跟C級比賽不同,B級比賽的賽場更大,這是打通了上下兩層樓層修成的賽場,擂臺在樓下,被修成了三米深的深坑,而觀衆席則是在樓上,可以居高臨下的去觀看比賽。
而擂臺也並不是像C級比賽那樣的如同拳擊臺似的擂臺,而是深坑中擺放着場景,這種場景會經常隨着主題而更換。
今天的主題,則是西餐廳。
十米長五米寬的長方形深坑裡佈置得就和西餐廳沒什麼兩樣,牆壁貼着美輪美奐的壁紙,地板上也是鋪設了木質地板,一張張餐桌上整齊的擺放着餐盤刀叉,還點燃着高雅的高腳蠟燭。一方靠牆有着吧檯,擺放着各種美酒……
如果不是三米以上那一排排圍坐的看客們,怕是誰都會把這裡當成真正的西餐廳了。
兩個穿着女僕裝的女服務生正在裝模作樣,一個在櫃檯前擦拭着高腳酒杯,一個在拿着拖把拖地。
她們的女僕裝很明顯是屬於情趣款式,上面露溝,下面也露溝,再加上黑絲襪包裹着的白花花大腿,已經吸引了不少看客們的眼球。
而在牆邊處擺放着一架立式鋼琴,一個穿着燕尾服的瘦削男子正在那裡演奏着抒情的音樂。
王革此時就在被僞裝成店門實際上是拳手通道的地方等候着,他今天穿得西服革履就好像是要到西餐廳吃飯的客人,這身衣服讓他很不舒服也很不自在,他鬆動了下領帶結,感覺稍微呼吸通暢了些。
真搞不懂這些有錢人是怎麼想的,打黑拳就打黑拳,還搞出這麼多花樣幹什麼?
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這樣可以賺到更多的錢。王革這時聽到外面響起了教堂鐘聲,這當然也是模擬出來的,也是讓王革亮相的暗號。
於是王革推開門走了出去。
他並沒有聽到主持人煽動性的吶喊介紹,也沒有聽到觀衆們歇斯底里的吶喊聲,更沒有混合着煙味、酒味、汗臭味的濁熱空氣——這裡跟C級比賽完全不一樣了。
眼前的一切就好像是正常的西餐廳,而王革仰起頭,他看到了如同上帝般圍坐在頭頂上方俯視着他的看客們。
最近的一排永遠是最尊貴的豪客,他們吸着雪茄、喝着白蘭地,懷裡還摟着性感的美女,和友人談笑風生,就好像是在看一場文藝片電影。
而後排的看客們也不再是C級賽場裡那種普通人,給他們配備的同樣是沙發,而他們也多是帶着女伴或者是和朋友,穿着、神情、舉止就好像是來度假的……
很顯然賽場等級提高了,客戶羣體也發生了改變,而豪客看客們的欣賞水準也不一樣了,這都是更高等級的訴求,所以即便是地下拳場也要迎合客人的口味,這就是B級賽場現在的狀況。
王革擡起頭去看他們的時候,心裡有種強烈的壓抑感。
豪客們看客們就好似是天上的神祗,他們冷漠、無情,在他們的眼裡,拳手就好像是螻蟻一般的生命。
他們此時此刻俯瞰着賽場,就好比孩童們在玩鬥蟋蟀。
蟋蟀斷了胳膊斷了腿,甚至是死了,孩童們也會發出鬨笑聲,心中不會有任何的同情和感觸。
而蟋蟀卻只能可悲的在小小的蟋蟀罐子裡,拼命的戰鬥,直到死去。
第一排貴賓席中,一個油頭粉面的少年原本正在跟身旁朋友說話,但是在看到王革出來的時候,他說到一半的話戛然而止,雙眼盯了王革一眼,嘴角浮現起一抹陰冷的笑意。
“怎麼?小二,你認識他?”他的朋友是一個左耳從上到下密密的穿了七個銀環的年輕男子,這年輕男子細眉長眼,看起來頗爲清秀,但一身傲氣給人一種目中無人的感覺。
即便是跟這個小二說話,他也是像大哥對小弟似的,而事實上在山城基地裡他的地位也夠格把小二當小弟對待。
小二正是當初在王革打第一場C級拳賽的時候打賞的豪客,雖然他被稱爲小二,但整個山城基地敢叫他“小二”的卻也沒有幾人。
因爲他是山城四大家族之中樑家的嫡系,同輩中排行老二,大名叫做樑家駒。在山城的紈絝圈子裡,那是能橫着走的人物,人稱“二爺”!
而他的朋友卻是山城四大家族之首的葉家嫡系子孫,他的父親,就是山城總督葉榮天。
他是葉家的小少爺,葉添龍。
“是啊龍哥。”小二樑家駒笑嘻嘻的道:“上次李哥來,我陪李哥去C級拳賽隨便晃了一圈,剛好就是看的這小子的首秀。很厲害的新人,害得我輸給李哥一百萬呢。”
媽的這是抱上李哥大腿了是嗎?當我還壓不住你了呢,操!葉添龍目光中閃過一絲怒意,臉上卻是笑道:“一百萬對你來說算個毛啊!呵呵,不過這個厲害的新人,我倒是有些興趣,叫大王是吧?嗯,剛好這也是他第一次打B級比賽,不如咱們也來賭一場啊?”
葉添龍知道有個叫王革的因爲飛鵬草救了他爺爺的命,但具體詳情他並不清楚,家裡當他是紈絝,有的事情也不會特意的對他說,所以他並不知道現在場上的,就是王革。
當然就算是知道,可能也不會影響他和樑家駒的鬥法。山城基地的紈絝圈子裡,他是公認的老大,怎能容樑家駒借李哥的勢蹦達?
李哥雖然勢大,但遠在【燕雲基地】。葉家可是山城基地的地頭蛇,這裡是葉家的地盤!
“好啊!”樑家駒毫不含糊的拍拍手:“既然龍哥有興致,兄弟我當然奉陪。”
葉添龍眯起眼睛笑了笑,似乎很隨意的盯着樑家駒:“想玩多大?”
“看你嘍!”樑家駒回過身專心的撫摸身旁的女人,把後背對着葉添龍。
葉添龍眼中一絲寒芒一閃而逝:“那就這樣吧,既然你和李哥賭了一百萬,今天咱們倆也賭一百萬怎麼樣?”
樑家駒回過頭來咧嘴一笑:“你說了算啊龍哥!”
葉添龍臉上笑意漸濃,最後哈哈一笑,一巴掌拍在樑家駒後背上,用夾着雪茄的手一指下面擂臺:“看拳!”
樑家駒隱蔽的牽扯了下嘴角,回過頭時眼中亦是閃過一抹陰狠。
王革並不知道貴賓席上一場紈絝間的暗鬥牽扯到了他的頭上,此刻他已經在面對着迎上來的女服務生。
“先生,對不起,我們現在還沒有營業,請您在半小時之後再來光顧,謝謝您的合作。”拖地的那個女服務生站在王革的面前,就好像真的服務生一樣對王革說着早就設計好的臺詞。
王革收回了心思,透過眼罩看了看女服務生,他的臺詞並不多,當然也不可能多,這並不是演電影。
所以其實王革的臺詞只是一句,他冷着臉道:“我現在就要吃!”
說完王革囂張的一腳踹翻了一張餐桌,頓時“稀里嘩啦”的一陣亂響,餐盤摔得粉碎,刀叉在地板上彈跳着,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
“啊——”女服務生尖叫着後退,而這個時候,僞裝成後廚的門被猛地推開了,裡面走出了一個穿着白色廚師服的刀疤臉。
這個刀疤臉生得十分粗壯,本來可以很帥氣的白色廚師服被他一身的肌肉繃得緊緊的,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他臉上的一道刀疤,從眼角一直到了嘴角,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縫得針腳很大,看起來就好像是一條蜈蚣爬在那裡。
刀疤臉大步闖了出來,這個時候悠閒的看客們中有不少都是停止了和同伴的調侃,直起腰板來俯視着裝飾成西餐廳的擂臺。
“老牌B級拳手刀疤,銀牌拳手。”一個看客指着刀疤臉跟身邊朋友介紹:“雖然只是八級生命,但我一直覺得他有打A級的實力!至於另外一個,呵呵,新從C級拳賽升上來的,只是六級生命,至於誰的勝算更大,你看賠率就知道了。聽我的沒錯,把寶押在刀疤身上吧!”
不同的地方不同的看客,但說的話卻是大同小異。
這些話也傳到了葉添龍和樑家駒兩人的耳中,兩人相視一笑,就好似親密無間的好友,葉添龍道:“看起來這次你很有勝算啊!”
“呵呵,我也這麼認爲。”樑家駒挑了挑眉毛,原本油頭粉面的他這一刻隱約露出了大家族子弟的霸氣。
兩人本還要說什麼,卻忽聽下面擂臺上爆發出一聲驚雷般的大吼:“滾——”
兩人急忙往下方看去,只見那刀疤隨手一掀,一張餐桌便“嗡”的一聲卷着狂風翻滾着飛向了王革。
那張餐桌雖然看起來不大,但因爲是實木的,所以至少也有二百斤以上,可見刀疤力量之巨大。
刀疤這一下堪稱是先聲奪人,王革不慌不忙的向後滑步退出三米,剛剛好避開了這張餐桌,但在這張餐桌下落之時,後方竟然又一張餐桌“轟”的砸了過來!
這一次餐桌並非翻滾而是筆直,不但有力量更是有速度,前面一張餐桌竟然只是掩護,而之後這張餐桌纔是真正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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