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啓帆從對方的姿勢和肌肉的動作,輕易的就看出了巴蒂爾的意圖,深入靈魂裡的戰鬥本能,讓他一瞬間想出了應對的方法。
只見他雙手架起,平豎到身前。巴蒂爾眼睛一亮,對方的這個動作,幾乎就是把手腕送上來給他抓似的。
巴蒂爾自然是毫不客氣的,一雙巨大的手掌牢牢的握住了張啓腕那相對於他而言,顯得有些纖細的手腕。
不過握實了之後,他才發覺掌心傳來的感覺有些古怪,那纖細的手腕給他一種非常強勁的力量感,就像隔着毛皮去摸汽車傳動軸的感覺一樣,下面蘊藏着可怕的力量。
這個念頭再升起,巴蒂爾就眼角一黑,張啓帆的右腳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從他們的身體之間踹出,直接踹到他的下巴上。
巴蒂爾龐大的身軀被整個踹飛了起來,落地之後,他本能一吐,吐出了四顆帶血的牙齒。張啓帆的這一腿踢得他腦袋一陣轟鳴,眼前金星直冒,好半天都沒有恢復過來。
從小無數次打架的經驗讓巴蒂爾知道,他被踢成腦震盪了,這還是他成年之後,身體完全成長後第一次受到這麼嚴重的傷害,竟然是被一個小個子削瘦的男人踏的。
什麼情況?對方是機器改造體嗎?還是穿了他所不知道的貼身外骨骼?腿腳怎麼這麼重?以他那個姿勢,怎麼會踢到自己的下巴的?他是畸型的怪物嗎?
一邊胡思亂想着,巴蒂爾本能的蜷縮起身體,雙手抱頭儘量護住身體的要害,以承受有可能接踵而來的打擊。這只是他的本能反應,其實他的心裡也清楚,以張啓帆之前的表現來看,更大的可能是會等他恢復。
果不其然,一直到他腦袋裡的轟嗚消去,張啓帆的打擊也沒有到來,等他睜開眼睛,立刻就看到對方的雙腿在他面前三四米遠的位置,根本沒有靠近。
第一次中了刺拳,巴蒂爾還認爲對方不自量力,可是這一次,他沒敢再這樣認爲了。目標這麼鎮定,是真的認爲有能力制服他。看來自己真的碰上了硬茬,怎麼辦?
巴蒂爾一擡起頭,張啓帆就從他的眼裡看到了退縮之意了,這讓張啓帆很是一愣神。他之前還在想別把對方打壞了,卻沒想到會先把對方打怕,這不是一樣沒得玩了?
莫名的,一股怒火就騰的在張啓帆的心裡冒了起來。
這十幾年來,他從來沒有戰鬥過,在學校裡,那些學生老師都是些嬴弱不堪的弱者,張啓帆根本不屑衝他們出手。
好不容易離開了學校,碰到一個人類之中算得上強壯,而又對他帶着滿滿惡意的傢伙,讓他難得升起欺負一下對方的念頭,卻沒想到被打兩下就退縮了,這不是掃興嗎?
巴蒂爾愕然的看到原本面無表情的張啓帆,臉色突然變得無比的兇狠,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是什麼情況,張啓帆已經向前撲出,一個兇狠的飛鏟,直接鏟在他的腦袋上。
好不容易緩過來的腦袋又一次金星直冒,轟然作響。
隨即,雨點般的攻擊落到他的身上,每一記都又重又沉,而且直奔他身上最痛的位置,即使他本能的拼命蜷曲,護住要害,但是受到對方似乎對身體的結構無比的瞭解,即使打他在身上股肉最厚的地方,也能給他帶來一種撕裂般的痛楚。
劇痛讓巴蒂爾連慘叫都叫不出來,只能無助的在地上翻滾着,掙扎着,最後連掙扎都漸漸變得無力,意識開始煥散。
就在巴蒂爾覺得自己快要死掉的時候,攻擊終於停了,迷迷糊糊中,他聽到一個帶着無上威嚴的聲音:“不聽話,就死。”
一個‘死’字像炸雷一樣在巴蒂爾的心裡轟隆隆重的作響,一直到充斥他的整個心神,那一刻,他的整個心裡什麼念頭都沒有,只有一個大大的‘死’字。
不知道過了多久,巴蒂爾慢慢的清醒過來。睜開眼睛,看到站在身前俯視着他的張啓帆,不知道爲什麼的,他的身體竟然下意識的顫抖起來,心裡涌起了無盡的恐懼。
身材削瘦的張啓帆,不再是一個可以隨意欺凌的搶劫對象,而是一頭可怕的惡魔。在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巴蒂爾只要一看到像張啓帆這種高瘦的身材,都會情不自禁的發抖,弄得他的很多手下莫名其妙。
“站起來。”張啓帆沉聲說到。
巴蒂爾混身一激靈,像觸電一樣從地上跳了起來,這一跳,牽動了他全身的傷處,痛得他慘叫起來,雙腿一軟,差點又摔回去了。
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傷得有多重,全身幾乎快散架了,所有骨頭都像快斷了一樣,每一塊肌肉每一寸皮膚沒有不痛的地方。
然而奇怪的是,除了這些疼痛外,他的呼吸很順暢,頭腦也沒有再發暈,視線也清晰,顯示他沒有太大的內傷。這讓巴蒂爾又是一陣心驚,能把傷害控制在皮肉,卻不傷及內臟,張啓帆的控制力簡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這個時候,他也明白自己是真的碰到鐵板了。格鬥能力到了這種水平,對方想怎麼玩|弄他都是可以的。狗屎,這麼變|態的傢伙,爲什麼要冒充肥羊!這不是坑人嗎?巴蒂爾的心裡怒吼着。
儘管心裡在咆哮,可是臉上,巴蒂爾卻露出謙卑的笑容,討好又畏縮的看着張啓帆。
“我問,你答。”張啓帆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沒有再刻意掩飾自己的威勢,淡然的語氣,帶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氣勢。巴蒂爾全身又是一震,越發意識到,眼前這個男人隱藏的遠遠比表現出來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