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安寧的回答,包國安都有些懵了。
一時間竟然分不清安寧是認真的推薦還是在和他開玩笑。
他個人覺得這是開玩笑,可是安寧從來不開玩笑至少沒和他開過玩笑。
教宗?
自己也想幹呢。
而且想了幾十年。
可是,整個火焰神社就只有一個教宗,紅衣大主教卻有十三人他們爲了爭教宗之位,腦漿子都要打出來了,更何況是一個新人?
包國安眼神狐疑的看着安寧,出聲問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知道。”安寧點頭。
“你要推薦他做教宗?”
“是的。”安寧點頭:“沒有人比他更適合這個位置。”
“.”
包國安簡直要氣鼓鼓。
他不喜歡安寧這個回答。
第一,她竟然沒有開玩笑,她是真的想讓自己推薦她這個小哥哥當教宗。
第二,她說‘沒有人比他更適合這個位置’,難道自己也不適合?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良久,包國安才壓抑下心中的戾氣,看着安寧說道:“安寧,你救過我的命,我心裡也一直記着這份恩情。”
“不瞞你說,我是完全把你當作子侄輩看待的。但凡是我能夠幫助你的,我都不會讓你失望。”
他的視線落在唐匪那張年輕好看的臉上,心裡的不滿就更加濃郁了。
“如果你僅僅是讓我幫他在社內找份工作,我覺得這沒有問題。在我的職責範圍之內,我可以給他安排一份還不錯的工作。”
“但是,你讓我推薦他做教宗.如果你確定自己不是在開玩笑的話,那就是你覺得我是個瘋子。”
“教內的組織架構和升級體系你是清楚的,就算現在把他招納進來,在我的照料下三年一升,等到他成爲教宗.不,等到他成爲一區主教,那也得二十年後.”
“他現在就是一區主教。”安寧說道。
“什麼?”包國安一臉詫異,打量了唐匪一番,又將視線重新轉移到了安寧臉上,說道:“什麼時候的事?他成了哪個區的主教?總部這邊怎麼沒有接到任何報告?”
“陵陽大區。三天前發生的事情。”安寧面無表情的模樣,彷彿事實就是如此:“最近幾天,陵陽大區發生了一場非常嚴重的瘟疫,我們的前主教雷宗南不幸感染。”
“他在去逝前曾經許諾,誰能幫助我們解決瘟疫病毒,讓我們的兄弟姐妹得以生存,他就將主教之位讓給對方。”
“在火焰神的神光照耀下,唐匪幫助我們解決了瘟疫病毒,保全了我們社內數萬社民的生命雷社長也兌現承諾,在我和數萬社長的見證下,將主教之位授予給他。”
“胡鬧。”包國安怒聲呵斥:“這不是胡鬧嗎?你們當這是小孩子玩過家家呢?一區主教的位置何其尊貴?怎麼能就這麼隨意轉讓?”
“這是需要上報總部,經過長老團評估和審覈,最終確定人選.雷宗南有什麼資格決定一區主教的人選?”
“這已經成了既定事實,社民都認。”安寧辯駁。
“這不可能。”包國安搖頭,說道:“沒有經過長老團投票沒有教宗賜福這個大區主教就做不得準。”
包國安瞥了唐匪一眼,說道:“就算你們選定了,到時候也得重新委派新的主教過去。”
“包叔叔能幫忙想想辦法嗎?”安寧問道。
“我能想什麼辦法?”包國安搖頭,說道:“一區主教,這麼重要的位置,我就算想要把它拿下來其它大主教和教宗也不會同意啊,這種事情是需要綜合衡量的。不是我說怎麼樣就可以怎麼樣。”
“所以要把教宗和大主教都換了,組成我們自己的長老會。”唐匪建議道:“如果我自己成了教宗,是不是所有的問題都不再是問題?”
包國安一臉無語的看向唐匪,這傢伙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爲了坐實一區主教的位置,你要自己當教宗?
爲了當上教宗,你是不是要先幹掉火焰神?
天底下有這樣的道理嗎?
看到包國安沉默不語,唐匪主動出聲問道:“大主教覺得我的建議可行嗎?”
包國安站起身來,眼神不善的看向安寧,說道:“如果你是來家裡坐客,那我歡迎。如果你帶個人來找我逗樂子.那我就不奉陪了。”
“叔叔,我沒有找你逗樂子。”安寧眼神認真的看向包國安,明明他們說的每一句都是真話,他怎麼不是不願意相信呢?
火焰神社的教主,很了不起嗎?
要不是爲了去新星復仇,哥哥纔不願意坐這個破位置呢。
“這確實是我們要做的事情。”唐匪也是表情嚴肅的說道。
包國安眼神犀利的盯着唐匪,問道:“你要做教宗?”
“是的。”唐匪點頭。
“憑什麼?”包國安問道。
這是他心中最大的疑問,也是覺得荒誕的緣由。
年紀輕輕的一個夥子,張嘴閉嘴的就要幹教宗
你也配?
唐匪環顧四周,問道:“大主教身邊最能打的人是誰?”
包國安一臉警惕的盯着唐匪,問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殺幾個給大主教助助興。”
“.”
安寧白了唐匪一眼,看着包國安說道:“包叔叔,我哥已經踏破山門,晉級小宗師。”
“小宗師?”包國安一臉驚駭。
他能夠成爲火焰神社的紅衣大主教,一是因爲本身知識淵博,二是武道修爲精湛,還有一個微不足道的原因:他爸是上一任的紅衣大主教。
他也是修行者,懂得晉級宗師境意味着什麼。
這小子毛都沒長齊,就算從孃胎裡就開始修行.也不可能修成小宗師吧?
唐匪沒有說話。
他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將茶杯輕輕的捏碎。
可是,那杯子裡面的水竟然就那麼懸浮在半空之中。
不飛濺,不墜落。
仍然保持着在茶杯裡面時的姿態。
唐匪打了個響指,那灘茶水便化作一條細小的水龍朝着他的面前飛了過去。
唐匪一張嘴,就把水龍吞了進去。
趕了半天路,確實有些渴了。
包國安眼神微凜。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只有將陰陽之氣掌握到極致,才能夠做到如此細膩的操作。
這是他一個如意上品做不到的事情。
即便做到,也做不到他那麼完美。
一步之遙,卻又是天譴之別。
想來就讓人黯然神傷。
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你當真是小宗師?”
“如假包換。”唐匪說道。
沉吟片刻,包國安出聲說道:“我現在相信你已經是一區主教了,以你的修爲實力,怕是整個陵陽地區都找不到對手你想從雷宗南手裡拿下主教位置,他能說個不字?”
“大主教不要誤會我也是被逼無奈.雷宗南非要讓我繼承他的主教位置,他說我把陵陽大區交給你了,說完就死,我想拒絕都不成。”
“其實你也知道,我們修行者對這些世俗權勢是不太感興趣的。我最大的理想就是每天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
“既然如此.你爲何又要做教宗?”
“我想着,既然推脫不掉,那就做最大的那個。這樣就沒有人能夠管我了,是不是?”
“.”
唐匪笑笑,看着包國安說道:“大主教,現在我有上牌桌的資格了嗎?”
“你個人實力確實強悍,但是,火焰神社也不是沒有自己的小宗師.數百年築教底蘊,就連我都不知道神宮裡面到底隱藏着什麼樣可怕的存在。”
“如果僅僅憑藉你一人.加上一個大區的聖女還是有些不夠看。”
“當真起事,怕是要被人吞的骨頭渣子都不剩必死之局,我爲何要跟着你們一起跳火坑?”
“如果我告訴大主教,我身邊不是隻有一個小宗師,而是好幾個.而且,我還有成千上萬武裝到牙齒的機械部隊這樣夠不夠看?”
“既然如此.爲何還需要火焰神社呢?它能給你帶來什麼?”
“我需要人,很多很多的人.我要的不僅僅是火焰神社,也不僅僅是藍星舊土.”
“我要的是新星,我要的是浩瀚星河.”
“大主教,相信我,火焰神社只是我們的起點,我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擅長洗腦不,洗禮。
整天給教民傳播福音的包國安在這一刻都覺得心潮澎拜,熱血沸騰。
多好的宣傳苗子啊,幹什麼教宗.
“我要做什麼?”包國安問道。
“你幫我控制其它的大主教,如果可能的話,就連教宗也要控制在我們的手上。”
“我能得到什麼?”包國安又問道。
“火焰神社第二人,以及.跟隨我的戰艦,踏上新星的機會。”
包國安猶豫不決,正在心裡權衡利弊。
“好讓包叔叔曉得”安寧看向包國安,漫不經心的說道:“在給包叔叔施針拔毒的時候,發現包叔叔體內被人下了一道生死咒,一念生一念死”
包國安表情猙獰,厲聲喝道:“安寧.”
“包叔叔無需擔心我一定會苦研醫術,想方設法幫包叔叔把那道生死咒給解了。”
“.”
——
在大主教的府邸裡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直到深夜才走出來。
唐匪和安寧相視一笑,都覺得不虛此行。
當然,這樣的結果原本就在他們的預想之中。
倆人並肩走在街道上,身後有若隱若現的影子跟隨。
“哥哥,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安寧出聲問道。
“你留在太陽城辦事,就不用跟我回陵陽了。”唐匪出聲說道:“包國安既然答應和我們合作,那就讓他盡心盡力辦事。”
“以包國安爲橋樑,以藥符爲媒介,儘可能的將十三個紅衣大主教以及教宗給控制住。”
“當然,前提是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能行就行,不行還有其它的辦法不可勉強。”
“哥哥放心,我會注意的。”安心知道唐匪是在擔心自己的安危,出聲說道:“我有自保之法,哥哥不用擔心。”
“嗯,我會讓白無心帶一組人在旁邊輔助你火焰神社的那些搞層,能用則用,不能用就殺。”
“你們倆各有所長,只需要做好自己擅長的事情就行了。”
“是。”安寧點頭。
她知道自己擅長什麼她也知道白無心擅長什麼。
她親眼目睹白無心出手,整個陵陽大區的黑袍差點兒被他殺完了。
唐匪打量着安寧蒙着黑紗的側臉,出聲問道:“你很早就知道我會回來?”
安寧搖頭,輕聲說道:“我不知道,我甚至在心裡無數次的想過哥哥再也不會回來了。新星那麼好,好不容易上去了,誰又願意回來呢?”
“但是,我又想着,萬一哥哥要回來呢?萬一哥哥水土不服呢?萬一哥哥被人欺負了呢?”
“所以,我就想着提前做一點準備.神不知鬼不覺的.”
“你回來了,那自然再好不過。你沒回來,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有你之前種下的生死符,包國安就不敢有其它的心思了。”唐匪心中感激不已,出聲說道:“他是個非常關鍵的人物,事情的勝敗取決於他的配合度,所以,我們需要這個人的絕對忠誠。”
“這也是我當面和他撕破臉的原因,我必須要告訴他,我在他體內種了生死符糖果給了,大棒就得舉起來了。”
“不然的話,今天和我們聊完,轉身就把我們給賣了.神宮那邊有了警惕,再想找一個傀儡就不太容易了。”
“是啊。”唐匪點頭,稱讚道:“我們安寧長大了,想事情越來越全面周到,毫無破綻。”
“哥哥.”安寧眼睛發光,嬌嗔出聲。
“我這不是實話實說嗎?”唐匪避開和安寧的眼神直視。
安寧的眼神讓他有點兒慌。
這丫頭真是長大了,全方位的長大。
不再是那個只會跟在自己屁股後面的小女孩兒了。
“哥哥,你讓我負責太陽城這邊的事情,你呢?”安寧問道:“你要去哪裡?”
唐匪擡頭看向蒼茫遼闊的夜空,沒有月亮,也看不到星星。
一如既往的黝黑,陰沉。
“我要去上面,我要把他找回來。”唐匪眼神堅定的說道。
安寧眼裡閃過一抹驚慌之色,瞬間就消失不見蹤跡。
她伸出雙手,張開懷抱,說道:“哥哥,我在這裡等你,等到你回來整個火焰神社就是你的了。”
唐匪伸手,溫柔的和她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