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喬麥聊完之後，陳念在自己的“任務管理器”上又添了一筆，那就是，要在能力允許範圍之內，幫助喬麥推動機電液集成一體化設計的進度。
畢竟，在這個時代，想要去推動這項技術發展還是挺難的。
僅僅是它所涉及、且必須的伺服電機，就有很大的一部分技術空缺，需要去填補。
別說光靠喬麥一個人的力量，哪怕是全國合力，都沒那麼容易能解決。
不過，好在這也不急.
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陳念從厚厚的一摞書裡挑出日期最新的一本，開始了他有關能源材料的學習。
他重點關注的是鋰枝晶問題，畢竟，這個問題直到多年以後也沒有解決。
——
其實不是沒有解決，而是大家連鋰枝晶產生的原理都還沒搞清楚.
如果能憑藉自己的力量解決這個問題，不用說，知識增量所產生的源點數量，絕對是要破百的。
不過，像陳念這樣的材料學入門級選手，想要攻克一個沒有經驗可循的重大問題也沒有那麼容易。
實驗室的搭建、理論基礎的學習、反覆的試錯和研究，都是不可跳過的步驟。
當然，在這個過程裡，陳念也可以適當藉助一些系統的幫助。
這就是另一個話題了。
“主要都在威特沃特斯蘭德盆地，包括蘭德、克拉克斯多普、博塔維爾、自由邦和埃文德。”
“但是，這幾片區域中，包括蘭德礦區及周邊區域。”
只是一次次吊起財團的胃口，一次次騙了他們的免費的運營保養服務罷了。
“詳細的可行性調研還沒完成，但根據資料來看，蘭德礦區周圍的富礦基本都已經被探明瞭，剩下的都是些品位較低的礦脈。”
該輪到我們了吧？
陳念臉上的神色興奮起來，他開口說道：
“我們要埃文德！”
管他爲什麼呢。
陳果微微搖了搖頭，回答道：
搶個錘子！
國內金礦的礦石品位普遍在2到5之間，也就是說，一噸礦石，只能提煉出2到5克的黃金。
就這種破項目，還值得虧本去搶市場？
“如果真的按這個方案走，我們拿下項目的可能性還是很高的。”
相比之下，非洲、尤其是南非的黃金礦石品位則基本在5到15之間，甚至有一些富礦，能達到30克每噸的驚人數字。
看到陳唸的反應，陳果嘆了口氣，隨後繼續說道：
“好吧，那我們就提前進入第二個消息了。”
“它是跟斯威士蘭接壤的，那裡還有一個很出名的野生保護區，叫”
“約翰內斯堡往東.這裡是斯威士蘭。”
南非的德性跟印度也差不到哪裡去，項目送給我我都不要，還搶？
“一定有！”
“這個策略我可以向上彙報。”
在陳唸的印象裡，南非雖然每年黃金出口量驚人，但實際上，他們對金礦的勘探、開採權管控極嚴，這幾十年的時間裡，也只有聊聊幾家國外資本拿到了開採權，並且收益都不算太好。
陳念有些意外地問道。
“不過，我要說的還不止是這點。”
“別的我們什麼都不要，就要這塊區域的探礦權和開採權！”
陳念恍然地點了點頭。
“我先看看.蘭德在這，這是東蘭德。”
“所以，好消息是，我們拿到單子了。”
“西邊是克拉克斯多普。”
陳果下意識地想要問個“爲什麼”，但很快，他便壓下了心裡的想法。
陳念微微皺起眉頭，隨後繼續問道：
“有做過可行性調研嗎？如果拿到探礦權，我們能賺嗎？”
“這塊區域競爭很小，折價也不會太高！”
蘭德礦區是南非最大、乃至世界最大的金礦產區，從1886年開始，這個礦區所生產的黃金足足佔到了整個世界黃金儲量的22%。
不該問的別問。
而等到2016年之後，白河保護區發現大型金礦的消息傳出之後，他的印象就更深了！
在他的記憶裡，白河礦牀初步探明的黃金儲量達到500噸以上，且礦石品位達到8克每噸，是南非金礦發展到末期之後，大自然送給他們的又一個驚喜。
陳念略有些無語的回答道。
於是，他開口回答道：
陳念一腦門子的問號，他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
“南非人要出讓金礦開採權？確定嗎？是全境探礦權嗎？還是隻限定於某幾片區域？”
陳念略微點頭，對於這一點，他其實也有過了解。
“斯威士蘭下面，就是埃文德？？”
要知道，美國之所以能持續不斷地輸出危機、而自己卻還能屹立不倒，其中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們高達8000噸以上的黃金儲備量。
沒等陳果回答，陳念便直接開口打斷。
聽到陳唸的話，陳果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現在，我們很難再去復現這樣的全球性政策，短期內就只能靠加快黃金生產來拉平差距了.
不過，話雖然這麼說，但去撿蘭德礦區的殘羹剩飯吃，似乎還是有點太寒磣了吧？
想到這裡，他開口問道：
“除了蘭德礦區呢？還有什麼區域是開放探礦權的？”
並且，哪怕到二十年之後，整個礦區的可開採黃金儲量仍然高達1.8萬噸，約等於兩個半美國，12箇中國的儲備量。
陳果聽出陳唸的語氣有些變化，於是連忙湊了過來。
“但問題是，這幾年的時間裡，南非的經濟始終處於下行通道上，趕走白人精英之後，那些倪.呃，那些黑人不可能靠自己的力量把經濟拉回正軌。”
“.按時間順序來吧。”
他微微點頭，回答道：
“這些問題我們都已經考慮到了。”
陳念堅定地說道。
因爲，這條高鐵線路的建設過程，還被南非拍成了紀錄片。
“這是個壞消息，邦貝拉財團並沒有退出項目，相反，他們拋出了更優惠的條件，目的就是爲了拿下豪登高鐵。”
除非，南非開放全境探礦和開採權，這纔算是有點搞頭。
一般來說，陳果其實是很少打擾他的，尤其是大晚上，這一般是陳念自由安排的時間。
“但是，如果我們要選的話，肯定還是選蘭德區域。”
“第一個好消息，京石段直播的正面效應已經開始顯露出來了，根據數據監控，民衆對先進技術的關注度正在上升，我們設立的科普網站的訪問次數也在暴漲。”
“對，白河自然公園-——你怎麼知道的？”
“哎？你先等等。”
“雖然豪登高鐵一期計劃只有80公里，但它是一個擴展性的項目，如果能拿到入場券，那在之後，每建設一公里的高鐵，他們就能拿到豐厚的利潤回報。”
“南非豪登高鐵項目，向我們表達了合作意向。”
畢竟，如果能拿到一座礦山，對國內的黃金儲備來說，將會是一個巨大的助力。
可別開玩笑了。
南非官方怎麼可能放棄即將到手的肥肉，轉而向我們拋出橄欖枝呢？
“那邦貝拉財團呢？龐巴迪呢？南非不要他們了？”
“尤其是在機械方面的宣傳，簡直跟一部大型廣告片差不多了。”
陳念毫無遲滯地接下了陳果的話。
跟所有去過斯威士蘭的一樣，那裡的野生保護區基本都是必須要打卡的景點。
實際上，他對這玩意的印象還挺深刻。
“豪登高鐵？”
“更好的消息是，因爲美國方面洛杉磯高鐵直播的對比，我們這次節目的宣傳效果遠遠超過之前的預期。”
“可以說，你提出來的‘全民科普計劃’，已經有了初步的成效了。”
在印象裡，2006年這個時間，龐巴迪應該已經與南非官方組成邦貝拉財團，拿下這條被南非寄予厚望的高鐵的建設權了吧。
而陳念打卡的，就是白河保護區。
雖然在之後，南非官方不止一次地提出擴建計劃，但因爲當地經濟衰弱、再加上整個非洲局勢動盪，這些擴建計劃根本就沒有落實下去。
記得上一世的時候，他曾經因爲工作關係被派往斯威士蘭出差兩個月，在那裡，他還體驗了一次無緣無故被抓進警車、然後又在付了兩百塊之後，警車現場變身出租車的經歷。
——
但是當然，這不是重點。
所以，他對這片區域的印象很深刻。
初步定下了計劃，陳念正準備開始預習，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房門卻被敲響了。
難怪陳果說是個好消息。
不過，豪登高鐵的項目，不是一直控制在龐巴迪手裡嗎？
聽到陳唸的問題，陳果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先走進了房間裡，隨後纔開口說道：
“有三個消息，需要跟你同步一下。”
“我明白，你們去討論吧。”
於是，他繼續問道：
“唯一的潛在的爆發點，就是2010年的世界盃。”
“畢竟，其他區域的礦物儲量和已探明礦產的品位都比較差，如果我們選了的話，風險會比較高.”
“目前豪登高鐵所放出的消息基本都是非確定性消息，邦貝拉財團財團之所以想要去拿這個項目，也是被他們的預期吸引。”
這其中設計的利益關係極爲複雜，決定項目歸屬的，也遠遠不止是“技術本身”那麼簡單。
看着陳念期待的眼神，陳果也不賣關子，而是一個一個、直截了當地回答了陳唸的問題。
在此之前，蘭德礦區極少對外開放投資，但現在卻打破了先例。
——
也許，是金礦開採的難度，已經超過南非可以承受的費效比上限了？
陳果嘿嘿一笑，說道：
原因很簡單，他們能發下去開採許可證的地方，基本上礦石品位都比較低，開採難度也比較大。
“這不算什麼壞消息。”
陳念點頭說道。
“當然，我們不能表現得那麼明顯，讓那些搞商務的同志好好拉扯一下.”
所以，也難怪在南非提出這個條件之後，國內的決策者會心動。
“兩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先聽哪個？”
“但是，我們不排除還存在埋藏深度較深的礦脈存在的可能。”
“這就是第三個消息，好消息。”
“條件是，境內金礦的勘探權，以及發現金礦後的開採權。”
“只要礦石品位達到4以上，我們就是有利可圖的。”
我他麼可太知道了！
如果是在這個時候找到自己，那就說明，要麼是有大事發生，要麼，就是“即將要有大事發生”。
因爲他知道，所謂的豪登高鐵，其實從始至終也就建了那麼80公里而已。
陳念打斷了陳果的話，隨後打開電腦，在網上找出了一幅南非地圖。
只不過，那裡的地理環境複雜，礦山建設難度大，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南非都沒有實現規模化生產。
——
不過，再難的基建，在基建狂魔這裡，都不算事！
上一世，這片礦牀最終被歐洲企業接手。
“當然，這也很好理解。”
他稍稍停頓了片刻，耐着性子說道：
“但是，埃文德地區到底值不值得這個還要進一步討論。”
那這一次呢？
原來如此。
我怎麼知道的？
陳唸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這是佈雷頓森林體系帶給他們最大的禮物之一。
如果這次還是這樣的話
雖然確實比單純的競價好了一點，但也沒有好到哪去嘛。
“直白的說，想要跟他們競爭，我們就必須虧本運營.”
“所以，我不建議去拿這個項目，即使要拿，也得是有利可圖才行吧”
“白河自然公園。”
“情況確實像伱說的一樣，如果只是單純拿下這個項目，我們確實不可能賺到錢。”
“畢竟，我們國內金礦現在的品位，實在是太低了。”
打開一看，站在門外的正是陳果。
“陳教授，怎麼了？”
“確定要出讓金礦開採權，但不是全境，而是劃定好的幾片區域。”
陳果下意識地撓了撓頭，疑惑地問道：
陳念大吃一驚。
“埃文德？這是開放探礦權的區域裡最差的一塊了你確定我們要這塊？你覺得這裡有礦？”
“但從歷史經驗來看，沒有哪個國家是靠舉辦了一次世界盃就發家致富的。”
“但問題是，南非方面爲這個項目附加了一個條件。”
或者換句話說，是他們自己幹不了的剩骨頭，纔會拿出來給別人幹。
看了一眼之後，他點頭說道：
“是的，這裡就是埃文德區域。”
“？？？”
“甚至，他們開出了低於成本價的報價，有種孤注一擲的意思。”
“不過，一定要儘快拿出結論。”
“晚了，可就不趕趟了”
他滿意地靠倒在了椅背上，心裡暗暗想着：
工程換資源，這是一條早就已經走過的道路。
不過，這一世，也許我們可以走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