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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臉仍舊如二八少女一般，光滑白皙的像是剛剝開的雞蛋一樣，晶瑩透亮，一笑起來兩眼彎彎，恍如月牙一般。
只是她和從前明顯的不一樣了，言談舉止都沉穩有度，像是經歷過世事多變的人，而不是如年少時一般愛笑愛鬧。
“人總是會長大的，”白清語淡淡的說道，“你不也變了很多嗎？”
從前的唐楚身上還帶着一些憤世嫉俗，因爲心裡的憤懣，遇上事情很容易炸毛。
而現在，他已經是個合格的領導人了。
這一點，從大唐這幾年的蓬勃發展就可以看出。
“那倒是，人都是會變的。”唐楚說道，“你這次來是有什麼事兒嗎？”
“其實也沒什麼，隨便走走。”白清語低頭看着茶杯裡濃郁的茶水。
“多走走挺好的，”唐楚心裡一鬆，“多看看四處的美景，心裡也會舒服點。”
白清語笑了笑。
他們都以爲她還沒有走出來，都擔心她有一天會做傻事。
可是她不會的。
她喜歡一個人，卻不會因此而喪失自我。
大概是成長過程中的經歷讓她會愛自己更多一些，所以她會願意爲對方去做很多事，卻不會去尋短見。
時間會沖淡一切，也會帶來奇蹟。
更何況，她一直覺得，顧雲煬沒死，總有一天，他會忽然出現在她的面前，說一聲，我回來了。
她跟唐楚聊了幾句就告辭離開了。
她看得出來，大唐事務繁忙，唐楚作爲領導人，更是忙的團團轉。
她只是心血來潮拜訪一下故人，自然不會惹人嫌。
雖然她的離開讓唐楚也很是惋惜。
齊納星在大唐的領導下，這幾年雖然經受了戰火，但也逐漸在恢復。
白清語走在路上，看到大部分人臉上還是充滿着對未來的嚮往。
戰爭終將過去，和平近在眼前。
但是在繁華盛世來臨之前，恐怕帝國還會有一段時間的震盪時期。
她信步而走，出了城，來到了當初被捲入小世界的那處地方。
因爲這裡在深山，人煙罕至，倒是沒怎麼被戰火波及，所以當時的痕跡還保留的很好。
可是她已經不能再通過這個方法去小世界了。
因爲當時不過是餘澤把鑰匙放在這個地方，暗中控制，才把他們傳送走的。
如今，這裡空無一物。
摸着當時的那塊巨石，她沉默不語，良久之後才離開。
第五年就在她的隨處走走中渡過。
第六年，她找了一個地方，準備結嬰。
帝國靈氣濃郁，加上她現在體質逆天，而她即使在戰鬥中，也沒有放下過自己的修煉，所以不過五六年的時間，她已經從金丹中期跨進了後期，現在終於準備進階了。
白清和對此很上心，特意給她尋了一個據說是風水寶地的地方，還哪兒也不去，親自爲她護法。
而他之所以如此大張旗鼓，不過是因爲擔心而已。
顧雲煬的事情，對自己妹妹到底是造成了很大的影響，這幾年他看着她越來越沉默寡言，行爲舉止也漸漸變得像是另外一個人，很擔心她滋生了心魔。
心魔這種東西，平時不顯山不露水，一旦關鍵時刻就會跳出來作怪。
雖然她也在這幾年裡從金丹中期進階到後期，可那不過是小境界的提升，結嬰可是個大門檻。
不說普通修士，就是很多天子卓越的所謂天才們，都有很多被卡在了這個地方。
大境界的提升，更是容易有心魔作亂。
所以他才選擇親自爲白清語護法。
若是一旦發現她有不妥，哪怕拼着境界降落，也要打斷她！
這些事情，白清和雖然沒有說，但是白清語自己都明白。
她也知道無論自己說什麼，自己二哥都不會放心的，乾脆就由着他去了。
閉上眼睛，她開始衝擊元嬰期。
幽藍的光線好像一條條四處遊弋的魚一樣，照亮了這陰暗潮溼的通道。
在通道的前方，她看見了自思念了好幾年的人。
他穿着帝國軍裝，站得筆直，好像一棵不屈不撓的白楊一樣，眉目之間滿是堅定。
“顧雲煬……”
她怔怔叫出口。
他側頭，對着她露出了一個淺淡又寵溺的微笑，“小白，過來。”
她走過去，站在他身邊。
他牽住了她的手，溫聲說道：“和我走吧！”
“好啊！”她毫不猶豫的對着他笑顏如花，爽快答應。
他的微笑更加濃郁，牽着她向前走去。
還是那個岔道，一爲生路，一爲死路。
“你要走哪一條？”他側頭問她。
對着這要命的選擇題，白清語低笑，“我和你一條路。”
“不行的，”他溫柔地笑，“一條路只能走一個人，你走了生路，我就只能走死路。”
他看着她，語氣更加溫柔，“你要走哪條路？和上次一樣是生路嗎？讓我去……送死？”
“不是的，”她身體顫抖了一下，“我不想讓你死。”
“那你是讓我走生路，自己走死路嗎？”
她擡頭看着他。
他的眉目之間充滿了柔情，看着她的眼神脈脈含情。
這樣的他，對於她來說，其實是陌生的。
因爲顧雲煬其實是個面癱，很少會把感情流露在面上。
即使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他也不會有這麼感情流露。
他是個很內斂的人，信奉感情不是用嘴說出來的這一點。
“小白，你的決定是什麼？”他繼續問道。
白清語緊緊盯着他，像是要把他印在心裡，這才淺淡一笑，“我想和你一起走。”
“不行的，我說過了，一條路只能……”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白清語忽然猛然發力，一起拉着他進了死路。
“一切都是虛妄，我說可以就可以！”
她的話鏗鏘有力。
是的，她是清醒的。
明白這只是她的心魔而已。
她最遺憾的不是害顧雲煬選擇了死路，而是沒能陪着他一起走。
說好的她要陪他渡過生死大劫的，可最後，她還是讓他一個人去經歷那些痛苦了。
再來一次，她一定要和他一起！
踏進死路的一剎那，顧雲煬的身影在她身前消散。
化作點點光輝，從她的視野裡抽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