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孩的屋裡,兩人好好聊了聊交換了姓名來歷,有着如今同患難的局面,很快就熱鬧到一起去了。短髮的女孩叫欒雀,長髮的文靜女孩是依蘿,同樣愛乾淨的兩人將這間客房收拾的一塵不染後,欒雀就先去洗澡了,本來她倒是笑着邀請依蘿一起,依蘿靦腆地拒絕了。
今天在森林奔波良久,早就是一身髒亂,如果真沒有條件欒雀還能忍着,可是有條件了自然要狠狠將自己洗刷好幾遍,雖然剛剛在客廳看到的場景把她嚇得不輕,但是經過光頭少年的插科打諢,欒雀這驚嚇倒是來得快去得也快。
現在對欒雀來說,唯一需要抱怨的,就是這狹窄又糟糕的洗澡間,欒雀一臉嫌棄地將只能容下一人的浴盆放滿水,剛剛打掃時,在廚房找到了燒熱水的機器,現在正好可以泡個熱水浴。
“嘶——!”欒雀下池子的一瞬間,渾身都要結冰了,徹骨陰寒!明明冒着煙的熱水,怎麼會這樣!但很快,溫度就上來了,欒雀甚至都要以爲自己的感覺出錯了,吐槽了下自己一定是被嚇到神經過敏了,就開始舒服地泡起澡來,一邊泡,一邊還將淋浴打開,用精神力遙控着淋浴的方向,美滋滋地閉着眼衝臉,衝頭髮。
可泡了一會,感覺就不對了,閉着眼睛的欒雀抽了抽鼻子,哪來的那麼大腥味,還有一股隱隱的肉香?臉上也黏黏的,欒雀睜開眼上手一摸,一臉的血……
本來就仰着腦袋的欒雀翻眼向上看,上面哪還有什麼淋浴頭,一個正對着她笑的女人腦袋,彷彿被紮了好多孔的漏氣氣球一樣,呲呲地噴出鮮血淋在欒雀頭臉上。
欒雀一時呆了,再看自己泡的浴缸,黏稠的血液將她所有皮膚都染得紅紅的,裡面是她剛剛在客廳看到的碎肉斷腸,還有她說的那些,同伴的頭,眼珠,嘴巴,手腳……血水不知何時冒起了泡,咕嘟嘟地開着,似乎正好好地煮着這一鍋人肉湯,她剛剛聞到的那股肉香,不止是從這些碎肉上來的,還有她自己……
燒紅變色的皮膚,身上一碰就想爛開的肉……
“啊——!”
欒雀一跳而起,卻被池中的斷手抓住,腸子纏住,她尖叫得更厲害了,手中手鐲圓環一樣的念武瞬間變大,她一手抄一起來,一邊尖叫一邊將浴室裡的所有攔着她跑的東西都砸了個稀巴爛。終於踹開了不知怎麼鎖起來的門,就看到了坐在牀上的室友。
欒雀剛想撲過去,可是不對,她這麼大動靜出來,室友怎麼一直背對着她也不轉過身來看一眼?欒雀停住了腳步盯着長髮白衣的少女背影,越看越害怕,越看越恐怖,甚至想直接動手將她滅了!
“依蘿……”欒雀握緊手中的武器,緊張地叫了聲。
那邊的背影慢慢轉過了身,是依蘿沒錯,但那臉上的眼耳鼻俱在,獨獨少了一張好看的菱脣,裡面尖利如野獸的牙齒參差畢現。欒雀啊地閉着眼睛將武器扔了過去,那個依蘿很快就被她打得腦袋粉碎,血甚至濺到欒雀臉上。
“砰!”大門突然打開,完好無損的依蘿站在門口,一臉詫異地看着欒雀,“你怎麼了?叫得這麼大聲?遇到什麼了?”
欒雀瞪大眼,再回頭看去,牀邊那個被她打得沒了腦袋了屍體已經不見了,剛剛一室的血腥,彷彿只是她的一場幻覺。
“浴室怎麼了?到處都是水?”依蘿皺着眉看着一片狼藉的浴室,她的態度倒是讓欒雀放鬆了點,帶着哽咽問:“你倒哪去了?”
“我去廚房了,有點餓了,想着你也差不多,就去煮點東西,老遠聽到你叫就趕緊回來了。發生什麼事了?”依蘿擔心地道。
欒雀感動地撲過去,一把抱着依蘿,開始嚶嚶講述剛剛的遭遇,說什麼嚇死了,到處都是血,水莫名地從冷到熱,她都沒感覺到,差點就被煮熟了,可講着講着,就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對勁?欒雀抱着依蘿的手有點僵住了,剛剛情緒太緊張,都忽略了,依蘿身體怎麼那麼硬,那麼冷?……手緩緩地放開。
止不住越來越惶恐的心幾乎要跳出胸腔,就在欒雀忍着害怕想擡頭看看依蘿的時候,彷彿是在接着欒雀剛剛差點就被煮熟的那句話一般,依蘿嘆道,“是還沒怎麼熟,估計還咬不動。可惜……”
擡頭,那沒有嘴脣的血盆大口正張得有人頭那麼大。
無獨有偶,其他幾人,此時也大都遇到了各種情況。
光頭少年連袂是挺粗神經的,霸佔了一個臥室後,進屋倒頭就睡,可剛睡着就又開始做夢了。
他今天是挺累的,先是精神力探索環境時不知被什麼傷了,原本光溜溜的腦門上被戳了一排排針孔,還不停頭疼,但往常也不是沒這麼高強度訓練過,從沒像現在這麼犯困過,剛在客廳時,往那一倒就睡着了,現在回了屋,又是一會就睡着了。
睡前連袂還模模糊糊地想,都是那偷襲他的孫子害得!不知道使了什麼陰招讓他這麼累。
夢裡,連袂在森林裡一路奔波,似乎回到了剛剛天黑遇到森林裡那衆多怪物的時候,只是身邊沒有了那些讓人擔心疑慮的同伴,只有他一個人衝殺來去。
連袂殺死了一批又一批的怪物後,終於看到了那棟掃描時發現的房屋,進屋開了燈,這些傢伙就怕了,連袂想着,也沒關注自己怎麼知道的,就踹開大門衝進屋裡。
燈呢?燈呢?
連袂到處找,找不到,儘管關上了門,外面那些怪物也沒有放棄,如浪潮般拍打在門板上,連袂在漆黑的屋裡摸索着,他精神力受傷很重,一動用就跟針扎似的疼,但一直找不到也沒有辦法了,只能強行使用,可這一用,開關還沒找到,就掃描到屋裡有個人影!
“誰在那裡!”
連袂一棍子揮去,什麼也沒有。
勉強再次撐起精神力繼續在黑暗中摸索,終於,連袂發現了燈的開關,連忙上去猛戳,可是屋裡還是沒有一點亮光,反而是耳邊冒着涼氣的聲音吹到骨頭裡,【你戳到我眼睛了……】
連袂猛然回頭,精神力掃去,手下的哪是什麼燈的開關,而是一副人物畫像,畫中人一身菲什加德復古女裝,端莊典雅,面帶蒙娜麗莎微笑,眼神幽深看起來挺陰鬱的,而連袂的手,就正按在那畫中人的眼睛上。
連袂如被蟄了一下似的收回手,心想着這屋裡不能待了,可外面那怪物猛烈的撞門聲還在不停當噹噹噹,將結實的合金門撞得一塊塊凸起扭曲變形,似乎隨時都可能會攻破進來。
燈到底在哪?
糾結了一會,連袂急衝衝跑上樓,一樓沒有二樓可能有燈,連袂此時一心執着找燈,兩三步就跨到了樓梯拐角,正扶着牆要繼續往上跑,【你壓倒我嘴了……】
連袂一驚,猛然抽手用精神力掃去,樓梯拐角又是一張人物畫像,那個面帶壓抑微笑的女人,跟樓下那張一模一樣,就是連袂總覺得那笑容更加古怪了,連袂一棍子掃了去,將畫像打爛,卻發現牆上爛掉的畫像上,女人的血不斷從‘傷口’中流下來。
“砰!”嘩啦啦的亂響不絕於耳,下面的門突然就大開了,無數怪物瞬間衝進了樓裡,像聞到腥味的貓一樣,沒有絲毫停頓就朝連袂這邊撲來。
連袂眉頭一皺,剛忙上樓,強撐着精神力掃描在黑暗中奔波的連袂,剛出樓梯猛然又在黑暗中掃描了一個人影,又是那張女人畫像,這次還是張全身像!連袂煩躁無比地一棍子打了過去,卻發現嘩啦啦一陣碎裂聲,那不是畫像,而是樓梯間的一面穿衣鏡……
連袂勉強使用精神力的後遺症突然而來,頭疼得像是被鈍器鑿開兩半一般,難以忍受地跪倒在地,卻在低頭的時候,看到了站在他身後樓梯間上的一雙女人腳……
慢慢的,背上一個重物壓了下來,簡直如冰山一般,連袂頓時一動也動不了了,渾身又冷又僵,而此時,二樓的窗戶大開,樓下的怪物已經跑上來,朝着跪倒地上的連袂衝過來,一羣羣,如波濤海浪般洶涌地將連袂淹沒在其中,連袂大睜着眼看着無數怪物大啖他的血肉……
【呵呵……晚安……】耳邊纏y綿的笑聲,帶着冰冷的吐息,染在連袂耳朵後頸。
死不瞑目!
……
連袂猛然張大眼睛,夢中突然清醒,一時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發現屋內燈亮着,不再是一片黑暗的清醒,總算是慢慢想起來了。
“是夢……”連袂抹了抹自己的光頭,“媽的嚇了我一腦門冷汗……嘶!”視線突然就被牆上的一副女人畫像吸引,那跟夢中一樣的畫中人,正帶着古怪的微笑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連袂一驚,驀地聽到了外面傳來的尖叫,簡直要將門窗玻璃都給震碎了。
作者有話要說:有人被嚇到麼?給你們愛的麼麼~感冒還是有些反覆,頭暈先去睡了,今天就不回留言了,大家晚安╭(╯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