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一在腦海生出，便像是已經鑽到洞口的土撥鼠一般，忍不住就想要將頭伸出洞口之外，怎麼按都按不下去。
方墨輕吸了一口氣，迅速在腦海裡盤算了一番，左右看看，向公墓園上方走了過去。
在更靠近六蓮山山頂的地方，找到了一個更加陰暗，更加幽靜，更加不可能有人來到這裡的角落後，方墨停了下來。
他盤膝坐下，並沒有着急立即開始試驗，而是先重新整理了一遍腦海裡的思路。
他突然冒出這個念頭，原因是在斯沃德留下的劍人篇功法裡，明確表示可以通過向人體飛劍鑲嵌不同的核心法陣，從而達到不同的效果。
相比起普通的飛劍，人體飛劍無疑要更具備靈活性和可操控性。
理論上來說，只要人體飛劍的強度足夠，也就是肉身強度和經脈強度足夠，就能夠承載住更加強大的核心法陣，承受住更強大的元氣能量吸納，發揮出更驚人的威力。
這是比普通飛劍可塑性更高的地方，也是人體飛劍的最大優勢。
方墨在從斯沃德那裡獲得了人體飛劍煉成功法後，因爲他體內那道劍氣從孃胎起對他肉身造成的影響改造，使得他具備了之前斯沃德所實驗的所有人體飛劍劍體都不具備的特殊能力。
相比起普通的實驗人體，方墨能夠非常輕易地就讓法陣和肉身達成完美融合，輕易發揮出人體飛劍煉成功法的威力。
但人體飛劍煉成功法，也僅僅是建立在人體飛劍劍體自身所具備的能力基礎上。
就像普通飛劍一樣，威力不僅取決於核心法陣，也取決於飛劍劍身。
而對於如何提升人體飛劍劍體自身的能力，斯沃德研究不多，他嘗試通過各種法陣“催熟”很多人體飛劍劍體，效果並不好，也嘗試教過不少具備一定天賦的修士相應功法，從而提升他們的自身能力，效果也談不上多麼好。
最終斯沃德的研究目標，便主要放在了適用於人體飛劍劍體的核心法陣上，而忽略了提升劍體本身。
之前方墨對此並不在意，因爲人體飛劍煉成功法，已經幫他能夠輕鬆地發揮出遠超出自身等級的強悍實力，並且讓他相應地連續獲得了突破，在他看來已經相當神奇。
但是剛纔想到如何提升自身實力時，方墨想到了應該好好修煉自身功法，便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是不是有可能，利用將人體飛劍煉成功法的特點，也融入到自身的修煉功法中來。
他之所以會突然想到這一點，其實也是受到了之前幫助蘇方治療的啓發。
在幫助蘇方治療她的傷勢時，爲了穩固救治蘇方損毀嚴重的氣海，方墨在她的氣海內佈下了相應的法陣，最終幫蘇方氣海內的內息重新穩定，並讓她的氣海獲得了快速自我恢復的能力。
這個過程，讓方墨認識到，在人體內佈下相應法陣，作用不僅僅是能夠幫助吸納元氣能量，用於進行攻擊和防禦，甚至還能作用於氣海之中，幫助內息運轉。
這邊讓方墨不禁想到，如果結合這個特性，那麼是不是有可能將法陣和自身修煉的功法結合起來，幫助功法更好運轉？
方墨現在修煉的功法名爲“翠玉功法”，是母親周琦臨終前留給方墨的功法，但因爲當時周琦病重，只來得及留下修煉內息的篇章。
方墨從小修煉，但因爲一直受到體內那道劍氣的影響，修煉效果不佳。
不過這麼多年在極其艱難的環境下堅持修煉下來，他對這門功法其實已經非常精熟。
現在想到將煉人篇和劍人篇裡的人體鑲嵌法陣和功法相結合，仔細一想，倒覺得並不完全是異想天開。
方墨認真在腦海裡盤算了一陣，先閉目凝神，氣海內內息生成，在體內流轉一週，卻是先按照翠玉功法修煉了一圈。
相比起以前總是受到那道劍氣影響，導致修煉效果極其微弱，現在他已經完全融合了那道劍氣，翠玉功法的效果完整體現出來，對他的內息提升速度遠超從前。
這一週天修煉下來，幾乎可以及得上沒遇到斯沃德之前一個月的修煉效果。
但方墨今天可不滿足於此。
他又修煉了幾周天，回憶了一下協助蘇方氣海內生成法陣的情形，心念一動，內息在氣海內迴轉，很快便也佈下了一個基礎強固法陣。
法陣剛一完成，方墨立即感覺到氣海內生出變化。
翠玉功法其實是一門更偏向女子修煉的功法，方墨修煉的時候，總會覺得內息顯得有些飄渺不定，不夠凝實。
現在在氣海內佈下基礎強固法陣後，雖然同樣是修煉翠玉功法，氣海內生成的內息卻自然受到法陣影響，變得明顯要凝實穩健了許多。
這樣直接改變內息特性，倒是有些出乎方墨的意料。
他操控着內息在體內經脈流轉一週，再回轉氣海之後，經經脈流轉強化後的內息，也要相比以往修煉時更爲凝實穩固。
最讓方墨驚喜的，則是內息的增長強度明顯要強了一些。
方墨想了一下，又在氣海換了一個法陣，換成引流法陣。
法陣剛一不下，氣海內息立即受法陣影響，開始圍繞法陣流轉回旋。
待方墨通過翠玉功法催動內息流入經脈之後，這股吸引力彷彿依然存在，逼迫着方墨花費更多心力操控內息來完成功法修煉。
這樣一來，完成一週天修煉的時間要比正常情況更多了一些，但效果卻來得更加明顯。
一週天修煉結束，內息強度增長，竟是要比正常情況明顯增多，甚至可以說達到了平時的兩倍效果！
方墨心中大喜。
如果這樣的修煉效果能夠持續，豈不是意味着他一天的修煉頂得上以往兩天？
修煉速度突增一倍，那對實力的提升帶來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
不過轉念一想，方墨卻又覺得不夠滿意。
單單只是一個引流法陣就能帶來這樣明顯的增益，那麼其它法陣呢？
想到就試。
方墨在幫助蘇方氣海內完成法陣時，早已經積累了豐富的經驗，現在在自己氣海內如法炮製，自然是駕輕就熟。
他開始不停地在氣海內變化法陣佈置，每佈置完成一個法陣，就嘗試修煉翠玉功法一週天，通過修煉完成後的效果來做出判定。
他現在掌握的法陣千奇八怪、五花八門，這樣嘗試起來，雖然速度不慢，卻也花了大把時間。
但方墨並不嫌煩，反而樂在其中，玩得不亦樂乎。
一個個法陣嘗試下來，方墨將每個法陣都試了一遍，覺得還是不夠，更是開始嘗試起之前掌握的複合型法陣，將兩個不同的法陣結合起來，繼續測試結果。
這樣的測試組合就比剛纔還要繁雜，花費時間更多，測試結果也有好有壞。
並不是每個法陣都能幫助他修煉翠玉功法更爲高效，有的法陣反而會起到反作用。
比如某個2星級法陣佈下之後，卻讓他運轉內息更爲艱澀，一週天修煉下來，別說內息提升，甚至反而損耗不少。
而複合型法陣結合兩個不同法陣，就更爲複雜難以掌握。
這樣嘗試了上百種組合之後，方墨暫時定下了一個前兩天學到的某個3星級法陣和引流法陣的組合。
這個組合生成的複合型法陣，對他修煉翠玉功法帶來的提升最爲明顯。
一週天修煉下來，不僅內息強度提升了足足3倍有餘，內息也明顯變得更爲純淨凝實，操控起來更加輕鬆自如。
這樣的實驗效果，讓方墨異常滿意。
現在他還只是憑藉自己已經掌握的法陣作出嘗試，而他目前掌握的法陣最高也不過就是3星級，要是以後能夠接觸、掌握到更高星級的法陣，一定能夠找到效果更好的法陣協助修煉。
而且他現在也開始嘗試自己獨立設計法陣，以後對核心法陣的研究加深，他能夠根據自身情況，設計出完全符合自身修煉的法陣，那效果只有更加驚人。
“哈，恐怕就算是斯沃德，也沒有想過能夠這樣使用人體飛劍煉成功法，沒有想到我能夠從最根源的地方提升自己。難怪他臨死前會感慨我是他見過最完美的劍體，他要是沒死……”
想到這裡，方墨忽然打了個寒顫，臉上笑容收起。
因爲他突然想到，萬一他遇見斯沃德的時候，斯沃德並不是頻死狀態，那麼發現他這個完美劍體，斯沃德肯定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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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等待方墨的命運，只怕就是被斯沃德抓走，以後在他的控制下，被他拿來做着各種各樣的實驗。
想到那副情形，方墨心中不寒而慄。
“還好，還好這個傢伙死了。嗯，只有死了的斯沃德，纔是個好斯沃德。”
方墨點點頭，長身而起。
他在六蓮山公墓後山做了長時間的修煉嘗試，現在已經是月上西天。
向山下城區方向望去，繁榮的京南市城區中心，此時也已經燈火剩下星星點點，顯然已經到了深夜時分。
方墨看了一眼個人終端，發現竟然已經是半夜3點，頓時吃了一驚。
“我靠，明天還要上課，得趕緊回去洗澡睡覺。”
他不敢再耽擱，腳下一點，向山下方向快步狂奔。
走到一半，路過公墓園內，方墨忽然發現遠處一點火光亮起。
火光亮起的方向，赫然就是他父母墓穴所在的方向。
方墨心中詫異。
這大半夜的，誰跑來掃墓？
方墨凝視望去，藉着火光看清楚那處情形，更是吃驚。
火光亮起的地方，就是他父母墓穴面前。
而在火光映襯之下，現出一張表情凝重的年輕女子面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