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眼龍看着自已那些不成器的手下,一而再,再而三地丟人現眼,終於按捺不住親自披掛上陣。一上來就是殺招,閃電般的暴風刀直接砍上了段飛的鼻樑。
段飛一向很看重自已的鼻子,那是長得相當漂亮的一個零部件,不高不低,不寬不窄,怎麼看就是覺得它漂亮,一上來就衝着我的漂亮鼻子下手,你小子也太黑心了哦。
一看獨眼龍來勢太猛,這一招,段飛也不敢硬接,力拔山兮氣蓋世的勁頭,還是先讓你三分,咱們從長計議,段飛身子往後一跳,右手長劍在身前劃了小圈圈。
“嘣,”300多斤合金長刀砍在小圈圈上面,冰晶四射,水花四濺。
獨眼龍一隻獨眼被一陣水霧淋了一把,氣得呲牙咧嘴,恨不得一把撲上去把段飛給吞了。
他急,段飛不急,公子哥左手在劍身輕輕一撫,獨眼龍的身前又是一團水霧,可能是這這夥火氣太盛,水霧竟然凝不成冰,段飛也納悶了,看了看手中長劍,好像溫度不夠低,哇塞,這傢伙火氣這麼旺,連冰封都被他破了,段飛一翻手腕,長劍指向獨眼龍,沒冰封就跟你來玩硬碰硬。
好,等的就你這個動作,獨眼龍心中一陣狂喜,這一把看我不殺得狗血噴頭。
那十幾個剛剛被冰封的大刀兵被狠狠地凍了一陣,好不容易靠着體溫把冰給化了,現在的日子也不好過,全身溼透,比剛纔還冷,那些傢伙實在頂不住了,悄悄溜到一邊,擠在牆角上相互取暖,不要說戰鬥力,能站直了腰就不錯了,那些標配的腰刀,全扔到地上,保命要緊,誰還顧得上那把腰刀。
這十幾個就是先例,十幾條大刀撲上去,連個衣角都沒摸着,還被冰成了霜打的茄子,剩下半條命還不知道能不能暖回來,這份活罪,也沒幾個願意去受的,出來當兵說白了就是個打工仔,有人發餉,跟在後邊混唄,你說要讓這夥人真的撲上去跟人家玩命,誰也不會犯那個傻,剛纔是沒料到這段飛還有這一手,這叫啥?魔法?冰封魔法。
吃了一回虧,知道這個年輕人不大好惹,動不動玩個冰封啥的,大冷天的,犯不着去受那個罪,段飛一出來的時候,那些個大頭兵興致很高,都想上去搞一下,一不小心立了功啥的,沒準城主一高興,能賞一碗肉,要說賞錢,那個獨眼龍纔沒這麼好心,至於賞女人,那是下輩子夢到的事情,這輩子就盼着能大塊吃肉,大碗喝酒。
穿着朝廷發的制服,幹着山賊的勾當,結果吃不到肉,喝不到酒,更不要說碰女人了,在這個獨眼龍手下當差,倒了八輩子黴,你說這夥大頭兵當的,其實也是很鬱悶的。
這夥人這麼一想,誰往前衝他媽是蠢蛋三百五,比二百五還多出兩個五十來,獨眼龍一心都放在幹仗上面了,也沒顧得上他那些手下,一個個躲得遠遠的,就連那個自告奮勇的科隆索也不知道溜到哪個角落裡去了。
這些不仗義的傢伙。
獨眼龍還真沒注意到有這麼一回事情,那麼多手下,竟然沒一個比較仗義的,要是他早一點發現這個問題,興許事情會有所轉機,但是這個傢伙腦子不行,不是智商問題,是結構問題,人家的腦袋是肉質結構,生的是神經細胞,他的腦袋是混凝土結構,生的是一堆廢材,這叫先天決定後天,物質決定精神。
獨眼龍想得很好,段飛拄着長劍跟自已的合金在刀死磕,這是個基本的力學原理,重是完全不在一個能量級別上,別的不說,就靠蠻力跟你撞,也能把你的薄劍給撞飛,這傢伙其實想得也對,卡車撞QQ,那結果是明擺着的,但他還是忽略了一個問題:鋼珠碰上紙盒子,究竟哪個會吃虧還真不一定。
獨眼龍一刀劈碎了段飛的冰封,身子藉着力道直接跳過來,手中的大刀旋即殺到,這一把,換了個地方,砍的是段飛的肩頭。
這一刀掛下去,能把公子爺的一條膀子給卸了,300多斤的合金長刀勢大力沉、來得又猛,舉劍去擋,能不能擋住還真是個問題,圍觀的羣衆可就捏上一把汗了,都有人失聲大叫了。
速度,速度,跟這個粗人拼力氣那不是上策,段飛的優勢是速度,眼看這大刀就下了,段飛的身子跟個鬼影似的一閃就跑開了,獨眼龍也不是省油的燈,雖然好幾年沒幹過硬仗,江湖經驗多少還留了點,他眼看段飛一閃身飄開了,翻手一撩,還好公子爺身子骨生得機靈,身子還沒停穩,借勢一扭身,刀尖貼着外衣就上去了——要說獨眼龍也是條人精,手上的力道把握得很有分寸,刀尖過去了,手上的力道立馬就卸了,這招式要是用老了可就費事了,一來浪費體力和時間,二來讓對手有了調整身位的時間,他當然不能讓段飛有從容的時間來應戰,刀尖撩到一半,斜着一拉——
這一招比較狠毒,段飛一口氣兩個閃身之後,已經很難再閃,小子,薑還是老的辣,這一把不豁開一條血口子纔怪。
再閃身的確難度太大,並且很有可能失去身體重心,接下來就會陷入更加被動的困境,段飛的戰鬥經驗雖然不足,但腦子還算清醒,一翻腕,手中刺骨劍一擺,豎立當胸,左手扶住劍鋒,右手穩住劍柄,任厚重的刀鋒自劍身上划着鋸齒。
獨眼龍連擊幾招沒有湊效,正要收刀再攻,他快,段飛比他更快,刺骨劍追着合金大刀就貼了過去,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短兵器跟長兵器交鋒,只有貼上去才能揚長避短,這個道理段飛領悟得還不算太遲。
獨眼龍的大刀長而且重,收回來再攻出去的速度肯定沒有段飛借勢一刮來得快,刺骨劍粘着大刀一直滑過來,獨眼龍畢竟是老江湖了,讓他的劍滑到刀柄就被動了,他鼓起兩腮,左手讓過劍鋒,扶住刀杆,右手握緊刀柄,猛力一震,段飛的刺骨劍就飄離了刀杆,獨眼龍順勢拿刀杆朝前一推,他是想利用自已力量上的優勢壓住段飛的刺骨劍,段飛還沒有那麼笨,剛纔對手猛地一震,他就已經啓動了,右腳一點地,長劍抵在大刀上,整個身子就飄了起來。獨眼龍運力一個推磨過來,段飛不是小豆子,沒有被磨盤碾到下面去,而是飄到了磨盤上面,他用劍壓住了獨眼龍的大刀,整個身子凌空而起。
獨眼龍的江湖經驗比較老到,當斷不斷,必受其亂,一旦讓這個態勢演變成膠着狀態,他就立馬陷入了被動的局面,段飛的身子壓在上面,那個千斤墜一用出來,獨眼龍的體力消耗那是非常巨大的,並且他在上面藉助自已的刀杆作爲支點,他能很從容地調整攻擊佈署,而他自已被壓在下面,還不能亂動,一旦露出空檔,對手的左掌或者右劍都可以施加兇狠的進攻。
經驗就是經驗,在膠着態勢還沒有形成的時候,他就已經採取了應對措施,雙手猛力一震,並且整個身子暴退,段飛連人帶劍被震開以後至少不需要一個落地調整的時間,獨眼龍身子朝後跳開以後自然也可能重新組織布署,身子一擺,長刀向天,可攻可守。
理論上講是這麼一個過程,但理論和實際總還是有些差距的,段飛的神經細胞素來效率很高,他感覺到對手握緊刀身以後就已經預知了他的下一個動作,用力將他震開,在離開力量的支點以前,段飛至少還要做一件事情,千斤墜陡然卸力,動力輕輕一震,就像一團小爆炸挨着一團大爆炸,段飛的身子飄向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