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是系列兇案中一個比較普通的案例罷了,最多在當地居民的恐慌中再添加一些素材而已。警察並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反正最近每天晚上都有兇案發生,每天都有死人,段飛雖然不是警察,卻不能讓這件事情隨風消散,他在想一個問題:“吸血鬼殺人如麻,向來是只管殺不管埋,那麼這個受害者怎麼會偷偷鑽進別人的荒墳裡去呢?傳說中的陰陽配(爲已經死去的人找一具女屍在陰間成親——葡萄注)?”
段飛租了一輛麪包車停在街道旁邊,那天晚上被嚇得渾身發抖的老太太叫瓊斯,他的麪包車就停在瓊斯家的對面,那個神秘的女孩一定就住在附近,如果她還活着的話,就一定會出現。段飛是個很有耐心的人,一天等不到再等一天。
第二天深夜,段飛悠閒地靠在麪包車裡養神,她出現了。大半夜的街上連個貓都找不着,現在兇案鬧得這麼兇,連警察都躲在警車裡溜圈,她,穿着性感的吊帶晚禮服出門了,高跟鞋在寂靜的街道上發出清脆的敲擊聲,肯定有一些色男躲在窗戶後面偷看,但街上只有她一個人,色慾終究敵不過恐懼,最近兇案來得太密集,全部發生在晚上,僻靜的街巷。
段飛看着她拐過街角,發動車子跟了過去。她在路邊等TAXI,要是在平時,像她這樣一個美女,往那街頭一站,不知道有多少車子會主動靠過來搭訕,但是現在,整個街上冷冷清清,就算偶爾有一輛車經過,也是快速通過,根本就沒有絲毫停留,這個城市已經被恐懼所籠罩,晚上,最好呆在家裡,誰也不想跟晚上出來活動的吸血鬼打照面。
她在街邊等了很久,沒有一輛車爲她停留,她接了幾個電話,看她的表情有說有笑的,她倒挺輕鬆的,吸血鬼?她是吸血鬼嗎?
一輛摩托車在她身邊停下,那是一個很帥氣的小夥,長髮結成一條大辮子,他的五官長得很有輪廓,鬍鬚颳得特乾淨,他熱情地邀請打扮成熟的漂亮女生,女孩似乎有些矜持,轉頭看了看四周,要是在平時,這個時候街道上應該車水馬龍的,現在整條大街都只有他們兩個人,姑娘臉上忽然就升起了一絲哀愁。
這時候遠處開過來一輛豪車,勞斯來斯,車頭的小銀人表明車裡的人非常有身份,那個帥氣的摩托車手看着豪車開過來,他注視着一位中年男人緩緩從車裡鑽出來,勇敢地站到了姑娘的身前。
姑娘雖然穿着一比高跟鞋,但動作相當敏捷,男子漢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已經繞到了他的前面,她幾乎沒有擡眼看他,揚起右手搭在中年男人的手上這就要走,勇敢的摩托車手衝了上去,試圖挽回一些什麼東西,結局是悲痛的,悲傷而且疼痛,然後纔是痛苦。
那個中年男人動作相當凌厲、迅速,就連躲在麪包車裡的段飛都自嘆不如,又一個高手出現了,這個小城還真是藏龍臥虎之地,這個中年男人究竟什麼來頭?摩托車手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就已經被人打得找不着牙齒,他很想從地上爬起來,但是腿腳有些不太利索,等他扶着一條腿站直了身子,勞斯來斯的車門已經關上了,他奮力衝上前想要留住什麼,豪車噴出一溜尾氣直接就將他摔到了地上,可憐的孩子!段飛麪包車緊緊咬住勞斯來斯在異常冷清的大馬路上狂奔。
這樣很容易暴露自已的意圖,可是段飛別無選擇。
勞斯來斯並沒有在城裡轉圈,直接開到城西的一間酒吧,這裡居然人聲鼎沸,還真是個怪事,現在全城都在恐慌中,晚上街上都沒有車敢跑,但這個地段,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到處是買醉的年輕人,幾個巡邏的警察站在便利店面前大聲說笑。
段飛找了幾個當地人問了問,這裡是禿鷲卡爾斯的地盤,這裡很安全,沒有人敢懷疑卡爾斯的能力。
吸血鬼也怕地頭蛇?段飛搖了搖頭。但毫無疑問這個禿鷲卡爾斯絕對是個人物,在鐵城他的影響力可能超過了警長菲爾。黑道大佬卡爾斯,這個城市的居民就是在他的保護之下可以在夜晚出來活動的。
段飛很快就在一家裝潢怪異的酒吧裡找到了他要找的人,那個穿得過於成熟的年輕女孩,正跟在中年男人身後步上二樓。段飛在吧檯要了一杯啤酒,味道不錯,很純正,這間酒吧還是夠水準的,至少啤酒不錯。
“整個鐵城沒有我索普不知道的事情。”吧檯旁邊的老夥計看到一個黑頭髮黃皮膚的外鄉人出現就主動湊上來。
段飛掏出五十塊錢用手指推了過去,“剛纔上去的那個人你認識嗎?”
“當然認識,如果你連他都不認識就別在這個城市混了。”
“禿鷲卡爾斯?”段飛壓低了嗓音貼過去說道。
老頭油嘴一咧,露出滿口黃牙,俯在段飛的耳朵上輕聲說道:“沒錯,卡爾斯,他就這條街的主人卡爾斯。”
“那個女孩又是誰?”
這下老頭有點犯難,他雙手一攤:“她肯定是第一次到這個街區,也許跟你一樣,從外地來。”接着老頭特別強調着說道:“我敢肯定,在鐵城沒有我索普不認識的人物。”
段飛的啤酒並沒有喝完,他來這裡不是爲了喝酒的,但索普來這卻是爲了喝酒的,他一看段飛轉身上樓,將段飛的杯子一把撈過來,仰着脖子咕嚕咕嚕喝了個精光。
這裡是卡爾斯的老巢,而且這隻禿鷲武功比自已還要高,段飛如果比較理智的話最佳的選擇就是閃身走人,這個地方有它自已的規矩,就連鐵城的警官們也不會輕易插手這邊的事情。段飛上了二樓,他絲毫都沒有離開的意思,二樓,燈光比一樓更加昏暗,空氣中瀰漫着誘人的異味。
生活就像一個個陷阱,充滿着各種各樣的誘惑,段飛一腳就踩了進來。他的黑色風衣裡貼身穿着海雷戰鬥服,這東西質量很好,伸展性相當不錯,穿在外面可以當外套,穿在裡面作內衣也合身。到了他們這樣的層次,槍彈已經沒什麼意義了,每秒800米的子彈飛行速度比他的飛刀快不了多少,況且鋼製彈頭根本就打不穿海雷戰鬥服,就算不帶真氣,他也用不着擔心背後有人開槍,在段飛清醒的狀況下,遠距離飛行的子彈擊中他腦袋的機率不會超過1%。
卡爾斯稱霸這條街區的當然不是AK47,他的拳頭應該可以砸垮這裡的任何一堵牆。段飛還是有些擔心,他的腦袋跟這些牆比起來,結實不了多少,他得格外小心,這裡是禿鷲的地盤。
那兩個人坐在昏暗的角落裡,邊上還站着五六個穿得很乾淨的年輕人,昏暗的燈光,地動山搖的狂燥音樂還有男人女人發出的各種原始生物一樣的怪叫,遠處的角落裡小聲的交談是不可能傳出去的,那兩條聲波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計,跟那些震耳欲聾的躁音相比,那兩條聲波根本就沒有傳導的通路。
段飛的耳朵有些奇特,他的聽力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了,高度發達的聽神經能夠把狂風暴雨中某一點小小雨滴給揪出來,如果他需要,他可以把萬千條聲波支列,讓它們各歸其位,然後他就能從浩大的煙海裡抽出他想要的那一根絲線。
現在他就有需要。他需要知道那一男一女在聊些什麼,這兩個人無疑跟鐵城的系列兇案脫不了干係,事實上這個問題已經是非常顯而易見了,不知道鐵城的警官們都在忙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