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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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哈姆喬斯麥是一名剛過而立之年少壯派軍官。作爲德科星系駐繆斯星系正規軍分艦隊指揮官,夏哈姆喬麥斯有着精明頭腦和對黃金帝國絕對衷心。畢業於帝校,帝國禁衛軍出身,併發誓將自己生命與忠誠獻給德科星系領主,帝國皇后,夏哈姆喬麥斯認爲自己有義務對繆斯星系某些陰謀者處以必須懲戒——絕對嚴厲和絕不寬容。某種意義上,這將是對整個星系尚未完全順服者一次警告。

“夏哈姆喬麥斯上校,請容我提醒您,賽斯共和國同貴國皇后陛下初協議中,賽斯共和國將擁有自主政治權利和法律。雖然我們接受德科星系艦隊駐軍,也對自己歸屬於帝國疆域不抱有任何不切實際敵意和幻想,但是,這並不表示,您,德科星系艦隊賽斯駐軍指揮官,可以毫無證據將叛亂罪名扣我國元帥頭上!何況,赫魯元帥目前正私人莊園休養,他作爲賽斯公民,將受到法律保護!這完全符合我們雙方協定!”

“沒有證據?”

夏哈姆喬麥斯看着站自己面前黑髮總統,他額頭上還有匆匆趕來時留下汗水,銀色鏡框陽光下閃過一道眩光。他眼睛是茶色,本該是柔和顏色,就像是帝國皇后,他們宣誓效忠德科星系領主一樣。但是眼前這雙眼睛中卻蘊含着恰到好處堅持與不妥協,以及自以爲掩飾得很好,卻仍能被察覺野心。

“鑑於您身份,我想,我有必要給予您必須提醒,賽斯共和國,乃至整個繆斯星系,目前隸屬於黃金帝國德科星系!您沒有資格帝人面前說法律和證據!當然,或許您對這個說法有牴觸。”夏哈姆喬麥斯頓了頓,看着面無表情劉郗,他並不打算侮辱這名智慧年輕總統,他只是擁有一名帝人固有耿直,“但是,您,以及您所謂國家中國民,必須認清自己地位,您認爲成爲帝國領星是一種屈辱嗎?很多星系,擁有比繆斯星系高級文明,但他們連享有這種屈辱機會都沒有。帝國疆域很龐大,如果不是皇后陛下堅持,繆斯星系徹底從宇宙中消失才符合帝國利益。當然,我們需要你們礦石,可機會總是給予識時務者。”

劉郗擡起手,攔住憤怒得想要衝上前肯特。這名經歷過上議院議長傑弗裡和臨時總統謝沙統治時期機要秘書,很少有如此激動時刻。

夏哈姆喬麥斯看到了劉郗冷靜,他也不打算說得太過。

“如果您認爲我言語過分,我可以道歉,但我所說是事實。我家族領星也隸屬於帝國征服星系,但我們所信奉,是強者爲王。說實話,我至今仍不能理解皇后陛下當初所堅持,除了礦石,帝國幾乎沒有從繆斯星系取走任何東西,你們仍享有所謂‘自由’,‘民主’,但是,很抱歉,我只能從這些中看到多貪婪,自私和狂妄。”

“我尊重您政治傾向和想法,也不會對您說法橫加指責。所以,也請您對我國家,我星系,保有尊重!希望您沒有忘記,貴國皇后出身於這個星系!”

夏哈姆喬麥斯無所謂擦了一下軍帽黑色帽檐,金屬質感黑色邊沿,鋒利如開刃匕首,雪白手套擦過,卻不留一絲痕跡。

劉郗話確擊中了夏哈姆喬麥斯話中漏洞,無論他如何鄙視這個星系,以及這個星系上人,他對皇后忠誠以及尊敬,都是不容置疑。他確討厭賽斯共和國,包括這裡軍人。這個國家,是一個政客國家。但夏哈姆並不討厭年輕黑髮總統,從劉郗身上,他看到了銳意進取決心,以及膨脹野心。

帝國人,尤其是帝人,喜歡這種野心。

不過,他國家,他星系?

夏哈姆喬麥斯低下頭,看着比他略矮,卻絲毫不減一份氣勢男人,緩緩笑了。

“好吧,我可以暫時不羈押正休養‘元帥’。”

“閣下?”

夏哈姆副官不由自主出聲,卻被夏哈姆一隻戴着雪白手套手阻斷了接下來話。

“但是,貴國也必須給我一個滿意答覆!不要試圖遮掩,貴國元帥與已經確定通敵馬爾斯元帥霍德,曾經有過密謀!”

劉郗微微眯起眼,他確定,夏哈姆喬麥斯完全有能力掌握充足證據,但他不屑於爲此浪費時間。他對待繆斯星系態度,才應該是黃金帝國對待佔領星系真正態度。所以,他不能給對方任何“藉口”。

劉郗清楚馬爾斯軍人曾經對他們殖民星系做過什麼,就像他清楚一旦失去了那份協議保護和憑仗,這些帝人對他態度,再不會如此“溫和”。

不着痕跡鬆開握緊手,掌心已經留下一道滲血痕跡。

“明天。“

劉郗直視着夏哈姆喬麥斯,他仍面無表情,身體修長,面貌儒雅英俊,卻讓這些軍人產生了一種危險感覺。

“所以,現,請您,和您軍人,離開這裡!”

赫魯元帥站別墅二樓窗前,他脫去了一身軍裝,此刻就像一名真正年邁老軍人一樣,疲憊,邋遢。他不能說清自己現是何種感覺,他政敵,將權力和軍隊生生從他手中剝離,並將他困這裡年輕人,現堅定站他之前,保護了他。

哪怕這種保護多是出於利益和名譽上考慮,赫魯元帥卻想,如果換成自己,是否會有這樣舉措?他不懷疑自己勇氣,卻不再相信自己判斷力了。

夏哈姆喬麥斯干脆離開了,劉郗站原地,直到對方飛行器消失遠處天空。

“閣下,我們回官邸嗎?”

“不。”劉郗搖搖頭,他轉過身,擡頭看向被窗簾遮掩了一半二樓落地窗,“我們去拜訪赫魯元帥。”

夏哈姆喬麥斯回到駐地,第一時間將所得信息彙總,交給了分艦隊參謀官,很顯然,他們懷疑已經得到了證實。但是,劉郗頑固也確出乎預料。

“這並不奇怪。”

商平影像出現指揮室中巨大光屏上,包括夏哈姆喬麥斯內駐軍人員,立刻立正向皇后敬禮。只不過,商平出現得有些突然,所以,向領主致敬和向皇后致敬,存了分歧。但這並不妨礙此次商平聯繫駐軍意圖。

“我想知道,喬麥斯上校,您已經同赫魯元帥面談過了嗎?”

商平語氣很平和,但夏哈姆喬麥斯顯然對他之前發來命令有了一定曲解,所以,商平要求面談,直接變成了不久前武裝押解。不過,被賽斯共和國總統阻止了。

好吧。

商平有些頭疼,他本不該期待這些直腸子軍人會理解政治上彎彎繞。畢竟,熱衷於政治軍人也確不是什麼好事。可他也不希望因此造成同劉郗誤解。歸根結底,對於半個月後總督選舉結果,他認爲劉郗有大可能得到優勝。

所以,一名合格總督,與一名心懷怨恨總督,有很大區別啊……

“這件事暫時先這樣吧。”商平看着夏哈姆喬麥斯,說道:“相信劉總統答覆不會讓我失望,但是,上校,您應該向總統閣下道歉。身爲一名軍人,您不該用這樣態度對待駐地總統。”

“是!”

夏哈姆喬麥斯答應乾脆利索,於是,商平再度傷了腦筋。

明明是和呂丹上校同樣出自帝國禁衛軍,爲什麼這個帝國松鼠會是這樣性格?

“夏哈姆”,帝國語中,寓意是金紅色松鼠……

商平帝國語課程多次得到了宮廷禮儀官稱讚,這也確讓他面臨了不少窘境,例如,這名性格耿直帝國松鼠,總是會讓商平不得不稱呼他之前深呼吸,時刻告誡自己不要將面前嚴肅正直軍人,同某種胖乎乎,喜歡抱着堅果磨牙物種聯繫一起。

由諾雷德領主格雷加哈米尼亞率領帝國平叛艦隊已經整裝待發。商平索蘭艾德里希辦公室中,見到了艦隊三名指揮官,總指揮官格雷加哈米尼亞,兩翼指揮官喬凡納德列和歐尼格雷。

格雷加哈米尼亞同喬凡納德列商平並不陌生,塞姆託未來領主歐尼格雷引起了商平興趣。

這明明是一名尚未成年少年!想起曾領主會議上見到過里斯格雷,商平承認,他很難想象,他們會是兄弟,管是堂兄弟。當然,這並不是說里斯格雷長相見不得人,相反,作爲同皇太后有血緣關係格雷家族成員,里斯格雷是相當英俊。但他身上氣質與眼中偶爾閃過晦澀,總是會讓商平覺得不舒服。

不過,里斯格雷現“病了”。

所以,商平只能期待眼前歐尼格雷真如他表現出來樣子,否則,他會感到胃疼。

索蘭艾德里希聽取了本次平叛相關章程計劃。商平則適時找藉口退出了皇帝辦公室。雖然他應該留那裡,但商平認爲,此刻自己還是離開爲好。

出現諾雷德之戰中宇宙黑洞已經引起了一些人注意,當初經歷過卡農要塞戰鬥帝官們不可能會對此熟視無睹。雖然他們一樣不會懷疑自己皇后,但這確會對商平和繆斯星系造成麻煩。

商平不希望已經逐步走上正軌繆斯星系再出任何問題,很顯然,有人不願意他如願以償。

回到臥室,商平不出意外收到了夏哈姆喬麥斯訊息。讓商平哭笑不得是,他將劉郗告訴他話,一字不漏全發給了商平,包括劉郗隱藏字裡行間,拐彎抹角嘲諷。商平不得不花費多時間從長篇累牘“報告”中抽取有用信息。他懷疑,夏哈姆喬麥斯是否間接表達自己讓他向劉郗道歉不滿?

稍後,商平分別收到了馬丁和愛佳德里奇發來消息,三份消息綜合一下,結合商譽告訴他,商平得出了一個讓他算不上太吃驚結論。

戴安娜索斯,是赫魯元帥同霍德元帥密約直接促成者。爲了取得信任,戴安娜甚至說出了一部分自己計劃,包括“阿瓦蘭西”。從兩位元帥處得到自己想要東西之後,赫魯元帥與霍德元帥,直接成爲了這名索斯家族女主人棄子。

調查人將目光集中兩名元帥身上時,甚至赫魯元帥被以“休養”爲名嚴格看守別墅中時,這個不容小覷女人,已經達到了她目。

“不,我並不認爲自己被騙了。”

赫魯元帥是這樣對劉郗說,這名軍人,試圖以必死悲壯來繼續麻醉自己,他仍生活往昔榮光中。

或許霍德元帥也一樣。

劉郗沒有允許夏哈姆喬麥斯逮捕赫魯元帥,但他不會再放赫魯元帥離開他別墅了。

商平已經可以猜測出,戴安娜索斯此刻身何處,以及她奇桑娜叛亂中扮演了何種角色。但讓商平不解是,戴安娜是如何得知阿瓦蘭西?又是如何讓奇桑娜叛軍相信她是阿瓦蘭西?或者阿瓦蘭西另有其人?

商平翻過身,趴牀上,下巴枕手臂上,另一隻手撥動着牀頂垂下金色絲穗,難道說,戴安娜,或者是索斯家族,與阿瓦蘭西有關係?

這有些說不通啊……

索蘭艾德里希走進房間,商平正皺着眉頭喃喃自語。

“怎麼了?”

皇帝坐牀邊,單手撫上商平額頭,修長手指順過黑髮,像是摩挲一顆珍貴寶石。

“陛下,會議結束了?”

“恩。”

索蘭艾德里希彎下腰,托起商平下巴,“你還沒告訴我,剛剛怎麼了?”

商平有些猶豫,他不確定,將自己所得到消息告訴皇帝,會是什麼結果,但他本能認爲不能隱瞞這件事。就如商譽說,皇帝不會懷疑他,其他人則不然。商平不認爲自己會無聊糾結皇帝態度,可他確要認清自己身份和位置。

“陛下。”商平抓住皇帝一縷銀髮,“我有件事要和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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