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原地點，周圍已經被四處飄蕩的能量通道點毀地差不多了。
花園地面全是碎枝殘花，花圃裡的泥土翻起，濺在石磚鋪就的地面上，零零散散地十分髒亂。
散南把拋出去的方石握在手裡。
原本的方石剔透澄澈，現在卻已變得渾濁，看着方石裡飄蕩的幾縷灰線，他緊了緊手，把它塞了回去。
再瞥着毀地差不多的花園，和被卸去一半的別墅，長腿一邁就往出口走去。
正守着信號發消息的伊米婭見狀扒拉住他的衣袖，“等等，把話先說清楚。”
散南擡起手繞了一圈躲開她，“你的問題很少？”
伊米婭不懂，“什麼意思？”
“叨叨叨，你要是想在這不穩定的空間站着聽我解釋一天，我……不介意。”
“叨叨叨？”
散南扶額，這關注點……
乾脆出手，拎起她，直接走。
“我說，同伴！你這舉動就過分了啊！”
伊米婭一腳踹上了他手臂。
“叫老師，叨叨叨！”
“你說我叨叨叨，我一百……這麼多年都沒跟別人說這些事，問題多不是正常嗎！”
散南咬了咬牙，這破小孩的關注點，腦回路清奇就算了！
回答問題竟然還帶延遲！
他不答話了，幾步快移到升降臺。
“你不是說上面幾層不開嗎？”
伊米婭跟上去，問道。
散南額頭跳了跳，“下面損壞嚴重，底層設施牽連廣，修復難，賠償金額大。”
伊米婭不解盯着他。
“所以……”
“簽了積分保障，買下來的積分更少……”
“要我出積分？我的還有……怎麼負五萬！”
伊米婭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散南。
升降臺停下，散南甩了一個賬單給她徑直走了進去。
伊米婭看着光腦上他發過來的賬單……
一行一列，十分清楚地把所有的開支展出。
“不上課也交課程積分？營養液？精神力蘊養室三十天使用積分？課程材料……”
積分受學校主系統控制，出錯的概率不大，所以……她應該是真的睡着睡着負了鉅債。
吐了口氣，伊米婭收起賬單跟上去。
一進去，她就注意到裡頭碼地齊整的一排星網艙。
“隨便找一個。”
散南對她示意，率先躺了進去。
“問個問題還上星網，搞什麼花樣？”
散南接入星網後，她也挑了一個，躺下正要進去。
察覺到壓制氣息淡化的002和三三突突冒了出來。
兩智腦因爲縮在本體，一直盯着散南，還不知道之前發生的事，伊米婭也懶得現在解釋，一下把兩智腦按回去，讓他們繼續縮着。
到了星網，伊米婭收到散南的座標信息。
用通行證傳送過去後，剛站穩就被散南拉着進了一扇能量波紋門，熟悉的眩暈感只持續了一秒鐘就消失了。
看着已經鬆開她肩膀的手，伊米婭撇撇嘴，這帶人的方式真的好拉仇恨！
不過……這是星網獨立小空間？
伊米婭看着空蕩蕩的只有兩個椅子，一塊光幕的空間。
忍不住撇了撇嘴，這也太簡陋了。
走到相對的椅子上坐好，散南把光幕滑到她面前。
“關於我們，上面你能看到的就是我能告訴你的全部，其他你再問我也不會說。”
伊米婭接光屏的手一頓，但她沒問什麼，直接看向了光屏。
一遍過後，伊米婭擡起頭，表情驚訝，失落，交雜在一起。
她的手按在光屏上，摩挲着上面漂浮着的熟悉字體，語氣有些堵塞，“所以你只是得了傳承，也不知道他們在哪？”
半晌，她收拾了情緒，這個世界是自己誤闖進來的，能活下來已經算幸運了，能遇上同伴更是幸運了，那她也不該貪求太多了。
於是也不等他回答，擡頭一臉堅定地說道，“只要我們努力，一定可以找到他們的！”
散南的手指在扶手上點了點，突然開口，“你還見過除了我之外的亡靈魔法師嗎？”
伊米婭思考了一下，挪着椅子過去，站起來拍了拍他肩膀說道：“別喪氣，就算沒有我們也可以存能量開亡靈生物的通道，說不定哪天就碰上了同伴呢！是吧？”
散南聽到她的回答，點着扶手的手一頓，她……不知道師父的存在？
他突然有些欣喜，師父沒收她？！
爲了驗證她是不是騙自己，他又開口，“你認爲星際還有其他亡靈魔法師嗎？”
“這不知道，不過我覺得能遇見你就算我人品爆發了，要知道在以前，我可是一個都沒見着過。”
散南看着她一臉我運氣一向不怎麼好的模樣，瞥着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忍着沒撂下去，繼續說道：“你還有什麼想問的？”
伊米婭倏地把光屏抱在自己面前，“這個能不能給我一份？”
完整的亡靈魔法師傳承，她從來沒見過的！
“可以，還有……”
散南繼續點扶手。
“你今天撿起來的那個石頭，是什麼？”
“鎮界石，撿到的。”
“哦，運氣這麼好，那……你魔力怎麼恢復的？”
“不用。”
說到這，散南的臉色有些不好，師父走後，他沒有再穿行過異界補充魔力，練習魔法攻擊，魔法等級一直停留在七級魔法師，體內的魔法儲備也一直減少，若不是如此，當初他也是可以阻止師父離開的。
“呃……好吧。”
伊米婭有些啞然，原來是和自己一樣。
唉，瞎激動，以爲找到大組織了，原來就是白高興啊！
失望……她垂下頭，把光屏裡的東西記在自己腦海裡。
“你……我，都已不是純粹的魔法師了，在找他們前，你得先確定……他們會不會要我們？”
聽着散南帶着嘲諷的話，伊米婭猛地擡頭，，“怎麼……可能呢……我們就是亡靈魔法師，不會的……吧”
說着說着她有些底氣不足，看着散南明顯看穿一切的模樣，她突然來了火氣，“你不試怎麼知道，星際混血怎麼了！星際混血照樣是魔法師，神法雙修，我會亡靈魔法，就是亡靈魔法師……”
她說到後面就只是在重複我是亡靈魔法師幾個字。
她的過去，只有亡靈魔法師，對於收留她的亡靈魔法，她一直都感激着，並追尋着，不能……放棄啊！
散南一言不發，點着扶手的頻率卻亂了。
伊米婭見他一點都不在意能不能找到他們的模樣，低下頭，悶悶地刷完光屏，自己走出去了。
他不試，她來！
等伊米婭出去，散南把頭靠在後頭，閉了眼，低喃：“我試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