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靈看着照鏡內伊暢的進度,感嘆了一句,“果然能處一堆的都不正常。”
前頭他問伊暢要不要試試,她猶豫了片刻就拒絕了。
理由是……
她要去練兵了,沒時間。
然而想要甩攤子的空靈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呢。
信誓旦旦說了不會花費多少時間後,把她折騰了去做測試。
因爲主人留下的契約法,不論是完整或是不完整的,都需要一個鐫刻者和監督者。
而他之前給的不完整的,並沒有初始鐫刻權,也就是說,他們只能隨着上面已有的內容,做出調整添加,初始的強制設定無法更改。
這也是主人對人的私心和身不由己做出違背自己想法行爲的考慮。
而這個初始指令,或許並不完全適應現在的社會發展,若是把人往彎路上引,違背了主人的初衷,他是會不安的。
因此他纔想着把這最後一件東西送出去。
這件送出去,主人因爲匆忙留下的攤子也就解決彌補地差不多了,因果障不存,以後這世界如何發展,都與他無關。
可是……
初始鐫刻權力太過強大,在這世界中,研製出攻破這契約法至少還得幾百年。
這幾百年,若是利用得當,軍校足夠恢復自主權,探索者公會也足夠強大居隅一方。
或許,這星際能歸於一也說不定。
但不管怎麼說,在初始鐫刻權交出去時,人選必須挑好。
而此時他給伊暢的測試,本身是帶了偏向性的。
至於偏向誰,這很明顯了。
當然他的偏向性並沒有多深,只是在選擇時加了點東西,於大局無礙。
看着進度上全程朦朦朧朧的白色,他做了一個決定。
…………
伊暢回到主控區的時候,霍邱還在一旁等着她,周遭沒有一點異常動靜。
“少將。”
霍邱立在她旁邊。
伊暢擡起手,看着手腕處那個精心雕刻的手鍊,念頭一動,一張泛着金屬冷光的薄片出現在她的手上。
霍邱的注意力不在那金屬薄片上,而是放在了伊暢手腕的珠子手串上。
伊暢打開了伊米婭發給她的使用方法,看着一時有些震動。
之前她沒多想一個手鍊串有什麼使用方法,就沒打開看過。
方纔,她得了那東西,空靈前輩突然跟她說她身上有個儲物空間,還說讓她把那東西先放儲物空間裡頭。
她後來才發現他說的是自己的手串,而這個手串是伊米婭送的。
而她問了空靈前輩這東西是否是他送給伊米婭的,前輩只笑而不語。
可伊米婭送這東西是在進去之前,若說是前輩贈與的,之前魂體並不能帶出實體東西。
她看着手上的光腦,一下子陷入了沉思。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天意到底是什麼?
她又還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還有……什麼秘密?
“這是空間器?新型的?”
霍邱的話把她的思緒打斷。
她看向霍邱,突然開口:“我要回聯邦一趟。”
“嗯,怎麼突然回去?”
霍邱有些不解,如果平常,她肯定是去準備了。
可是現在她們這邊有人看着,少將也答應了在這邊清掃駐守,貿然回去一定會落下把柄的。
“我要去見主腦,去新興星。”
伊暢臉色異常嚴肅堅定。
這空間器的存在暫且不談,等伊米婭醒來再說。
她手中這個金屬薄片事卻是不能不管了。
“那是申請調令直接回去還是單獨回去?”
伊暢握着金屬薄片,看着主控區內實時監控的基地各地情景,淡淡開口。
“申請調令。”
“是。”
霍邱直接朝辦公室走去,落申請文件和上傳調令。
伊暢拿起那張薄片,看着上面凹凸不平的紋路和看着極像芯片的外表。
空靈前輩和她說了這契約法的功能和作用,如果是以前,她絕對不會接受這麼能夠影響聯邦未來甚至是整個星際走向的燙手山芋。
可是在經歷過了無法預測的背叛和死裡逃生,以及面對了數百萬無辜民衆的慘死後。
她覺得她應該做些什麼,哪怕只是爲了那些無緣無故就遭遇混禍死去的人,她也應該做些什麼。
空靈前輩說,這個契約法可以施放在各協議中,裡頭的協議她能自由更改,但他也給自己準備了一大片更改準則。
大的更改內容,在界內,她已經和前輩商量好了,再改就是些小問題小事情。
但那些在前輩看來的小問題小事情在她手上無疑都是難以解決的大問題。
好在她也不糾結,對着聯邦法律和星際公約自己一直奉行的軍人守則確定了旁枝末節後,直接鐫刻決定了。
說起來,她當時鐫刻完成的時候,空靈前輩好像有些怪怪的。
因爲鐫刻內容廣泛,適用範圍的話有所限制。
她想了一下,和空靈前輩商量了一下,想把這些內容放進探索者公會和各類軍校的協議中。
畢竟這裡面沒有強制性的內容,只是起個辨別的作用。
而且這東西又是長孫前輩留下來,用在這些地方比較好。
但空靈前輩後來提出意見卻是把這能夠辨別的契約法放入主腦中,當然不是監督所有星際公民這麼個浩大的工程。
而是隨機抽取聯邦帝國百分之二十的高層人選。
本來她以爲這麼隨意肯定是他是說笑的,但等她看到他遞過來的芯片裡頭的內容,她才發現,他是認真的。
不論這玩笑性的抽取人數,單這能夠支配主腦的權利,不是已經讓人震驚了嗎?
“連主腦都可以支配,長孫墨跡……你當年究竟做了什麼?你又是怎麼做好的那麼多準備的?”
…………
星海,去往帝星的彎月通道航線。
一艘通體黑色流暢彎魚弧線型星艦在黑暗的宇宙中無聲穿行。
休息區的臥室長廊,希諾在門口猶豫了一會,敲響了臥室的門。
裡頭沒有迴應,他看了看身邊站着的奧拉西亞。
“記住,你只有三個月時間。”
看着奧拉西亞毫不猶豫地離開,他再次敲門。
這次門很快打開,驚慌失措的妮可羅一下從裡面拉了他的手,把他拉進去,很快又鎖上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