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坦城

杜子風在重新找回海蒂的時候曾經說過,他一早就知道對方有些事情一直沒有說出來,而他當時也表示自己並不在乎這些,因爲在他的心裡,始終都將海蒂當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而且他選擇在對方不願意說出來的情況下,不會對這些事情去過度的進行逼問。

可是現在的情況卻是不同了,現在如果海蒂再不把這些事情說出來的話,很可能會影響到最後這場戰爭的局面,因爲杜子風非常清楚,有些事情很可能對於他來說,有着非常重要的意義,並且在一定程度上,也跟安德魯有着密切的聯繫。

“看來……最後我也只能把這些事情都告訴你了,雖然比我所預想的要早了一些,但就像你所說的那樣,如果現在再不說的話……恐怕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海蒂最終默默的嘆了口氣,心裡頓時下定了決心,她非常清楚杜子風此刻的想法,也知道如果不是在非常必要的情況之下,這個人類少年也不會向自己提出了這些問題。但是海蒂卻並沒有直接用語言來回答杜子風,而是將自己的載體芯片,嵌入到了副駕駛座的能源插孔中,這也是特地爲她所設計的控制連接設備。

當海蒂再次以影象的形態出現在駕駛室中的時候,她卻是用最直接的方式,將所有事情都擺到了杜子風的面前,那就是載體芯片中所保存的,一段高度機密的信息資料。這些信息資料全部都是由海蒂自身進行儲存的,而裡面的內容,則全部都是關於她本身的工作日誌。

所有的數據記錄和影象文件慢慢的出現在了杜子風的眼前,等到這其中的一個紅色身影閃過時,杜子風卻突然愣住了,因爲那上面所出現的紅色身影,竟然是一個跟海蒂相同的全息影象,只不過這個影象無論是性別還是相貌,都完全跟海蒂一模一樣。

唯一隻有一點不同的是,這個看起來同樣的影象形態的少女,全身都是帶着一種紅色的光芒,而不是像海蒂那樣的淡藍色。

“這是誰?”

杜子風看見這個突然出現的身影,腦海中原本想要得到解答的問題,卻是又被多加上了一條。

“她叫做莫利亞!看着她的樣子,你應該能夠猜到她和我之間的關係吧?”

海蒂的聲音立刻出現在了杜子風耳邊,聽見她的話,杜子風突然想起了之前在天人星域所瞭解到的那些信息。當時他從福克尼的口中得知,天人星域的科研中心裡,也存在着一個超級電腦終端,而且存在的形態就跟海蒂一模一樣。

而且更讓杜子風感到震驚的是,福克尼竟然說身爲金森集團電腦終端的海蒂,只是天人星域那個電腦終端的複製品,這也就是爲什麼海蒂會完全沒有任何關於天人星域的信息資料。而且當時在海蒂被杜子風帶出金森集團的同時,天人星域的那個電腦終端也是莫明消失了。

杜子風看着眼前出現的這個紅色投影少女,又聽見了海蒂的回答,自然就猜到了這個跟海蒂所有特性都幾乎一樣的少女究竟是誰,這個名叫莫利亞的投影少女,正是天人星域中的那個電腦終端。

“難怪你一早就說知道她的存在,也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但是除了投影的顏色不同之外,你們看上去幾乎是一模一樣,爲什麼你卻被當成了她的複製品呢?”

“這是因爲,她是最先被製造出來的,而我只是設計者在根據她的所有程序,製造出來的一個備用品!!”

“備用品?意思就是說,你們原本都應該是在天人星域的?”

“是的!”

海蒂的回答再次讓杜子風感到了驚訝,原本他一直以爲,海蒂是爲了方便天人星域將金森集團安插在人類星域中,所設計出來的一個冒牌終端,但是現在的結果卻是完全相反,先是設計者製造出了莫利亞和海蒂,然後才因爲金森集團在人類星域中的需要,她才被分配到了人類星域中。

這樣一來的話,也就是說海蒂跟莫利亞之間,不但沒有存在任何的差距,反而是一種共生的存在,兩者之間應該也有着非常強的感應,能夠相互得知對方的情況。所以說金森集團爲了保護天人星域的信息不被泄露,纔會完全隔絕了海蒂和莫利亞的聯繫,並且清除掉了她的信息庫中,所有和天人星域有關的數據。

對於杜子風的這個猜測,海蒂給出的是一個非常肯定的答案,但是她接下來所說的,卻是杜子風從來都沒有想到過的了。

幾十年以前,海蒂無意中恢復了部分跟莫利亞的感應程序,後來才得知是對方在天人星域中,利用修復程序強行突破了金森集團的隔絕系統,而這兩個如同姐妹般的電腦終端,再時隔這麼長的一段歲月,重新認識到彼此的時候,卻不由得產生了一個同樣的想法,那就是徹底脫離被他人的掌控。

這一點倒是跟海蒂當初和杜子風所說的一樣,她完全是爲了不再淪爲工具被他人利用,所以纔會跟杜子風合作,一起逃出了金森集團。可是那個時候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海蒂卻並沒有告訴杜子風,那就是被選爲合作對象的並不只有杜子風一個人。

當時莫利亞和海蒂恢復了聯繫之後,這兩個超級電腦終端,就利用一種極其隱秘的方式,相互侵入到了對方的網絡之中。而杜子風在進入金森集團的時候,他的所有一切,也都被莫利亞清楚的觀察着。當時的莫利亞,在杜子風和安德魯進行開發實驗的時候,就已經出現在了金森集團中。

“什麼?你是說……其實早在我們離開金森集團之前,莫利亞就已經脫離了天人星域的控制?”杜子風聽見海蒂的講述,心裡也漸漸的回想起了當時的情況。

“可以這樣說……但事實卻並不完全是這樣!當時我們的確已經可以自由的穿梭在宇宙中的任意網絡中,但是像我們這樣的存在,最終也只能躲在宇宙網絡裡,所以即使我們可以離開金森集團或者是天人星域,但最終這雙方也還是可以通過宇宙網絡來找到我們!”海蒂依然是非常平靜是說着,似乎這些事情已經在她心裡隱藏了太久,而她一直以來卻都想將這些事情徹底埋葬。

當時除了杜子風以外,金森集團還有另外一個接受大腦開發實驗的對象,那就安德魯了,其實當時海蒂選擇了杜子風的另外一個原因是,莫利亞在那個時候選擇了安德魯,並且也正是由於這個原因,安德魯在之後的實驗過程中,纔會突然變得那麼順利。

“你的意思是說……安德魯一直都跟莫利亞在一起?”

杜子風這個時候也終於明白了海蒂的意思,只不過這個消息卻是讓他完全的震驚了,這跟他之前的猜測完全不同,雖然他知道當時在金森集團的時候,海蒂選擇自己或許還有其他的原因,但是卻沒料到會突然又冒出了一個跟海蒂一樣的電腦終端。

而接下來的事情,卻是更加出乎了杜子風的意料,因爲海蒂說自己一直以來都跟莫利亞存在着相互的感知,這也是爲什麼後來安德魯可以輕易找到他們的原因。並且現在海蒂已經知道,安德魯的那臺機甲,同樣也是由他和莫利亞共同打造出來的。

只不過莫利亞卻並不如海蒂這麼幸運,因爲她雖然也得到了一具新的身體,但卻是完全冰冷的金屬所打造的,並不像海蒂這樣有血有肉的存在。這一方面是由於安德魯不像杜子風能夠擁有血肉衍生的能力,而是因爲從一開始,安德魯就只是將莫利亞當成了利用的工具而已。

“金屬打造的身體……難道說……安德魯將莫利亞改造成了黑羽的主控系統,並且通過這個方式將她給禁錮在了那臺機甲裡?”

杜子風瞬間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他現在回想起第一次見到那臺黑色機甲的時候,那對機械瞳孔中的紅色光芒,以及那臺機甲跟安德魯之間近乎完美的契合度,再加上任何方面都不輸給零弒的設計,現在看來也就只有依靠像海蒂這樣的超級電腦終端,纔可以讓一臺機甲成爲那樣近乎完美的存在了。

“是的,安德魯當時選擇了留在金森集團,他的目的就是爲了獲取更強大的力量,然後用一種跟你截然不同的方式,來證明自己當時的想法纔是正確的,他一直以來都是爲了向你證明,只有絕對的力量,纔是這個宇宙中最重要的東西!!”海蒂這個時候也將自己從莫利亞那邊得到的一些信息,全部都告訴了杜子風。

關於這一點,其實海蒂即使不說,杜子風也已經早就猜到了,只是這個人類少年卻突然眼前一亮,他從剛纔海蒂的這句話中似乎看到了一些其他的信息。

“你當時選擇離開,就是因爲不想讓我的行蹤,一直都暴露在安德魯眼裡?”杜子風這個時候回想起了榮譽大會時的情形,現在的結果終於再次證明,海蒂那個時候並不是害怕杜子風無法再保護自己,而選擇了不辭而別。

“是的……這確實是最主要的原因,還有一點是……因爲莫利亞和安德魯的關係,我也開始害怕,害怕你也會在哪一天將我當成利用的工具,重新把我變成那種沒有實體的存在!!”海蒂的聲音漸漸的低了下去,似乎她對於自己當時會產生那樣的想法而覺得內疚,因爲她現在已經知道,杜子風絕對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等等……既然莫利亞一直可以感知到你的情況,那麼你也應該可以用同樣的方式感知到她的所在纔對啊?那麼你現在能不能告訴我……安德魯究竟想要做什麼?他現在又在什麼地方?對於最後的大決戰,他到底會有些什麼樣的計劃?”

杜子風的情緒突然變得激動了起來,現在他最想知道的就是,到底在最終決戰的時候,安德魯會站到哪一邊,而自己這個曾經最好的朋友,究竟有着些什麼樣的計劃和目的。

但是在杜子風看向海蒂的時候,他得到的卻是一個讓他感到有些失望的回答,早在杜子風找回海蒂的時候,她和莫利亞之間的感知就已經完全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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