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個空地,諾爾凱將收到了空間按鈕裡的機甲放了出來,他的機甲是梅前年的最傑出的作品,無論在設計上還是在細節處都完全符合了他的口味
。
然而,在上次的激戰中燃料已經消耗殆盡了,沒有燃料,再好的機甲也無法運行。而現在諾爾凱拿出來,主要是衝着機甲上的衛星定位去的,既然那個叫銀的小子無法說出現在他們正處在那個位置,那衛星地位總能找到吧。
這麼想着,諾爾凱便像以往一樣,正想伸手往上一撐躍上機甲的駕駛座,卻忽略了現在他只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孩之身,手伸得最高最直,也只是緊緊夠及上機甲膝蓋左右的位置。該死,他都忘記了自己變成了五六歲的幼童了,這樣的身體什麼都做不到啊。
頓時間,諾爾凱的小臉烏雲密佈,作爲一個年紀輕輕就成爲帝國英雄的男人,什麼的險境都叫不得他害怕,然而,現在他只萌生了一種深深的挫敗感,就這樣背倚着機甲緊閉着嘴坐着一動也不想動。
當唐堂趕來後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副畫面,一個小男孩靜靜地倚着一架巨大的機甲坐着,藍色的眼睛水靈靈的,卻是怎麼也找不着眼裡的焦距。這種感覺讓唐堂的心一下子難受了起來,她試探性地張了張嘴,“長,長官……你沒事吧?!”
“就叫我諾好了,更何況現在也沒有什麼長官不長官之分……”諾回過神來,看了看唐堂臉上的微帶着紅潤的氣息,暗自點頭,看來恢復地不錯,只要確定現在在什麼位置上,找到燃料,就可出發回帝星了,“對了唐堂,你可以利用衛星定位找出我們現在準確的地點嗎?”
唐堂一頷首,看來看那臺機甲,便也瞬間明白了諾的意思,雖然她答應了銀陪他玩,但也總得要找出回到帝星的路不是。這樣想着,她便廢了九牛二虎的勁,纔剛剛地夠及上機甲的駕駛艙,剛纔想呼出那麼一口氣,一個聲音就在下面猛地喊了她一下,讓她嚇了好一大跳,手不自覺的一鬆,身體便控制不住地作了自由落體。唐堂死死地閉着眼,就差沒有尖叫出來,死了,死了,要死了,屁股肯定會被摔成八瓣兒的,痛死了,咦?不痛,怎麼好似還有一點軟綿綿的?
軟綿綿?唐堂一驚,在她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張漂亮的娃娃臉就湊了過來,美麗的銀色眼睛裡滿滿是新奇,“姐姐,姐姐,我怎麼才喊了你一聲,沒過一會兒你就坐在了那個小子的身上了,銀也要坐……”
接下來的話,唐堂什麼都沒有聽進去,剛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些什麼事了,便驚得連滾帶爬地站了起來,小心翼翼地瞧着剛剛被自己無辜地壓在了身下,客串了一把人肉墊子的諾爾凱,結結巴巴地說道,“呃,長……,不,諾,你……沒事吧……”
“沒……沒事,只是感覺胸腔好似有點凹了進去
。”
“……”這叫沒事嗎?唐堂頓時覺得自己的心臟都有點痛了。
衛星定位儀還是在唐堂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給拿了下來了,不過失望地是,根本從定位儀上無法找尋到任何一點兒有關信息,就連其他星區的星系都無法探測得到,更何況是最中心的帝星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我們是在未開發星域之上嗎?一把捉住了正想賴在唐堂的銀,身體堪堪擋住了銀不自覺地小手,諾對着銀微微是笑着,那瞬間展露的炫目將銀唬得一愣一愣地,好半響也回不過神來,“銀,來告訴我,你是怎麼將我們帶到這裡來了。”
“啊,想着就帶到了啊,但我記不得原來的位置了。”
“竟然這樣的話,將我們帶到其他的地方也不是難事吧。”
“咦,你好聰明啊,怎麼會知道的……”
諾爾凱嘴角的笑容不自覺地笑得更深了。
話說,孩子,你已經完完全全地將你自家的老底給了出來了,就不怕被人賣了嗎?
怎會,諾小孩童笑容楚楚地道,我‘痛’他還來不及了呢,怎麼‘捨得’賣了呢。
在一個無人注意的小巷子裡,空間小幅度的扭曲了,不過那麼轉眼間,一大兩小就出現在了這個小巷子了,連連驚叫了幾聲就摔做成了一團。
“銀,這不是原來的位置。”
“哦,是嗎,”銀扭扭頭,精神放空的感受了一下,才笑嘻嘻地道,“真的耶,我們好像走錯地方了。”一個‘原來如此,我就感覺到有什麼奇怪’的表情,絲毫沒有感覺到一點兒認錯的意思,讓諾的青筋又瀕臨了暴跳的邊緣,他咬牙忍了忍,面上的表情依舊沒變,“重新再做一次定位,將我們帶到那裡去。”
“不行了,我的能量已經不能再支持做一次空間跳躍了
。”
“你的意思是我們只能留在這裡,等到你能量恢復了~”諾的耐性已經將近告罄的,眼神變得更深了,嘴角不自覺地彎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
“等等,諾,現在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這,這個地方通行帝國幣嗎?”唐堂眼看着情況不妙,就將這連個小孩隔了開來,忽然一下子想到了這個極爲嚴重的問題。
撇開了那個什麼都懵懵懂懂的小孩不管,唐堂與諾對視了眼,心中齊齊疙瘩了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了上來。
天啊,沒有錢,可是寸步難行啊。
老約翰是這片小星域的一個小小的運輸商人,雖是這樣說,跑得最遠的地方也就是隔得最近的那兩個行星而已,所掙得的錢財也不過比溫飽好上那麼那麼一點兒而已。唯一遺憾的是,老約翰的兒子兒媳去世得早,也沒留下個一兒半女的,讓他這個老頭感覺生活有那麼點兒寂寞而已。
這日,老約翰正好要把貨送到了街頭的酒館裡去,誰料剛把貨帶到門口,還未來得及敲門詢問,‘吱’地一聲門就猛地被人裡面給推開了,隨後這家酒館的店主就一身肌肉的站在了門口,也沒瞧見站在面前的老約翰,左右開弓,擰着手上三個小人兒的衣領就開始了痛罵,口水噴得一臉都是,“我是撞鬼了纔會貪便宜招了你們幾個,才那麼三日,你們究竟摔了我多少個盤子,趕跑氣跑了多少客人,還有你,別望了,說的就是你,你做的真的是食物啊,那簡直是毒藥啊,就單單是醫藥費的賠償已經夠得上我一個月的收入了啊……”
“不是的,只是二十五的收入而已,”一個聲音小小地反駁道,“而且,這已經是我煮得最好的幾頓了,最起碼食物都熟透了啊……”
“你你你你……”酒吧壯漢氣得脖子都粗,差點一口氣就沒有喘上去,“滾,你們都給我滾。”
‘啪’地一聲,就在話音剛落的瞬間,大門已經重重的闔上了,只獨留一大兩小的小人兒可憐巴巴地在夜色裡吹着嗖嗖地冷風。
“我說,我們根本就不該來這裡,看吧,被嫌棄了吧。”
唐堂欲哭無淚地看着理所當然的諾,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接話,摔碎了那麼多盤子的還不是你嗎,別以爲擺着一副是盤子它太過脆弱,不是我的錯的表情就可以將責任完全推卸了出去
。還有你,銀,你到底做了什麼纔會讓客氣跑的跑,逃的逃的。
被指名到的銀,委屈地撇撇嘴,想蹭到了唐堂的懷裡好好的撒撒嬌,卻被幾日相處下來,熟知那個小子的動作的諾上前一步給擋了下來了,“我只不過想和他們的精神交流一下,就不知爲什麼會變成那個樣子了……”
精神波的侵入,沒有變成傻子已經是奇蹟了。
唐堂看着僅到她腰身的兩個小孩,頓時倍感鴨梨山大,整張小臉都沮喪了起來了。
“咳咳,你們三個要不要到我老約翰家看看……”老約翰看到小姑娘望過來瞪得老大的眼珠子,不禁抖動了一下他的那把花白的鬍子,親切地笑了笑。
去,不去,唐堂眨巴着眼睛,詢問性地看向了諾。
去,難道你還有別的路可以選了嗎?
於是,就這樣,老約翰的那間簡陋的小小的房子從那天起就熱鬧了起來了。除了老約翰住着了那個屋子,也就只有另外的兩個一大一小的房子了。本來唐堂獨睡一間,兩個小孩睡在一起倒也適合。誰料,銀死活不放手,說什麼唐堂身上有讓她很熟悉的氣息,怎麼也要粘着唐堂,不願意到別的房子裡去。然而,就打心底裡見不得唐堂被誰黏糊黏糊的諾也不樂意了,板着一張嚴肅卻是十分可愛的包子臉,一屁股就坐到了唐堂與銀的中間,完全隔絕了銀的念想。也不知三人折騰了多久,這才擺着扭曲的姿勢沉沉地睡去了。
老約翰瞧瞧地探頭看了看擠在牀上的三人,不自覺地微微笑了笑,輕輕地爲他們闔上了房門。沒有人知道,就在房門闔上了那一剎那,諾猛地睜開了他寶藍色的眼色,目光深邃地閃了閃,斷定沒有了危險,纔將一直在手中握着地利器藏進了衣服裡。睡得死沉死沉的銀翻了個身,不自覺地將被夾在中間的諾往前那麼一推,諾小孩童一個小心就被推到了唐堂身上,他的身體頓時一僵,面上微不可見地泛起了一絲絲的淡紅,試探性地伸了伸手,輕觸上了唐堂的腰身。
下一刻,卻被不自覺地尋找着熱源的唐堂,抱進了懷裡。‘唰’地一下,在這片無人發覺的深夜裡,堂堂的帝國英雄,面對衆多女人投懷送抱都面不紅心不跳的諾爾凱,竟然就這樣紅透了面頰,像極了一隻熟透了的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