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神賜秩序

當初按照戈軒的佈置,維麗娜與卡梅莉率領的神拳負責北方攻掠,老黑爾擔當督導教士。

維麗娜出身中小家族,家族能提供給她的資源遠少於夏琳,但她很精明,不像夏琳那樣總想一口氣咬下一大塊肥肉,來到隕石區北部後,她找了片四周全是小兵團的區域發展,先是吞併了一個翡翠級兵團,正好這個兵團首腦也是女子,兵團名爲“鳳鳴”,於是她冒名頂替,神拳改稱爲“鳳鳴”。

這片區域極度混亂,大多是翡翠級兵團,連瓊級兵團都很少見,今天你滅我,明天我滅你,外人不知底細,誰也搞不清鳳鳴兵團已非原先的鳳鳴了,周圍一些兵團並不把她們放在心上。

維麗娜利用他們的大意心理,短時間內吞併了十多個翡翠級,領宙一下子擴張到二十個域!

不得不提,隕石區北部地廣人稀,哪怕小小的翡翠級兵團,某些也能獨佔兩三個域。當然,這些域是不會有太空城市的,僅有幾個小鎮,都是依附在富礦區發展起來的。

佔領二十個域,鳳鳴兵團的名氣終於響了起來,引得周圍兵團警惕。這時,主家終於來信,讓她們去“長鏑太空城”報到。

其實,這個所謂的“主家”並非鳳鳴兵團真正的主家,鳳鳴原先的主家是一個晶級兵團,很多年前就被幾個瓊級兵團以下犯上滅了,其中某個瓊級兵團跑去海盜公會當地分會申請晉級,然後自詡爲這片區域的共主。他們眼看鳳鳴兵團坐大,於是設計讓維麗娜去長鏑太空城,想要軟禁她,以此控制鳳鳴。

這時戈軒已生命質變,殺戮球的燃燒,導致維麗娜的實力一下子超越了帝皇級巔峰。她擅長奧多風琴的魔音攻擊,而這個技能原本是在潮力秩序的基礎上創制的,她實力低微時體會不到,現在超越帝皇級巔峰,直接就踏入秩序境界了。

以如此強橫的實力,何處不可去?長鏑兵團既然邀請她去其核心區,哪有不去的道理?要知道正面攻擊長鏑要塞,費時費力,還不一定攻得下來,現在他們卻大門敞開讓她去,真是天賜良機。

可憐的長鏑兵團絕對想不到,他們想要軟禁的女人是個吃人的魔女,等他們明白維麗娜的實力時,一切都晚了。奧多風琴發威,一曲哀樂殺死長鏑所有高層人物,鳳鳴兵團兵不血刃佔領長鏑太空城。

吞併了長鏑,鳳鳴兵團在當地海盜公會中改注成晶級兵團,整體實力形成一個飛躍,擁有三十七個域,其中長鏑域更是資源與人口大域,左近聞名的糧食產地。

這一來,周圍兵團人人自危,某些實力弱小的跑來申請依附,更多的兵團停止彼此間的征戰,都在積蓄兵力和購買裝備,緊張的觀察鳳鳴兵團的動向。

維麗娜本身實力強悍,兵團也成了氣候,當然不懼怕他們,直接提兵去攻,又連下數域。這時,一個大問題出現了。

以前征戰的對手全是翡翠級兵團,這個問題從未出現,可是當鳳鳴兵團開始攻打某個瓊級兵團時,意外發現,對方竟然封鎖了蟲洞!

這不是普通的封鎖,而是採用一種極其特殊的宇宙生物。普通封鎖無非使用艦船主炮不間斷轟擊蟲洞,而對方卻使用了一種稱作“蟲洞蟎”的生物,在蟲洞中製造了風暴。存在空間風暴的蟲洞比不穩定蟲洞更危險,堪比蟲洞坍塌,別說大軍過不去,就是領悟了宇宙秩序的維麗娜自己也不敢過去。

長鏑太空城總指揮部中,維麗娜、卡梅莉與老黑爾三人秘密商議。在他們面前有着一個白色金屬籠子,籠中裝了一隻身高三米、體長五米的黑色生物,體表覆蓋鱗甲,外形酷暑穿山甲。

這隻生物奄奄一息,匍匐在籠內,生命體徵極弱,眼看不活了。

“這就是食蟎獸吧?”老黑爾望着籠中的異獸,出口詢問。他剛得到消息趕來此處,許多事還不明白。

“是啊!剛剛搜尋到的,”維琳娜恨恨地說,“沒想到在這片區域,瓊級兵團之所以成爲瓊級,就是擁有了控制蟲洞通行的能力,以前那些翡翠級都沒有蟲洞蟎和食蟎獸,我們又沒注意這方面的事情,直到現在才知道。”

“那麼就是說,食蟎獸能對付蟲洞蟎?”老黑爾追問道。

“嗯,食蟎獸與蟲洞蟎,這兩者是天敵,”維麗娜解釋說,“那些瓊級兵團需要封鎖蟲洞時,就在其內佈置蟲洞蟎,那種奇怪的蟎蟲進入蟲洞後,並不會瞬間從另一端出來,而是滯留在蟲洞中,攪動空間風暴,導致蟲洞無法通行;需要恢復通行時,他們就放出食蟎獸,食蟎獸同樣會滯留於蟲洞內,直到吞噬所有蟲洞蟎,纔會離開蟲洞。”

頓了頓,她又感慨地說:“幸好長鏑兵團的首腦們聰明反被聰明誤,想要引君入甕,把我引來此處,不然的話,直接攻打他們,面對蟲洞風暴,我們根本過不來,別想輕易佔領長鏑城。”

老黑爾想了片刻,說:“既然如此,我們繼續搜尋食蟎獸,以牠們來打通被瓊級兵團封鎖的蟲洞即可!長鏑兵團原先在這片區域是最強大的兵團,他們應該不止一頭食蟎獸吧?”

維麗娜臉上露出苦笑,說:“原先長鏑培育了一百多頭,可是他們受我攻擊時,知道必死無疑,竟然魚死網破,把食蟎獸全給殺啦!這一頭是唯一倖存下來的,據猜測,當初屠殺時,牠沒有死透。”

一邊的卡梅莉接口說:“沒死透也接近斷氣啦!估計用不了多久,這最後一頭也將變成屍體,牠們的屍體倒是好東西,能萃取許多特殊材料,可惜不能解決蟲洞被封鎖的難題。”

老黑爾眉頭皺了起來,說:“這下子麻煩了!卡梅莉,妳是軍醫出身,難道沒辦法醫活牠嗎?”

卡梅莉雙手一攤,說:“在神衛學院中,我雖然號稱軍醫一系的天才,卻不是萬能的哦,對於這頭異獸,我已施展十多次痊癒術,可依然效果不彰。”

維麗娜解釋說:“黑爾爺爺,並非卡梅莉無能,這種生物實在太過特殊啦,我剛剛踏入秩序之境,能感應到牠天生帶着空間秩序特性,並非普通痊癒術可以奏效的,而且牠生機已絕……難哦!”

老黑爾陷入沉思,過了片刻,忽然對卡梅莉說:“如果把莫利大人請來,與妳一起釋放雙重痊癒術……”

卡梅莉緩緩搖頭,說:“我估計還是很難!如果是人類,哪怕再重的傷勢,雙重痊癒術也能起死回生,可這頭異獸……牠太古怪啦!維麗娜說牠天生帶着秩序特性,我特別查閱了古籍,好像書上說,對付秩序生物只能使用秩序……”

維麗娜補充說:“其實就算醫活這一頭,依然問題很大!我剛纔抓了長鏑相關人員審訊,從他們口中獲知,那些兵團如果想要封鎖蟲洞,通常會把大批‘蟎蟲’放入蟲洞,多到食蟎獸一口氣吞噬不了!

“按照以往經驗來看,一個蟲洞只能由一頭食蟎獸進入,牠進去後蟲洞就封閉了,直到把製造風暴的‘蟎蟲’全部吞噬乾淨,牠纔會自動穿越出來。

“在蟲洞內,牠要對抗空間風暴,又要應付蟲洞蟎的反擊,吞噬過量還會遭到反噬,因此以往使用食蟎獸強行打通蟲洞,都會令食蟎獸受到重傷,瀕臨死亡!

“這也就是說,一頭食蟎獸僅能打通一個蟲洞,而那些瓊級兵團已封鎖了許許多多的蟲洞,我們就算醫好這一頭,打下一個域,對其他域仍然束手無策……”

老黑爾聽得頭痛不已,嘆息說:“唉,這地方如此混亂,長久以來,從未有晶級兵團能夠一統,想來正是存在蟲洞蟎的緣故啊……”

話說這裡,三人都沒了開口的興趣,全都望着那頭食蟎獸發怔。如此一來,戈軒交待的任務,他們是很難完成了。

正在此時,卡梅莉的女僕來報,總指揮大人突然駕臨!

“總指揮?妳說的是哪個總指揮?”卡梅莉愕然問道。

“唉,小姐,還有哪個總指揮?”

女僕口中的總指揮自然是指戈軒。在修煉星空,戈軒曾就任冰藻鎮總指揮,雖然這個職務現在沒了,但神拳的老人找不到其他頭銜來稱呼自己這位大老闆,只得繼續稱其總指揮。

卡梅莉一怔,終於會過意,同時感覺一股濃濃的愛意涌上心頭,擡起頭,看到一個軒昂的身影步入密室,那身影是如此熟悉,又是如此陌生,她的眼睛頓時溼了。

“見過主人!”維麗娜已上前一步,跪倒在戈軒面前。

老黑爾也躬身行禮,激動地說:“大人好!”

戈軒扶起維麗娜,說:“不需多禮。”誰知維麗娜嚶嚀一聲,倒入他懷中。

卡梅莉見到這一幕,愛意頓時轉化成醋意,也不管與維麗娜的關係多麼情同姐妹,直接斥責說:“維麗娜,妳幹嗎?正事要緊,還不放開他?”

戈軒這才轉過頭,看了卡梅莉一眼,心知肚明怎麼回事。生命質變後,特別是在裸女祭壇改變了一半的意識波動,令他再次碰到卡梅莉已無下意識的愛戀。

踏入秩序之境的他深深明白,當初幽靈船上他獲取卡梅莉愛侶的神賜之力,其實是一種特定秩序在作用,這種秩序也作用於他和卡梅莉的生命印記,令他們心意相通,意識波動彼此吸引,作用時間則是永久性的。

現在戈軒增強了一半的意識波動,讓意識強大到足以擺脫幽靈船賜予的永久秩序,所以他能時刻保持清醒,不再迷戀於對卡梅莉的愛。其實他可以設法解除這種秩序,有一定的成功機率,他卻不想這麼幹。

卡梅莉的愛侶因他而亡,心底恨死了他,一旦解開雙方的束縛,保不定卡梅莉會幹出什麼事,那對這支分遣隊十分不利。

戈軒摸了摸懷中維麗娜的臉蛋,然後向卡梅莉招招手,說:“卡梅莉,妳也來。”

卡梅莉大喜,醋意再次轉化成愛意,也不斥責維麗娜了,合身撲入戈軒懷中。

戈軒把兩女抱在懷中,輕輕愛撫,這纔對樂呵呵的老黑爾詢問道:“這段時間,神拳發展得怎麼樣?”

“大人,神拳已經改名鳳鳴兵團,發展得相當不錯哦……”老黑爾先是介紹了鳳鳴的發展歷程,事無鉅細,全都講給戈軒聽。

戈軒耐心聽着,也不嫌他囉嗦。

廢話總有講完的時候,老黑爾說着說着,終於說到了目前的困境。

“大人,您看,就是這頭食蟎獸,如果牠一死,我們將再無任何辦法突破蟲洞,那時就被困在這裡了。”老黑爾平靜地說。

見到戈軒,他原先的憂慮早已不翼而飛。他堅信戈軒是真神血脈,得到奧多諾霍大神的庇佑,不管什麼困難,到了戈軒手中必能迎刃而解。事實上,以往的經歷也支持他的想法,因爲以前每一次遭遇困境,只要戈軒在,都不成問題。

戈軒一邊聽他解說,一邊放出感知力,檢查籠中那頭異獸。

“嗯,這籠子也是特製的吧?”戈軒感應片刻問道。

“是呢!主人真厲害,一下子就發覺啦,”懷中的維麗娜說,“據我審訊的長鏑兵團相關人員說,這片區域有一個遠古廢墟,蟲洞蟎與食蟎獸的培育之法,最初就是來自那裡,有人從那裡獲得了兩種生物的基因,加以培育,讓兩種遠古生物再次出現世間,可是沒東西能關住牠們,因爲牠們的軀體自帶空間秩序,後來有人又從那個廢墟中弄出許多籠子和盒子,籠子用來關食蟎獸,盒子用來盛放蟎蟲。”

戈軒點點頭,這纔有道理。以隕石區目前的科技,根本建造不出這樣的籠子。

這時老黑爾充滿期待地問道:“大人,您看……能不能治好這頭食蟎獸?”

“你是指我和卡梅莉的雙重痊癒術嗎?嗯,試試看吧……”

戈軒放開維麗娜,然後以右臂鉤住卡梅莉的左臂,兩人意識波動瞬間取得聯繫,發生同頻振動,雙重痊癒術已然釋放出去!

一連釋放三次,卡梅莉一次比一次臉色差,因爲她發現,自己猜得不錯,這頭食蟎獸傷得太重了,即便雙重痊癒術,效果還是很差,牠依然奄奄一息。

卡梅莉境界太低,某些東西看不出,戈軒卻察覺了一些改變。在雙重痊癒術下,這頭食蟎獸的生命氣息不再流逝了,也就是說,牠的生命印記終止了崩壞進程。

獲得突破的維麗娜也看出這一點,喜道:“有用呢!”

“還不是不行!”戈軒搖搖頭。

他清楚知道,這種程度的治療僅能制止生命印記不再崩壞,要想令食蟎獸痊癒是辦不到的。這頭異獸身上帶着秩序特性,阻止了雙重痊癒術自帶的秩序……

“痊癒術自帶秩序?”戈軒腦海中出現這個念頭,不由一震,驚喜交加。這一刻,他彷彿撥開了層層輕紗,一個新的世界出現在眼前。

“難道……神賜之力也是一種特定秩序?”

戈軒沉思片刻,擡起頭詢問維麗娜:“維麗娜,妳現在已超越帝皇級巔峰,有沒有體悟到秩序之境?”

“有啦!我發現,原來魔音攻擊就是宇宙秩序的一種,現在已被我強化啦!”維麗娜有點驕傲地說。

聽到“強化”這次詞,戈軒心中再次一動,吩咐說:“妳施展一次試試看。”

“好!”維麗娜答應一聲,卻沒動手,而是四處打量,嘀咕說,“這個密室不結實,一旦施展,恐怕……”

“是擔心房屋倒塌嗎?沒關係,妳對着我釋放。”

“主人,您……”

“放心吧,妳傷不了我,隨意施展。”戈軒命令道。

“是!”維麗娜終於不再遲疑,取出奧多風琴,纖纖玉指搭在琴絃上。

噌的一聲,她撥動風琴,發出一個單音,霎時間,一股強烈波動在戈軒腦海中突兀生成。雖說戈軒讓她隨意施展,但她還是擔心誤傷主人,僅發出一個單音。

然而,就算是單音節,對意識影響還是極大!戈軒發現,這是一種波動類的秩序攻擊,意識也是一種波動,波動對波動,怪不得魔音攻擊能直接影響人的精神狀態。

他以自己那一半強化意識硬抗下這一擊,絲毫無損。在祭壇空間發生蛻變的那一半意識實在太強了,奧多風琴的單音節波動一碰觸它,直接消解,化爲無形。

戈軒默默體會片刻,終於確定,神賜之力也是秩序,它與祭壇空間的絕對秩序“禁飛”一樣,都是一種固化秩序,不同的是,“禁飛”被固化在祭壇上,而神賜之力則固化在神衛**上。

以前之所以沒察覺,是因爲神賜之力的秩序強度很弱,比起超級強者自悟的秩序攻擊遠爲不如,被他忽略了。

當然,一旦神衛本身涉足秩序之境,體悟到神賜之力的奧秘,那麼這種神賜之力的強度將獲得飛昇。維麗娜的魔音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另外,超越帝皇級巔峰後,感悟神賜之力的秩序有某種限制。好像越是特殊的神賜之力,感悟反而越容易,比如維麗娜;而越普通的神賜之力感悟起來越難,比如夏琳,她是攝物型神衛,可她至今沒悟出什麼。

戈軒推測,攝物型神衛一旦感悟秩序,在身周某個範圍內,所有物體都將受其控制,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主控圈”吧?至於維麗娜,她應該也能形成主控圈。剛纔她發出的單音節直接出現在自己腦海,這說明在一定範圍內,她控制的魔音能在任何地點出現,無視任何外在防禦。

“我也算半吊子神衛,神賜之力還不少,如果悟透,豈非一下子就多了許多秩序招數?到了我這一步,好像很短時間就能想透徹吧……”

戈軒站在那裡發愣,在場三人知道他必有什麼發現,也不敢打擾他。後來他索性閉上眼睛,靜靜體悟。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睜開眼睛。

“大人,如果您實在無法醫好食蟎獸,也不必多費腦筋,我們再想其他辦法。”老黑爾說道。

戈軒微微一笑,說:“剛纔確實沒辦法,現在想到了。”

他把目光投向食蟎獸,心中充滿信心,右臂前伸,輕吟道:“秩序——痊癒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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