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走漏了消息?
走在苦寂星候船廳出口通道上的林青狐不禁有些疑惑,不然胖子納瓦羅怎會出現在這裡?很快,他排除了這種可能,前來迎接他們的可不止他一個人,還有易家情報機構【雙子座】的負責人之一加西亞,後者板着一副臉,對滿口忽悠的胖子顯然沒什麼好感。納瓦羅對此渾不在意,自來熟的勾搭上林青狐的肩膀,當然,也沒過分,畢竟林青狐的手還牽着沐如水,小聲的附在耳邊跟他說道,喂,兄弟,你可一點都不夠意思,什麼時候搞定了這麼一位漂亮的女孩也不跟我說,邊說邊衝着沐如水眨了眨眼睛。
“沒什麼。”林青狐跟加西亞對了一下暗號,確認無誤後,鬆了一口氣,準備乘車前往住所。雖然乘坐的是頭等艙,但長時間的乘坐飛船,他們需要休息,調整一下生物鐘。
納瓦羅繼續嘮叨着,林青狐也總算了解到納瓦羅在此的原因,原來第五軍區的參謀部根據他們兩人的性格,推算出他們肯定會來苦寂星,爲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老佛爺佛萊迪特地安排他前往迎接他們。說來,林青狐原以爲第五軍區參謀部的那些人腦袋裡都是水,圍剿血腥歌德那麼久都沒成功,看來也不一定,這次倒是十分準確。
而後,林青狐推辭,今天實在太累了,需要休息,納瓦羅卻毫不介意的說道,沒事,我就護送你們回去,回去,我就走。沐如水白了他一眼。
事實上,到達目的地後,納瓦羅喝了一杯咖啡,裡裡外外將他們住宿的公寓逛了一遍,隨意的指出了幾處監控與防守的漏洞後,才被惱怒的加西亞攆走。
納瓦羅走後,“狼人公爵”盧西恩趕來,簡單認識一番後,叮囑他們注意安全,客氣的提醒他們,做出行動之前能夠提前通知他們,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林青狐應許,保證儘量不多生事端,辦完正事後就離開,這次勞煩你們了。
接着,盧西恩與加西亞邀請他們二人去吃了頓晚餐,席間簡要介紹了一下沐如水父母墓地所在,並再次敘述了一遍當年的事情,穿插着苦寂星的一些風俗趣事,倒也並不沉悶。
苦寂星的歷史可以追溯到第3憲歷,那是因爲保護傘公司的強大,這裡一度是一座旅遊興旺的星球,儘管生存環境惡劣,到處是飛揚的沙土,可仍然有無數苦行僧前來此處修行,甚至修建了著名的苦寂寺連羣,綿延數百公里,可謂壯觀,後來,隨着保護傘星研究的T病毒的失控,這座城市也被毀滅,雖然清除了病毒與喪屍,許多年後,業已適應人類的生存,它卻再也恢復不到往日的榮耀。乃至盧西恩,這位以兇狠著稱的肌肉大漢,文藝的感慨道,這就像是一場文明的輪迴。
當時,林青狐回道,T病毒固然給人類帶來的死亡與絕望,同時它也賦予了人類的新生,或許,人類正是上帝眷顧的親兒子,也說不定。
盧西恩爽朗的笑着道,我們都是真主的戰士!
飯後,盧西恩與加西亞不在打擾他們兩人休息,各自去處理事情。
在他們走後,沐如水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他們看起來真的很兇呢。
林青狐心一鬆,隨即一笑,她終於開始走出了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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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是孤獨的獵手,也是夢想的宇宙。”
滄月的心頭一跳,皺了皺眉頭,合上了那本紙質的《生命之歌不夠響亮》,哪怕是上次沐如水被綁架也沒有感覺到如此不安,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直覺向來沒有錯誤的她,想來想去也沒思考出個結果。
不會是這次保護傘星之行太危險?
不太可能。
抑或青狐與如水兩人遇到意外?
也不可能,這次秘密出行,整個過程都在易家情報機構的保駕護航下,可以說,要想他們受到傷害,除非易家的情報機構的人都是飯桶。
絕對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看不下去書的滄月,走出門,靜靜的站在眩窗旁,凝望着深邃的星空。
“不要爲明天而擔憂,因爲它還沒有發生。”從訓練室中走出的富貴留意到滄月臉上的憂慮,以爲她在即將的行動而擔憂。
“不”,滄月的語氣一頓,“這次不一樣。”
“哦”富貴似乎來了興趣,走到了她的身側,“哪裡不一樣?”
“感覺。”滄月注視着眩窗上倒映着的自己,情緒的波動都隱藏在自己的心底深處。想當初在鳳凰崖基地爲了活下去,她曾經多次凝望過自己的臉龐,希望透過鏡子可以看見自己的內心,甚至不惜爲此,長時間的呆在並融入黑暗之中,從那一刻起,她看見了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黑與白石如此的分明,哪怕僅僅只是一絲絲光明都會灼燒她的視野,刺痛她的靈魂。爲了強大的力量,她忍受着這種痛苦,並通過看書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讓自己瘋掉或者崩潰,在之後,她漸漸習慣了這種痛苦,抓住了一波波痛苦的一絲間隙,獲得了一息寧靜,當然只要她身處在黑暗之中,她便能獲得寧靜,而這些痛苦,讓她的感覺格外的敏銳,乃至預知未來!
富貴猜不透滄月的心思,這次計劃是由扳手製定,也是他運籌帷幄,行動的陣容強大,除了智能機器人三號小組外,易家的“軍刀”也有一支中隊,其中的領導者實力與他在伯仲之間,副領隊贏子夜同樣是名邏輯思維者,行動若是不利,安然撤退還是可以的。
感覺沒錯的話,事情會有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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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寂星並不繁華,實際上整個鳳凰星系在聯邦貧窮絕對屬於倒數的,星球上僅有三座大城市,林青狐抵達的撒拉比在其中已算是比較繁華。
在夜晚,城市中車水馬龍,五彩的燈光將整個城市籠罩在迷人炫目的朦朧美之中。
格林豪泰鄉村酒店,陸陸續續來了十來個人,他們大多是最近一個星期纔到苦寂星,今天由於收到了領導的信息,在這裡集合。
行色各異,老者少者都有,除了極個別的兩三個人以外,每個人都將沉默印刻入了性格深處,宛若地底沉積了無數年的石頭,那些老者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種對生死的漠視,又猶如一塊塊朽木。
當他們看見本次行動的主事人時,一名披着黑色風衣的中年男子,靜靜的懸浮在半空,帶着一副青銅面具,他們的眼神中大多不自然的閃過一絲畏懼,原本低垂的頭顱壓得更低了。
他,來自【骷髏地】。
成爲一名發牌者已經數十年,手握78張塔羅牌中的“倒吊人”。
本次發牌,針對的是兩個青年,實力可以忽略不計,原本並不需要他親自出手,但僱主想要活的,如若人死了,即算任務失敗,立即撤退。
手掌中突兀的變戲法似的多出了十幾張印着倒吊人的“牌”,其中記錄着本次行動的目標、要求與一些細節,手腕一甩,來參加這次行動的牌者們紛紛接過,打開,瀏覽,記錄,銷燬,這期間沒人說話,也沒人敢將視線停留在他的身上。
“發牌!”聲音尖銳,如同人捏着喉嚨發出的聲音。
衆人默默起身,彎腰致敬,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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