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爾斯……拉爾斯?”
薩倫連續呼喚了拉爾斯幾次,都沒有得到他的迴應,血脈中對危險的警覺天賦無聲的給他傳遞了危險的信號。
“沃森,我的駕駛艙卡住了,你過來幫我把駕駛艙蓋打開,我們一起離開這裡!”
“男爵大人,我的機械腿斷了,恐怕無法帶您返回科勒拉斯堡……”
“我知道,我已經讓薩倫他們掩護我們,我們拋下機動戰甲,輕身離開!”
沃森本來有衛護薩倫的職責,如果薩倫出了什麼意外他也要受到嚴厲的懲罰,雖然他的機動戰甲已經失去了絕大部分戰鬥能力,他也不能脫身逃走,只能留在這裡陪着薩倫提心吊膽。
這會兒沃森正在心裡暗罵薩倫剛纔爲什麼不跟着自己一起走,才招致了這場倒黴的火力覆蓋,結果聽到薩倫的話頓時精神一振,駕馭着自己的機動戰甲一瘸一拐的靠到了薩倫的機動戰甲旁邊。
“嘭嘭”兩聲,沃森小心的操控着機械臂把薩倫的駕駛艙蓋打碎,打開自己的駕駛艙跳了過去,然後看到了臉色蒼白如紙,肋部突出一個小孩嘴巴大小傷口的薩倫男爵。
沃森嚇了一跳,“男爵大人,您受傷了?”
“一點小傷而已,只要在家族血池中睡幾條就會復原。”
“哦!”
沃森忽然有些惆悵,自己是最低賤的血奴出身,因爲長相不符合血族的正統審美觀,即使後來被發現天賦出衆也沒有得到純正血族的初擁,更沒有資格使用家族的血池,一百年了好不容易纔進化到可以駕馭機動戰甲的程度。
沃森有時候會想,如果自己長得再帥一點,如果能得到更好一點的資源的話,也許他早就是血爵士甚至男爵了。
薩倫眼睛低垂,眯起的眼睛中閃過銳利而嫌棄的光芒,但是嘴中卻溫和的說道:“沃森,你爲家族效力已經很久了吧?”
“是的男爵大人,我已經加入家族一百年了。”
薩倫的語氣變得充滿誘惑,“這次回去以後,我會用我的權利,爲你爭取到進入家族血池中進化的資格的。”
沃森猛地擡起頭,不敢置信的看着平日裡傲慢的薩倫,眼眶中漸漸有了溼潤的水汽聚集。
“走吧!你揹着我離開,”薩倫用一隻手支撐着身體坐了起來,沃森順從的轉身蹲了下去,等到薩倫跨騎到了他的身上的時候,他終於落下了幸福的眼淚。
多少年了,終於等到了一個被純正血族賞識的機會,從今以後,我沃森將成爲霍爾家族的正式成員,可以擁有霍爾這個光榮的姓氏。
沃森的天賦真的很不錯,不但揹負着受傷的薩倫男爵依然可以奔跑的飛快,而且還非常有技巧的藉着地形的掩護,始終讓自己兩人掩映在月色的陰影之中,不一會兒的功夫就隱蔽的奔行出了十幾公里。
“薩倫大人,你的傷勢好像有些不穩,需要休息一下嗎?”沃森的感知力很敏銳,他感覺到身後薩倫的心跳有些紊亂,憂心的提醒道。
“我的傷勢?我很快就沒有傷勢了?”
沃森有些奇怪,薩倫男爵的傷勢明明很嚴重,怎麼會“很快就沒有傷勢了?”而且男爵的聲音和語氣.......
“蹭”
沃森忽然感到胸口一涼,然後脖頸間驟然劇痛。
一柄鋒銳的短刃從沃森的胸口透了出來,刃身上鐫刻着精美的花紋,一對獠牙深深的嵌入了沃森的頸動脈,獠牙上有絲絲的鮮血迸射。
“嗷....啊”
沃森的頭腦短暫的空白之後,迸發出了強烈的求生慾望,他奮然轉身,卻甩不掉趴在自己後背的吸血鬼,他狂暴的大吼,卻發覺自己的吼聲就如情人的低語,軟弱而無力。
高階血族的獠牙對低階血族的頸動脈有着難以抗拒的壓制力,如果是給予初擁,低階血族會心甘情願的享受,如果是進食,低階血族會因爲血脈的壓制,難以逃脫那瘋狂的撕咬。
沃森不斷的抖動着,抗拒着,但是薩倫的血脈之力比他高兩個位階,只是很短的掙扎之後,他的皮膚血肉就眼看着乾癟了下去,呼吸心跳漸漸停止。
在他即將逝去的時候,他忽然看見了一具機動戰甲正在月色的掩映下鬼魅般的靠近自己和薩倫,整個動作就如不可能的幻覺一般。
李樹弄死了拉爾斯之後,短暫的權衡之後,就快速的往沃森“守屍”的地方潛去,那裡有兩個半殘的機動戰甲,也就有兩名在自己的“飛羽”面前“脆弱”的血族機師,只要自己快一點的話,說不定能搞倆活的。
按照聯邦的功勳兌換條例,活的血族機師的兌換比例是相當高的,一個聯邦軍人如果能上繳一隻活生生的血族機師,那得到的榮譽足夠吹噓一輩子。
李樹悄悄的潛行到了薩倫的機動戰甲附近,恰巧看到兩個重疊在一起的人影快速的消失在遠方的夜幕中,如果不是他的夜視力足夠好,差點就要撲空了。
李樹略一猶豫,就操縱着飛羽輕型機甲追了下去。
血族的速度是很快不假,但是跟飛羽機動戰甲這種精密機械比起來,那還真不夠看,李樹就是小心謹慎的隱藏着飛羽那高大的陰影,也很快就接近了那倆可憐蟲。
沒錯,現在李樹就覺得他們都是可憐蟲,一個連敵人的面都沒看見就被李樹一發帶走半條命,另一個傻了吧唧的揹着另一個逃跑卻被咬住了脖子,撲騰了幾下就一命嗚呼。
李樹眼看着薩倫在吸沃森的血,感到有些噁心,但是還有更噁心的在後面,當薩倫一把掏出沃森的心臟塞到嘴裡咬的“咯吱咯吱”響的時候,已經見識過血淋淋戰場的他感到了一陣反胃。
當薩倫進一步用短刃劈開了沃森的頭顱,捧出一把白乎乎的黏膩膏狀物質的時候,李樹終於受不了。
飛羽輕型機甲不再掩藏行跡,大踏步的瞬間就衝了過去。
正在拼命進食的薩倫或許是正在體會着自己傷口快速癒合的喜悅,或許是正在讚歎沃森這個卑賤的傢伙怎麼會有這麼美的味道,反正遲鈍的要命,直到李樹侵入到了幾百米的範圍之內,他才猛然回頭看過來。
一具機動戰甲放緩了腳步,慢慢的走到了薩倫十幾米的地方,又慢慢的蹲了下來。
“好吃嗎?”
李樹三個字一出口,忽然感覺不噁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