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垠蒼茫的曠野,枯黃的野草隨風飄搖,一片嶙峋的怪石中間,躺臥着一具數百米長的骨架,骨架上被重重鎖鏈捆縛着,鎖鏈的另一頭就在金龍的黃金巨爪下面鎮着。
“走吧,過去看看,這條巨蟒已經是死的了,這回不用擔心了。”那骨架巨長粗大,看上去,的確很像是一條消融了皮肉的巨蟒骨骼。
“似乎比天坑裡的那條巨蟒還要大很多。”
順着巨大的鐵鏈一路向前,三人站在了這付骨骼前,軀體巨長如同山脈,只是在這奇長無比的蛇形骨骼之上,卻有一顆人的頭骨,一個如同小山一樣的人之頭骨。
頭骨上黑洞洞的兩個窟窿,正對着蒼天,嘴巴大張着,似乎死前有氣蕩山河的呼號,三人驚呆。
“妖孽,這是妖孽!”巨蟒的身體上長着人的頭顱,這是所有人都聞所未聞的,只有傳說中修行萬年的蛇妖纔會變化出人之面首來。
“這恐怕是蛇精,傳說中美女蛇就是這個樣子,人頭蛇身,專取人的腦髓食用。”小李子一副經驗很老道的樣子。
人頭蛇身的巨長軀體上,有鐵鏈是穿透骨骼而過,堅實的鐵鏈繃得很緊,這蛇精一樣的軀體扭曲着,顯然有過一番激烈的掙扎。
“龍蛇爭霸!”阿張脫口而出,“天坑中的巨蟒和這條蛇精都是被鐵鏈困住的,兩條神龍又分別鎮住了兩條鎖鏈,這很顯然了。”
小李子和阿張兩人議論着,只有小生默默無言。
小生以前聽周木蘭說過,《山海經》中有這種人面蛇身的生物,自己沒有熟讀過這本上古奇書,“哎,要是木蘭姐姐在就好了,她一定能從中判斷分析出一些情況來。”小生嘆氣。
小李子突然拍着自己的腦門,似乎突然間想起了什麼的說道,“早聽說不周山有一處人神莫入的禁地,這禁地已經存在上億年之久,不知道是不是這裡。”
小生凝眉思索點頭,“我也聽說過,這禁地和不周山的形成有一些關聯。”師兄弟之間經常會聚在一起瞎侃,小生也是略有耳聞。
“如果說這裡是那個禁地的話,就已經存在了上億年,那這裡面絕對沒有活着的生物了。”
沒有生物能夠長生不朽,上億年時光久遠,如金龍這樣的神奇靈物都已經化爲龍屍,更何況其他生物。
“誰說這裡沒有活着的生物了?”一個蒼老、雄渾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彷彿是從荒蠻的亙古中傳來的一樣,令人覺得恍惚中時光折返。
三人向驚愕的四周觀看,奇怪的是並不見一個人,相顧而視三人面面相覷。
“難道,難道有鬼!”小李子和阿張驚秫的看着那具人頭蛇身的骨骼,“不會是這個蛇精的鬼魂出來了吧。”
小生對着兩人搖了搖手,輕移着腳步,向四周仔細的聆聽着,已經達到神息境,小生可以捕捉到方圓幾裡之內生物的聲息。
但很快的小生搖了搖頭,周圍感覺不到一點聲息的存在。
“奇怪,那個聲音又沒有了,不會是我們三個人的幻覺吧。”阿張小聲的嘀咕着,一天連番發生各種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感覺自己的神經都很脆弱。
小生把氣源之海內的氣息灌注進了丹田,對着四野朗聲大喊,“這裡有人嗎!”巨大的聲音在空曠中迴盪,顯得分外洪亮。
“咦,小子聲音不小呀,你們是怎麼進來的。”蒼老、雄渾的聲音又出現在了大家的耳畔,好像是從千里之遙的地界傳送過來的一樣,顯然對三人產生了興趣。
聲音飄渺不定,完全無法斷定方位,小生失望的對其他兩人攤了攤手。
“我們是被人陷害誤墜入天坑的,還望老神仙指點迷津,給我們一條歸去的路徑。”小生對着那聲音的來處回答過去。
“原來如此。”那聲音稍微一停頓,“從你們的位置,向東南方前進約三四十之裡就可以看見我了,你們過來吧。”
“是,謹遵老神仙吩咐,我們這就過去拜見。”小生恭敬的回答着。
大家辨認着方向,確定了東南方向的所在,急衝衝的走了過去,有人就可以問道,問道纔可以回去,這裡古怪難測,誰也不想在這裡多逗留。
一路上,小生幾次的試圖再和那個聲音說話,可是令人奇怪的是,那個聲音再也沒有回答了,好像是從這片曠野中消失了一樣。
“人不會是走了吧。”小李子抓耳撓腮的有點着急的樣子。
“先過去看看再說吧,既來之則安之。”
轉繞過幾個山丘,一個巨大的圓壇出現在眼前,由三色異土築就,簡單而古樸,看上去已經存在了不少的歲月。
圓壇矗立着一塊孤零零的石碑,上面刻畫着一些奇異的符號,和圍繞天坑巨石上的符號一摸一樣,這些複雜的星文誰也看不懂,大家只能看着稀奇。
“這可能是祭壇,先民用來祭祀、祈福之用。”
圓壇的中間散落着一些殘骸,看上去巨大而怪異,似乎是某種非常怪異的生物殘骨,只是歷經歲月,這些殘骸已經看不出完整的形狀來。
“前面還有這樣的祭壇,走過去看看。”小生向着前面走了過去。
數十座祭壇依次排列,有的是用三色異土築成,有的卻是用五色奇石壘砌而成,上面都刻滿了古老神秘的圖案,雖歷經滄桑,但依然有神韻隱隱的流轉。
幾乎每座祭壇上都有不明生物的殘骸,有的已經風化如齏粉,有的卻還可以分辨出崢嶸的形狀來。
“這個生物有點像人啊,怎麼這樣高大啊,這體型恐怕超過巨象了。”
“這個才恐怖呢,看上去像是巨獅,背上怎麼多出來一些骨骼,好像是生前是有翅膀的呀!”
一座一人多高的祭壇出現在了大家的面前,全部是由玉石壘築而成,每一片玉石上都鐫刻着奇奧的星行文字,一些神秘的氣息幾乎就要呼之欲出,更加令人驚奇的是,一條條血色浸染在玉石中,看上去已經在玉石中很久。
“這裡有臺階,我們上去看看。”玉石的臺階上,也有血色浸沒,好像是從祭壇上流下來的,涓涓而下侵入玉石的脈絡中,已經和玉石融爲了一體。
拾階而上大家站在了祭壇上,這是一座與衆不同的祭壇,四根立柱聳立在四角,一道道若隱若現的符文在立柱上流動着,每一根立柱上都繫着一根金光閃閃的神鏈。
“那是什麼!妖精嗎?”阿張聲音顫抖的問了一句,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鬼呀!”小李子一聲驚懼的大叫之後,又扭頭跑下了祭壇。
祭壇的正中盤踞着一個妖魔一樣的生物,自腰以下爲大蛇一樣的軀體,腰以上爲人形,腰部以下的蛇體盤卷着,身體就挺立在這盤卷的蛇體之上,看上去肌肉隆起,強壯無比。
小生遠遠的看着,那生物赤發蓬鬆飛舞,紅色虯髯飄擺,蛇體盤卷高度也有數十米,一條金光神鏈穿蛇體而過,雙手各被一條神鏈緊緊的鎖釦住,最後一條神鏈竟然是穿透頭顱而過的。
看不出這個蛇尾人身怪物的生死來,“你是剛纔和我們說話的老神仙嗎?”小生試探着和眼前這個駭人的生物說話。
紅髮蛇尾之人猛然睜眼,“神仙?他們連我的孫子都算不上!”渾厚雄壯的聲音震盪山谷,隆隆回響。
這正是和自己說話的人,小生無語,從沒有見過如此蔑視神仙的人,不過對方顯然是被囚困在此中的妖魔,說不定就是被神仙困在這裡的,所以嫉恨在所難免。
紅髮蛇尾之人向下俯視,打量着小生和阿張,口中吶吶自語着,“兩個都柔軟不堪的像個小蟲子,想不到我們的後代都退化成這個樣子,真是可憐。”
“後代?”小生的腦中一個激靈,傳說中地球先祖都是蛇尾人身的奇異形態,而眼前這個生物正符合傳說中的描述。
小李子已經小心翼翼的走上了祭壇,躲在小生的身後畏懼的看着,“我們怎麼會是你的後代,我看不可能吧,我們體型相差的太遠了。”
“無知的小鬼,我是你們億載之前的老祖宗,數億年之前,我們淑士星人在宗主星繁衍生息,後來無數後裔從宗主星來此星球,這點都不知道,”紅髮蛇尾之人閉上眼睛不再言語。
宗主星就是地球,使命星的人類就是來自地球人類的遷徙,這是使命星人都知道的事實,小生在心中暗暗的驚訝。
“你是說你已經在這裡活了上億年嗎?”小生等三人滿臉的驚詫與不信,一個修能大成者,要想達到千古不朽都很難,更何況是被鎖在這裡的一個怪物!
“不錯,我在這裡已有億年之春秋,而我的那些對手都死了。”紅髮蛇尾之人竟然臉上浮現出了微笑。
小李子幾乎就要跳起來,“怎麼可能!”
阿張結結巴巴的問道,“上億年,餓都餓死在這裡了,你是怎麼活下去的呢?”
紅髮蛇尾之人面露微笑,對着一座山峰口中發出了一聲輕嘯,聲音無比清洌蕩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