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反天大營之中卻是一派熱鬧,這已經是他們第三次擊潰仙界大軍了,即便是統帥一軍的頂階大羅此時也忍不住歡呼了起來。
在營地的正中央,一片將士歡呼雀躍,圍繞着一個個火堆慶祝着又一次戰鬥的勝利。
看着下方一羣強橫的修行者以這種粗俗的方式慶祝勝利,暗夜嘴角微微揚起,帶着一抹不屑。
“覺得很不可思議?”接引道人手託蓮臺緩緩來到夜風的身旁,兩人一同站在神艦的甲板上,俯瞰着下方歡呼的人羣。
暗夜神色不變,只是淡淡地看着,聽着。
接引道人面帶和煦的微笑,輕聲道,“他們雖然有翻天覆地之能,焚山煮海之力,但在這場大劫之中卻是朝不保夕……”一聲輕嘆,他的臉上帶着一抹哀憐,“苦中作樂,只圖一時歡愉罷了。”
暗夜眼簾低垂,低聲道,“願世間再無災厄。”
這句話話音才落,接引道人雙目金色光芒一閃。他向着暗夜豎掌一禮,神色恭敬誠懇,“願世間皆能得度!”
暗夜卻是一笑,臉上帶着一抹悲哀,搖頭轉身,徑直離去,“身如浮萍,談何度人。”
接引道人神色一滯,低眉垂首,滿面哀傷。
大殿之中,暗夜盤膝而坐。他們的任務是遏制仙界軍團進入妖界,同時阻攔仙界軍團通過這個通道進入妖界。
這樣的任務決定了他們已經成了仙界的眼中釘,之前血刃準聖便率軍對他們的營地發動了數次攻擊。雖然在暗夜和接引道人的聯手之下,血刃準聖每次都被擊潰了,但他並不認爲自己就佔優勢了。
暗夜和接引道人的身後已經沒有東西了,刑天對抗的是一界,這個營地裡的人手已經是他能提供的最大的援手了;而血刃準聖的背後是仙界,雖然兩位天后影響力不如天帝,但能提供的力量也不容小覷。
這個反天營地的壓力之大可想而知!
“仙界援軍還有一段時間纔到,趁這個時候儘量提升實力吧!”暗夜一聲輕嘆,緩緩閉上了眼睛。
……
人界,走過了一個個地方,勝遇聖人臉色陰沉。
榕樹湖,影刃一臉認真地聽着榕樹王的講解。從陣法的符文一直到法陣的佈置,由淺及深,一點一點地講解出來。
忽然,句濤大羅的影像出現在兩人身旁。因爲句濤大羅爲人不錯,榕樹王就讓他總管榕樹湖的事務,原先的那個太乙金仙雖然管理得也不錯,但他的修爲難以服衆,所以只能輔助句濤大羅管理榕樹湖了。
此時句濤大羅的影像顯現之後,有點急切地說道,“榕樹王,影刃王,冰河谷主又帶人來攻擊外圍大陣了!”
榕樹王無奈地看了一眼影刃。
影刃嘆了口氣站了起來,“我去看看吧!”
身影一閃,他直接消失無蹤。片刻後他出現在榕樹湖的一處處比較陰暗、容易藏匿的地方,將所有的地方轉了一遍,確認這些地方的警戒法陣依舊安全之後,他便回到了榕樹王身前繼續聽課了。
至於榕樹湖外正在帶着幾個人攻擊榕樹湖的冰河谷主則被他直接無視了。
榕樹湖有榕樹王無數法陣疊加,雖然不能做到每個地方都很強,但以榕樹王的陣法造詣完全可以把力量調動着重防禦一個部位。而且榕樹王這種老樹,生命力強得驚人,就算是巔峰大羅也不可能攻破他的防禦。這一點,在之前的幾次攻擊中已經得到了證實。
他們唯一擔心的就是冰河谷主派人趁着榕樹湖被攻擊時某些部位的防禦減弱悄悄地潛入進來。
在冰河谷主第二次攻擊榕樹湖的時候他們就這麼幹過,一個頂階大羅潛入榕樹湖造成了很大的損害。最終,影刃悄無聲息的一劍拿下了他的頭顱,結束了這場混亂。
那次的混亂造成的損害雖然已經恢復了,但留下的心理陰影卻是難以磨滅……現在一遭到冰河谷主攻擊,句濤大羅就會緊張地要死,只有影刃出去巡邏一遍才能讓他和其他擔驚受怕的修士安下心來。
這也導致了,影刃王這個名號越發響亮了,即便這位影刃王沒有出過一次榕樹湖,但旁邊的幾個城池中也傳出了他的名號。
幽影無敵,黑暗中的殺手,甚至還有一些人說他是人界第一刺客。
當然,對於這些東西,影刃並不在意。即便榕樹王和他閒聊時說起這些他也是毫不在意。他的日常工作依舊是學習陣法、煉器之術,爭取能早日煉製出自己的法陣。
……
魔界碧月城中,夜風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呼,三天時間,總算把元神穩定下來了!”掃視了一下元神的狀況,他的臉上滿是無奈。原本進入魔界的時候就受損了,強行催動極道之後,這個元神簡直就像一個茅草屋。
剛催動完極道的時候狀態更差,幸好他手中有兩枚金魂果,他當即立頓吞下一枚金魂果,暫時穩住了元神,這才能安然地回到這裡。不過金魂果畢竟效果較差,煉化了第二枚之後他也只是穩住了自己的元神,治療或者修復都太遙遠了。
心中悲傷地默唸茅屋被秋風所破歌,他臉色一冷,一甩手扔出了一個少年模樣的修士。
這個修士修爲不高,只是頂階太乙金仙。原本是昏迷狀態,被夜風狠狠一摔,一下就醒了過來。
一翻身,看到夜風冰冷的眼神,這個少年連忙跪下,聲淚俱下地大喊起來,“前輩饒命,前輩饒命啊!”
“饒命?”夜風看着他,嘴角揚起一抹冷笑,“你知道我爲什麼要抓你過來嗎?”
“晚輩不知。”少年呼天搶地地磕頭求饒,“晚輩與前輩無怨無仇,請前輩高擡貴手饒小人一命!”
夜風一聲冷哼,“不要再演戲了,血海洞主,你好歹也是一個大羅級強者,這樣不嫌丟人嗎?”
“血海洞主?”少年一臉懵懂,似乎根本不知道這個名字是什麼意思,“前輩,晚輩只是風晶山的一個客卿長老,根本不認識什麼血海洞主啊!”
夜風一挑眉,沒有了再玩下去的興致,“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要是你不給的話,那我就只能自己動手來拿了!”
他一伸手,五指直接捏住了少年的腦袋,一股可怕的法力在他的手掌間涌動。既然血海洞主執意裝傻,那他就只能直接搜魂了!
“不!我說!我說!”少年劇烈地掙扎了起來,但法力早已被全部禁錮的他又怎麼可能掙脫得了夜風的掌握?感受到那涌動的法力向自己的識海滲透,他臉色大變,驚慌地大喊起來,“放開我,我說,我全都告訴你!”
讓他掙扎了片刻之後,夜風才一甩手將他扔在了地上。看着躺在地上一臉痛苦的少年,他的臉上卻是帶着冰寒的冷漠,若不是因爲搜魂秘術無法得到完整的記憶,他纔不會停下呢!
面帶恐懼地看着夜風,少年強忍痛苦從地上爬起來,問了一個問題,“你到底是誰?”
他是真的很想知道這個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能夠擊敗我的分身,還能通過我留在分身中的一縷殘魂找到我的本尊。”少年模樣的血海洞主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幕,強大的風晶山在一瞬間就被摧毀,山中大殿的大能,無論是太乙還是大羅都在一瞬間就被滅殺……這即便是一般的閻羅也不可能做到!
他的目光一顫,語氣卻強裝鎮定,“秦廣王陛下竟然會孤身進入魔界,真是讓人佩服。”
的確,即便是在強大的閻羅之中也只有那位最爲古老的秦廣王才能擁有這般輕易滅殺大羅的能力。但夜風聽了只是不屑一笑,“比起你,我還有所不足呢!”
“區區太乙金仙竟然就能煉製出那樣的分身,你的能力真的讓我吃驚了。”夜風這話可是發自真心的。當時他抓住那具血袍分身的元神只是爲了搜出那個卷軸的下落和一下研究的資料,但沒想到一搜之後竟然讓他發現了一個更大的秘密。
那具和自己打生打死的血海洞主竟然只是一個分身,而真正的血海洞主卻是以一個太乙金仙客卿的身份躲在一個不起眼的勢力風晶山中!
若不是他出手太快,讓血海洞主來不及反應,只要他念頭一動就可以讓血袍分身的殘魂湮滅,那樣的話就算是夜風催動了極道也不可能找到他。
夜風眼睛微微眯起,“看來那份卷軸是真的很神奇呢!”
“你真的這樣認爲嗎?”血海洞主忽然露出了怪異的笑容。
夜風一挑眉,神色更冷,“說清楚!”
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血海洞主自嘲一笑,“以前我和你一樣,也認爲這個卷軸太神奇了!可是很快我就知道,這個卷軸不是上天給我的機緣,而是……災劫!”
“這怎麼可能?”夜風皺眉,這樣的傳承卷軸可遇不可求,怎麼可能會是災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