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曾相識的聲音,楚辰轉頭一看,頓時忍不住笑了。
眼前的少女明眸皓齒,笑意盈盈,不是赤月卻又是誰?
說起來,這已經算是第三次見面了,只是中間那一次因爲他蓄意隱瞞,赤月並不知道而已。
而這第一次跟第三次見面,赫然是在幾乎完全相同的地方。
“原來真有這麼湊巧的事情!”心中暗暗好笑,楚辰點點頭,笑道:“好啊,正好沒人願意帶個拖油瓶,不嫌棄的話,算我一個好了。”
“好啊,我叫赤月,這位是……”赤月點頭笑了,明亮的大眼睛頓時眯成一條縫。
不由自主的,楚辰想起遠在鬆古國的葉萱,連帶着又想起葉欣和古玲瓏。
這不想還好,一想他就強烈有種想要將她們接到身邊的衝動。
有些事,有些人,他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離開,然後在茫茫天地間等待着再見的一天。
但有些人,完全是可以把握住的,就像心甘情願留在鬆古國的三個傻女人。況且話說回來,真要一直讓她們呆在那裡,他也不放心。
“滿目山河空念遠,不如憐取眼前人!”想着想着,楚辰一聲輕嘆,募然間,他似乎有些明白這句詩的意思了。
只是話雖如此,真正想要“憐取眼前人”,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畢竟他與鬆古國氣運相交,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鬆古國的局面不能沒人維持。
“滿目山河空念遠,不如憐取眼前人……”突然間的一句話,赤月想着想着就癡了。
“好美的詩句,這是送給我的嗎?”低下頭來,赤月暗暗臉紅。
她下意識的就將這話當成了楚辰在對她示愛。
畢竟“眼前人”三個字實在太歧義了,此刻她就站在楚辰面前,而楚辰的目光也在她身上,如此,她想不誤會都難。
更奇怪的是,原本這種孟浪的話說出來她應該十分生氣纔對,但偏偏此刻她心中沒有半點憤怒,只有少女淡淡的羞澀。
是因爲那詩句太美?還是因爲他的聲音似曾相識?還是說,那雙眸子裡的情愫太過溫柔,讓她的心也融化?
好一陣子,赤月都沒能想明白。
不知過去多久,楚辰終於回過神來,歉然道:“不好意思,有些走神。我叫楚辰,諸位好。”
幾人一一點頭回應,這時赤月終於也回過神來,聲若蚊吟道:“不……不用道歉的,我……我也不怪你。”
話未說完,又慌忙低下頭,臉色緋紅一片,羞臊難耐。
見狀,原本的三名隊友頓時面面相覷,繼而驚叫連連。
“我沒看錯吧,咱們赤月大小姐居然臉紅了?話說一起這麼久了,好像還是第一次見她臉紅呢!多的話不說,楚辰,我支持你,趕緊抱走,如此我們三個也算是脫離苦海了。”
“唔,不是真的吧?小月月你真的要拋棄你的胖哥哥嗎?昨天咱們還說好的,要一輩子這樣開開心心在一起的。”
“就是啊,小月月你這樣招呼都不打一個就移情別戀,師兄我好傷心好傷心的!”
“……”
三人好一陣取笑,鬧得楚辰哭笑不得,想要解釋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赤月只是低着頭,也不說
話。知道最後才惱羞成怒,兇巴巴的將三個耍寶的傢伙給震住了。
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這種邂逅,當真有種說不出的奇妙滋味。
更巧的是,這次要進入的歷練空間,赫然便是上次楚辰拒絕過的“湖心之島”。
因爲已經進過一次了,所以之前二十多天的掃蕩中,他並未再次進入湖心之島。
也正是因爲如此,這個空間他還不曾歷練成功。
很快,安靜下來的五人身影消失在原地。
湖心之島歷練,正式開始。
“楚大哥你在中間策應吧,哪邊忙不過來就去哪邊好了。”降落湖心孤島的第一時間,赤月笑道。
相比之前羞澀的少女模樣,此刻她身上赫然多了幾分沉穩的領袖氣質。
知道這是有意照顧自己,楚辰笑着點點頭,沒有多說,直接守在島中央。赤月四人則各自負責一面。
很快,巨浪翻涌間,無數水生妖獸開始登陸。
戰鬥,正式開始!
看了一陣,楚辰便將目光收了回來。
只是這麼一會,他便明白過來,大約這次是沒有他出手的機會了。至少在最後的觸手怪出來之前,他完全沒有出手的必要。
三個男隊員不用說,每一個的實力估計都不在當日的蒙闊之下。至於赤月,雖然稍弱一線,卻也比當日的高猛要牆上許多。
唯一他感覺有趣的是,赤月在現實中明明是個站不起來的姑娘,居然在這裡能和正常人一樣戰鬥,甚至於更加出色。
這幻境空間果然神奇!
感覺沒什麼好看的,楚辰索性就在島中央坐了下來,閉目開始自己未曾完成的工作。
這些天閒暇之餘,他一直在琢磨着改進朱天獄炎劍劍技。
最早的朱天獄炎劍源自於碧霄宗藏功閣頂層的一塊劍石。
當時的場景他還清楚的記得,面對另外四大天級武技的圍攻,朱天獄炎劍劍石一舉將之完全震住。
當時如果不是麒麟紫眸發威,大約他已經被劍石中射出的劍光徹底抹殺了。
由此可見,原本的朱天獄炎劍絕對是天級以上的武技,至於具體到達什麼層次,他迄今爲止依舊說不上來。
以他目前的認知,天級武技已經是極限了。
雖然緋月曾提起過,在天級武技之上還有許多層次的武技,卻是並未細說。因此他根本不知道天級上面還有些什麼品級。
而事實上,朱天獄炎劍也的確沒有讓人失望。
猶記得那一次碧霄宗聯合審判上,君菱一己之力,燃燒星脈,逆天將紫竹星脈催生出第七截。然後以七品星脈焚燬爲代價,施展出真正的朱天獄炎劍。
那一劍,崢嶸絕世。
那一劍,罪炎漫天。
即便已經過去那麼久,那一劍依舊清晰的停留下他腦海,他依舊清楚的記得那罪獄中瀰漫聖潔獄炎的景象。
只是一直一來他都沒辦法將自身朱天獄炎劍的威力提升。
因此漸漸的,那伴隨他度過無數危難的朱天獄炎劍被雪藏起來,不再使用。
但從內心深處,他永遠都不曾忘記那一劍,更不會去質疑真正朱天獄炎劍的強大。
而且隨着時間的流逝,他漸
漸明白有些事情並非表面上那麼簡單。
君菱她真的是普通人嗎?準確來說,培養她的師尊真的是普通人嗎?
如果是普通人,她們如何能讓大乾王朝驚歎?
如果是普通人,爲何能上去被飄雪閣稱之爲禁地的天柱峰?
如果真的是普通人,緣何君菱能帶回朱天獄炎劍劍石?又爲何雷傲只是簡單的出賣,就獲得了完整的天級拳法?
或許君菱真的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孩,但是收養她的人,她的師尊,絕對不是尋常人物。
早先的時候楚辰並沒有太多的往這個方面想,君菱也很少在他面前提起已故的師尊。
但慢慢的他想不想都難。
以前他不知道,但現在他知道,他如今所處的地域,名爲朱天域。
而浩瀚的大乾王朝,相比龐大的朱天域,不過池塘之中一滴水,渺小得不可思議。
按照九大天域劃分,朱天域地處大陸西南,位於南方正域炎天域與西方正域魭天域之間。
從五行角度來說,南方炎天域屬火,西方魭天域屬金。如此一來,兩大域之間的朱天域便是金火交加之地。
五行之中,金主天罰,主殺戮。火主狂暴,主毀滅。金火交加,後果可想而知。
根據史料上的記載,朱天域從來不是個太平的地方。如果非要說什麼地方戾氣最重,毫無疑問朱天域排名第一。
自古以來,朱天域還存在另外一個稱呼,那就是罪域。因爲這裡遍地罪惡,土壤中都浸透着罪惡的血液。
原本這些東西跟楚辰完全沒關係,八竿子打不着。可是偏偏他遇上了朱天獄炎劍。
朱天獄炎劍。
朱天,獄炎!
一下子,朱天域的名字和特徵都全了,回想起君菱施展那一劍時那罪炎漫天的景象,他想不產生聯想都難。
如果這種聯想是正確的,那麼朱天獄炎劍必定來歷不凡,而君菱那個神秘的師尊也必定大有來頭。
如此,一個大有來頭的人物,爲什麼會跑到雷鷹國那種地方,還躲在一個小宗門裡?
更引人深思的是,爲什麼雷傲出賣君菱師徒之後,他得了巨大的好處,而君菱的師尊卻隕落了?
所有的一切聯繫到一起,楚辰本能的察覺到朱天獄炎劍背後隱藏着不爲人知的秘密。
而這個秘密,十有八九會給君菱帶來危險。
原因很簡單,第一,君菱的師尊死了;第二,君菱也曾親口說過,不要在外人面前提起他修煉過朱天獄炎劍的事情。
如此一來,他便有着不得不修煉朱天獄炎劍的理由。
第一,朱天獄炎劍絕對夠強大;第二,他不能坐視君菱一個人犯險。
不過話說回來,原本他想要修煉真正的朱天獄炎劍很簡單的,因爲當初朱天獄炎劍的精髓已經完全被麒麟紫眸吞噬。
以他如今“意”的境界,完全可以直接修煉朱天獄炎劍的精髓,而不用像以前一樣改來改去才能修煉。
只可惜,天柱峰一戰,麒麟紫眸已經給了君菱,相當於她帶回來的朱天獄炎劍劍石最終回到她手裡。
而今他自己想要修煉,只能回想君菱當初那一劍,然後以玄級上品的朱天獄炎劍爲基礎慢慢改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