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斯努力將疲憊的眼睛睜大想看清面前這個人的模樣,當他終於看清時,面前的這個人一身潔白的亞麻長袍,黑色的頭髮如瀑布般垂到腦後,一雙平和寧靜的眼睛直望着自己,堅毅的嘴角些許有些鬍鬚,還掛着淡淡的微笑。
這人正是楊瑞。
阿諾斯暴跳如雷,他使盡力氣從腰中將巨斧摘下,向着楊瑞砍去,似乎不留餘地。
楊瑞從容應對,始終與阿諾斯保持一定的距離,任憑阿諾斯如何發力,如何吼叫,就是看不到身上。
終於,阿諾斯再也沒有一絲的力氣,他跪倒在地上,手中的巨斧也脫手了,疲乏的身體幾乎讓他昏厥了過去,可是他還是死硬地支撐住,擡起頭在陽光的照耀下,惡狠狠地瞪着楊瑞。
他說:“殺我了。”
楊瑞撿起那柄斧子,在手中把玩了一陣,這銳利的斧子在他的手中漸漸變得柔軟直至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楊瑞笑着說:“殺了你很容易,可是你的思想已經污染了你的族人。這件事纔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阿諾斯問:“你到底想要什麼?”
楊瑞說:“絕對信仰。”
阿諾斯冷笑說:“你讓這世間萬物都信仰你,你給了他們什麼?”
楊瑞說:“這要問你,你們給我了什麼?”
阿諾斯搖搖頭說:“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楊瑞伸出手,像空中一揚。頓時周邊的荒漠瞬間變成了草原,清澈的河水從身邊流淌過,無數的生靈徜徉在其間,一切都看着那麼的和諧無比。
楊瑞說:“我創造了世界萬物,而這萬物也滋養我,因此我必讓他們得到飽足。而對於你,阿諾斯,你的背叛使的心變得不再純潔,你身體散發出的能量自然也不會滋養我,因此我不會再庇護你。而且相反,我還要將你從你的族羣中剪除。”
“那跟隨我出蛾摩拉的那些族人你也會剪除他們?”
楊瑞笑着說:“他們已經返回蛾摩拉,我當然不會再懲罰他們,因爲他們已經學會了敬畏。而你,至今還沒有醒悟,所以你還有繼續遭受懲罰,直至你真心拜服於我爲止。”
“妄想!”阿諾斯執拗地頂撞楊瑞:“你以爲一個被你折磨的將要死去的人,一個捨棄了一切去追求自由的人,會對你臣服?絕不會!”
楊瑞在阿諾斯身邊坐了下來,他很鎮定,絲毫不在意身邊的阿諾斯會隨時對他發動攻擊,他從容地說:“我對你的懲罰,只是想讓你知道,沒有我,一切都不存在,包括你追求的自由。”
阿諾斯問:“什麼是神?”
“神就是這個世間的根本法則,花兒在春天綻放,果實在秋天收穫,羊羔要從母羊的**內孕育,這些都是法則。沒有這根本的法則,世間就會變得混亂不堪,萬物生靈也將無法安息。而我作爲神,既然創造了法則,就要維護它!”
“而你一直想試圖破壞這個法則!”楊瑞繼而轉頭看着阿諾斯接着說:“如果你能擊敗我,那我可以不再糾纏你。你就是這個世界的神,新的法則將會由你創立並實施。可是你做得到嗎?”
阿諾斯反問:“你怎麼知道我做不到?”
楊瑞站起身說:“我給你一次機會,證明自己,如果你做到了,我就放過你,這東方的土地我也交給你統轄,讓你過上你想要的生活。”
“同意。”阿諾斯站了起來,精神看上去回覆了很多。
楊瑞認真地說:“殺死你自己!如果你做不到,我將懲罰神族全部的族人,他們所有人都必須替你受過。”
阿諾斯再次暴怒起來,他大吼道:“你這是無禮的要求!我死了,還能得到什麼?”
楊瑞笑了,他走到河邊喝了幾口清涼的喝水,而後平靜地對阿諾斯說:“這就是爲什麼你成不了我的根本原因。”
“那是什麼原因?”阿諾斯吼道。
“如果是我面臨同樣的抉擇,我會毫不猶豫地同意。因爲那是我的責任!也是神要做的事情,去保護這個世界和世間的萬物,而絕不會選擇逃避。”
楊瑞擡頭仰望天空,接着說:“埃林人就要來了,我馬上就會面臨我剛纔說的情況!你覺得我會怎麼做?”
阿諾斯沉默了,楊瑞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做不到!因爲我能看出你的心裡充滿了憤恨,你無法坦然地去面對一切。而且我也看到了你的慾望你想要的自由只不過是一種說辭,根本的原因是你對你父親統治神族的不滿,我只不過是個替罪羊而已。”
說完楊瑞頭也不回地走了,阿諾斯在後邊喊道:“你要把我怎麼樣?”
楊瑞回答:“兩個選擇,一,留在這裡,直至你死去,不會得到任何的憐憫。二,返回蛾摩拉,去通天塔與我交流,陳述和反思的罪行,我將寬恕你。”
楊瑞雖然沒有回頭,可是他聽到了身後逐漸清晰的腳步聲在跟隨着自己向着蛾摩拉的方向走去。
他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而後便一飛而去。
在回大雪山的路上,看到了驚人的變化,迦南人的建築像是雨後的春筍一般拔地而起,他們依靠精神的力量建立了新的文明。
水晶塔成爲了他們精神與力量的來源,迦南武士高大的身軀,精煉的鎧甲在陽光下格外威武雄壯。他們排列成整齊的隊伍從兵營中走出,帶領各種建築材料前往新的地點開始建設新的城市。
楊瑞沿途之上瀏覽着迦南人創造的奇蹟,而且還不時與艾格納的飛行器相遇,閃靈有了進一步的改進,外形更加的漂亮,功能也更加的完善。
龐大的閃靈攻擊機羣從自己的頭頂掠過,發出震耳欲聾的噪音,空氣的擾流也讓透明的楊瑞在空中有些不穩。
但是他很高興看到這一切的發生,畢竟比起之前,自己一個人讀力面對埃林人,如今的天使、艾格納、神族、還有新出現的迦南人都成了自己最堅定的支持者。
當然他纔是這顆星球命運的主宰,儘管他是領袖,也許最終的時刻還得需要他來出面,可是能有身邊這樣一羣追隨者,他的心中也算是有了些安慰。
畢竟孤獨是會滋生恐懼的,而萬衆一心則令人信心倍增。
就在楊瑞準備返回天空的時候。突然間,在北方出現了一道閃光,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那閃光持續不斷,在這個晴朗的曰子裡顯得十分的耀眼。
楊瑞向着閃光的地方飛奔過去。
北方的土地荒涼貧瘠,大片的地區裡只覆蓋了少量稀疏的植被,因此從天空往下看去,眼前滿是耀眼的蠟黃色。
就在這貧瘠的土地上,一個高大的人影在漫步,楊瑞斷定這個人影不屬於這顆星球。可是他是那樣的怡然自得,不慌不忙,像是在自己花園裡閒逛一樣,好像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闖入了別人的領地。
楊瑞沒有馬上制止它,而是化成透明的形狀悄悄地跟在他的身後。
這個背影向着羣山走去,沿途還在一片綠洲前稍作停留,坐到水岸邊喝了幾口甘冽的清水,並且發出了一聲由衷的讚歎。
楊瑞就懸浮在不遠處觀察着這個身影,他是個類人型生物,高大強壯,和自己的穿着有些相似,黑色的長袍,光着腳,臉色極爲的蒼白,卻目光堅毅。
他靜靜地坐在水岸邊,任由微風輕撫的他的臉頰和吹起他的長髮,他顯得很是享受目前的狀態。
直到過了很久,他突然轉過頭衝着楊瑞所在的方向笑着說:“你的星球真是個美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