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更何況是槍，幾十米外，鐵線拳和煤氣罐露出一隻眼，先後衝甜妞喊着……
“甜妞快跑。”
“你的槍沒子彈？”
“跑之字他就沒法瞄準。”
甜妞剛要站起，我吹吹伯萊塔槍口：“跑吧，劉翔我也能一槍打倆。”
猛然，甜妞身後掠出一股黑影，狂暴中吼叫不停，竟然是一隻大藏獒。
它撲過來卻空了，我在七樓陽臺上往下看看，只見大藏獒在四面轉悠尋找目標，鐵線拳倒是第一個找到我的，用手一指：“在上面，牛嬸上去。”
那大連無影腳白了大爺一眼：“我只能蹦上二樓。”
“你不會連着蹦啊？”
“你吵吵啥呀，我缺鈣，連着蹦上去萬一抽筋怎麼辦？”
噗……
擡腳我跳下，衝退後的衆人微笑，將手裡伯萊塔的槍柄遞給女警：“你叫甜妞？警察沒搶沒子彈怎麼混，彈夾是滿的，送你了。”
一看這出，人羣都靠近，有的握手有的點頭，甜妞伸手接住槍，關了保險後介紹自己：“我叫甜妞，是這小區的片警，你也是聽了廣播來的？”
我點頭，“也不是爲了什麼庇護，只想找個人聊聊天，這地方一直沒什麼變化，倒是多了幾棟大廈。”
甜妞衝衆人吹聲口哨示意散了，許多大廈和旮旯衚衕的大爺大媽大哥大姐們各自隱蔽散去，她衝我勾勾手指：“你打算在這呆多久？時間長的話就要登記，咱們小區人不多了，充其量也就十幾萬人。”
我的媽，這是要發，十幾萬還不多，再次服了大中國，廢棄市那邊最多時候也就六七十人撐死。
我同意，跟上甜妞來到一處高樓門前，她指着警局的大門：“我工作的地方，現在就我和局長倆人，都在一層辦公。”
局長，應該年紀不小了，正好打聽一下老輩人的事，腳步匆匆，緊跟着甜妞進入一層辦公房間，門一開，二十幾歲的年輕小夥用槍頂着門口，看清是甜妞後他鬆口氣放下，招手示意倆人進去。
妹子給雙方簡單介紹了下，我一愣，看向這二十幾歲的帥哥：“你……局長？”
他皺眉：“不可以嗎？”
“沒……沒有，哎……”完了，辦公年輕化也好，老幹部死光了也罷，看樣子是沒法打聽到親戚的消息了，M的，白回來一趟。
看我起身要走，某男敲敲桌子：“站住，甜妞不是剛剛還說你要久住的嗎？怎麼來了就走，我現在有理由懷疑你是國外敵對勢力的探子，舉
起手來。”
他說完將手槍鎖定我脊背，哥笑：“得了，傻子都知道就一顆子彈。”
在他傻愣愣下我走出，擡頭看看天嘆口氣，原本以爲家鄉都是豔陽天，可是早已經物是人非，這趟，到底是該不該回來呢？
身後有人扒拉我好幾下，回身這纔看清是甜妞的臉，我詫異：“你是片警，不保護人民羣衆跟着我幹嘛？”
“你好像有什麼事？對了你到底從哪個城市來？”
我嘆口氣，忍住想哭的衝動苦笑：“光明山鎮旁楊屯，一百年前的。”
“啊？扯吧你。”甜妞甩甩頭，下意識以爲我開玩笑，不知爲何，她衝我勾勾手指，“走，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沒理會我問去哪，她上了車快速掠出，這年頭早就沒了紅綠燈，路上偶爾遇到兩輛車，都會放慢速度開了車窗問好，相見是緣分啊。
警用吉普車轟鳴好久，終於在光明廟前停下，往日氣派的大紅門柱灰白一片，上面的牌子隨風在晃盪不停，臺階上，褐黃一片觸目驚心，這是血漿退化後遺留的顏色。
甜妞掏出槍走在前面，小心翼翼的往前摸索，跨過院子就是佛廳，裡面城隍爺的雕塑許多年沒人裝表已經破敗的不像樣子。
四周瞄了一圈，甜妞鬆口氣將手槍保險關掉，還衝我晃了下伯萊塔，“左輪槍和咱們國內的警用配置不一樣，沉了好多，握着手都酸，這地方我小時候經常來玩，那時候人多安全感也大，雖然屍潮鬧的狠但是大人們都不怕。”
“我跟你說過我是從海外回來的嗎？怎麼這邊好像沒幾隻殭屍，很和諧啊。”
甜妞：“屁，它們晚上纔會出來，你真的從海外回來的？海歸啊，大腕，待會給我籤個名。”
我笑，擡頭看看上面橫樑，也不知道那東西還在不在，乾脆往上一竄扣住三米高的佛殿橫樑，伸手在一塊空洞裡摸摸，拽出來一張揉爛的廢紙，就在甜妞驚奇下抻平，上面是一張98分的數學試卷。
“咦？你怎麼知道這裡有東西？別跟我說這是……楊小生，四年級期中試卷，二零一四年十一月二十二日？”
甜妞明顯嗓音變了調，我看她有擡槍瞄準的趨勢，連忙主動坦白：“我爺爺的，他臨終前告訴我這個遺憾，說他小學六年級從來考試都是100分，就這一個恥辱，所以塞到城隍廟暗處，希望城隍爺保佑別再有遺憾，後來他成了一個科學家，厲害吧？”
“你和你爺爺重名？”甜妞抓住了重點問道。
我趕忙扯開話題，“我記得你剛纔說
楊屯那邊都被列爲文化保護遺址了，國家怎麼會這麼做？”
被此話題打岔，甜妞轉過來比較慢，看着我眼睛點點頭：“奶奶說，一百多年前出了件怪事，竟然有外國勢力滲入國內，據說是尋找什麼……反正就是很重要的東西，後來那地方就被政府封鎖了，你沒聽過？”
我撓頭：“呃……拜託，那時候我還沒出生，只知道自己老家是在楊屯，這是爺爺告知的，時間還早，咱們過去看看？”
一百多裡不算遠，現在每個人開車都是全速，一個小時瘋狂飈馳來到，郊區鎮子邊，我忍不住差點哭出來，眼前都沒變，除了街道邊用鐵索封了起來，一切都沒變。
不理甜妞，下了車我哈哈笑跑向自己家，在二層別墅前將鐵門推開，用手扒拉下蜘蛛網推門進入……
五分鐘過去，等甜妞到來，我已經用毛巾擦乾了眼睛，她持槍衝我吼着：“你怎麼跑這麼快？”
我：“你怎麼跑這麼慢？”
倆人對視一眼後她再次驚疑：“你怎麼進來的，找到了鑰匙？”
我點頭，在抽屜裡摸索一下，將塑料封包裹的南孚電池拿出，遙控器裡面已經生了綠毛的那一對扔掉換上，開了電視機後扯開沙發上蒙着的白布美滋滋換着頻道，雖然一個節目都沒有，但我就是享受這種感覺，因爲回家了。
室內所有的東西都用白布蒙着，不是因爲熟悉我都不會進來，甜妞有點打怵，雖然端着手槍嘴上顫音不停：“你好像對這裡很熟……我記得老局長說過，有一家人都被外國人殺了，好像就在這一代。”
我點頭：“沒錯，就是這家……”
“啊——”甜妞拉着長聲擰開手槍保險對準我，“你是人還是鬼？”
“鬼你大爺，殭屍都不怕你怕鬼，神經病？想知道一百年前的事嗎，坐下。”
她手槍仍沒放，鎖定起身的我一秒也不眨眼。
我笑，走到洗手間從鏡框裡摸出刮鬍刀，抓起半瓶水擰開聞聞，感覺好像還沒變質倒出一些，將乾裂多年的肥皂在臉上塗抹後仔仔細細的刮乾淨下巴和臉龐。
“你叫甜妞，百家姓裡有姓甜的嗎？”
“我父母希望我快樂幸福給改的，你管得着嗎？”
毛巾已經變了味道，我抖摟一下擦擦臉，走出後重新推開一間屋子，裡面很寬敞，擺在桌上最多的就是一些實驗器材，輕輕掀開蒙着的白布後，牆壁上露出掛着的一副副照片。
指着上面的一男一女我問客廳裡的甜妞：“過來看下，這個人像不像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