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地球上有句諺語叫,‘牆頭草兩頭倒’,現在地球的狀態,就像這種草本類植物。你們沒有信念,沒有價值觀與是非觀,沒有方向也沒有勇氣面對未來。
爲了活下去,你們可以背叛從前的恩人星球,你讓我如何相信你不會爲了其他的人背叛蟲星聯盟?”王無奈的嘆息着,“最重要的是,你們自認爲很聰明的清理乾淨了種族內部的聲音,用這種方式來表達加入蟲星聯盟的決絕……
很遺憾,我看不到任何可以讓我安心的東西,我看到的只有爲了敷衍我而想出來的對策。”
偌大的會議室陷入到了一種死靜中,安妮低垂着額頭。在過去的一個月裡,她本已準備了100多套說辭,或‘激’動咆哮,或苦苦哀求,目的就是表達給蟲星的特使看,他們是多麼心甘情願的加入蟲星聯盟,並且願意爲了這些蟲子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可是現在的談判局面已經超過了原定的設計,不光因爲來人是王,也因爲王比想象中的更加坦率。比較起來,或許安妮更喜歡哈姆特這種帶有狡詐特‘性’的特使,至少這樣你還能採用一點利‘誘’的手段。
“按照您的說法,如果我們殺了已經被關押的1億多人,你就能相信我們的決心了嗎?”安妮說這話時,連頭都沒有擡起來過,聲音都在顫抖。
“理論上是不可能完全相信你們的,不過到是能給你們的忠誠度有所加分,例如10分爲滿分的話,你們現在大概有3分,你們真的這麼做了,可以多加1分。”王輕描淡寫的將1億多生命的逝去,簡化到只是分數的差異,“而想獲得我們全部信任的方式其實也沒那麼難。
在我們蟲族裡,有一種叫鑽地螞蟻的蟲子,它可以穿透任何星球的任何地殼,並且棲息在地核的部位,可以依靠吃極少量的礦石活上數十年之久。
平常你們甚至都不會發現它的存在,但一旦接收到特定的命令,它們就會攻擊地核,引發星球內部的爆炸。
目前,除地球以外,所有加入蟲星聯盟的主星河附屬殖民星球上,都已經安放了這種鑽地螞蟻。
他們是將生命‘交’給了我,自然我會百分百的相信他們的忠誠。”
王是在建議着,建議不願意讓蟲族駐軍的地球,接受這種被定植鑽地螞蟻的提議。這種‘操’作纔是最簡單和最直接表達忠誠的方式,卻也是最致命的方式。
人生就是由無數的賭博拼接起來,安妮也曾經無數次的豪賭,甚至拿自己的命去賭,只有用這種搏法,纔有可能舉得今天的成就。
但是接下來,安妮將自己準備好的說辭全部忘了個一乾二淨,她要進行的是最大的一次賭博,以地球上所有生命體的‘性’命爲賭注,進行的一場豪賭……
“讓地球人將自己的‘性’命都‘交’到你的手上,用這種方式去表現自己的忠誠……”一直低垂着額頭的安妮擡起了頭來,眼中充滿的竟是對王的蔑視,“你算老幾啊?”
王沒小夥伴在身邊,但也被安妮給驚呆了,喝着茶的他差點沒有噴出來。
“你是什麼意思?”王以爲是自己對地球的語言還不算熟悉,“算老幾”或許只是簡單的詢問家屬情況。
“意思就是,被抓的人我不會殺,什麼鑽地螞蟻,鑽地蟑螂的只要出現在太陽系就會被我們給幹掉。
地球是不會讓任何一隻具備攻擊‘性’的蟲子存活在我們的世界。我不管蟲星聯盟裡其他的成員是腦袋進水,還是智商拙計,竟然接受這種條件。
反正地球,是絕對要保持自己的領土乾淨的。
你說我們是牆頭草,我們還真就是牆頭草了。牆頭草有什麼不好?在任何環境下都能活下來的牆頭草,本什麼參天大樹來得還要偉大和堅強。
你也看錯了一點,我們沒有信念,沒有價值觀和是非觀,或許也沒有方向。
但是,我們絕對有勇氣,否則在第一次面對你們的侵略艦隊時,我們就都已經死光光了。
正是這種勇氣讓我們不斷強大自身的力量,等待這面對任何想傷害我們的人。”安妮桀驁不馴的怒斥着,完全沒有將王放在眼裡。
“我可不可以理解爲,你在代表全人類向蟲星宣戰?”王依舊保持這紳士的微笑。
“你愛怎麼理解怎麼理解,姑‘奶’‘奶’我就告訴你了,地球不會接受你那樣的提議,不爽的話就對地球發動攻擊吧,我不相信死乞白賴的求亞萊幫忙,他們會坐視不理。
而且一旦和蟲星開戰,我們的鬥神凝傑一定會回來,他的機體已經沒有了缺陷,更是能做到四維次解放了。
真打起來,我們不是一點勝算都沒有。”安妮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
“看來你是已經有所覺悟了,那麼好吧。”王並沒有生氣,反倒安靜的站起身來,準備離開,“很高興認識你,然後,這應該是我們的最後一次見面了。”
“我明白,當你走出這個房間的時候,地球就將面對史上最大的存亡危機,你們在太陽系外埋伏的兵力是遠遠超乎我們承受範圍的,而且你們有骨軒,有半世,有你這樣最優秀的鬥神機甲師。
可是,我卻不能在這裡退縮,也絕不能將地球的如此輕易的‘交’給你,因爲你還不夠強。”安妮緊緊握住了王道別時伸出來的手,她不再輕視,不再辱罵,反而極其冷靜道。
一句不夠強大,讓王又是一愣。
“雖然只是一點點,但你在亞萊星的表現卻讓我無比的後怕,因爲我看了在凝傑和明郎聯手下,你的機體遭到了損傷,以至於讓你無法面對後來的但丁發難。
在那一刻以前,我當你是神明,不可戰勝,我很欣慰能成爲神明的子民,這樣才能活得更加長久。
你確信自己能活到這場紛爭結束嗎?”安妮的疑問道。
“你在懷疑我的能力?”王有點生氣了,從他握着安妮的手勁變化就能感受出來,“我明白了,你將那些反抗的地球人抓而不殺,堅決抵制百分百的對蟲星聯盟效忠,因爲在你看來,蟲星聯盟會敗?”
“在從前,這種可能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因爲你們擁有贏得戰爭所需要的一切,你們的後勤極易解決,兵源充足,你也足夠強大,亞萊是消耗型部隊,死一個就少一個,當然最終會慘敗。
不過現在局勢不同了,明郎留在了亞萊星,他現在是創世的盟主,第三方勢力中還有般若星存在。
如果不出意外,相信明郎會和亞萊達成合作進攻的共識。
另外,凝傑所代表的地球救贖軍在外部,也將會對蟲星造成麻煩。你正在經歷的危機,遠比我所經歷的更加恐怖。
我輸了,最多丟掉一個星球,60億的人口。但是你輸了,丟掉的是蟲星聯盟內所有成員的‘性’命,還有你自己的,數量應該是60億的數百倍吧?”安妮強忍着手被捏碎般的痛處,硬是沒有‘露’出一絲的痛苦表情。
“真不錯……你,真不錯。”王感嘆的終於放開了安妮的手掌,“來以前,哈姆特就告訴我,接待我的‘女’人了不得,牙尖嘴利,習慣不按常理出牌,一唬一咋間就讓事情偏離了正軌。
‘女’人,再告訴我一遍你的名字。”
“安妮,地球現在的首席外‘交’官。”安妮報以微笑的說道。
“安妮,好一個厲害的雌‘性’生物,你是我見過的‘女’人中最厲害的,甚至比亞萊的‘女’皇更強。
因爲她的強大源於她身後龐大的帝國,是天生的力量管理者。而你背後卻是一個弱小的,隨時都會灰飛煙滅的星球,但你卻擋在它的面前,去挑戰絕對的權力。
我喜歡你藐視我的表情,因爲從來沒有人提醒我,其實我並不完美,我也是可以被打敗的存在。”王拍手稱快道。
“在地球,我們管這種情感叫犯賤。”安妮有種預感,她又能放肆了。
“隨便你怎麼說吧,反正我是被你給打敗了。明明提供不了絕對忠誠的你們,就該被蟲星的艦隊給覆滅掉。但現在我卻想讓你們多活上一陣,或者說,我只是想讓你多活上一陣,看着我完成你覺得無法完成的事業,看着我將你的藐視變成欽佩。”王輕笑着。
“我確定,這就是犯賤,不過卻賤到了我的心坎裡去了。”安妮微笑着。
“別得意,我不讓哈姆特來吃掉你們的腦袋,是有條件的。1,地球暫時不參加蟲星聯盟內部事務,也不用出兵和我們組建聯合艦隊,你們都給我老實的呆在太陽系裡,哪都別給我去。
2,你必須跟我離開,呆在我的身邊。”
“你這算表白嗎?雖然我不介意爲地球的未來奉獻我的軀體和靈魂,但是嫁給你……你確定我的肚子裡不會鑽出異型來嗎?”安妮又開始得了便宜賣乖了。
“你想太多了,我要你當我的助理,不是‘交’配對象。答應,就讓地球多活幾天,不答應,你就和你熱愛的星球一起消失吧。”王可沒在開玩笑。
“成‘交’。”安妮只期望,在她離開後的地球,也能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