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叔,侄女這苦情戲是不是演的太做作了?你心裡有沒有埋怨侄女膽小偎戰,還因爲......唐雲這個外族人拖累了族裡戰士。**?一中?文**≤**≥**≥.≈**≈**≤**=**≈.≈C≥OM”雖然杜潤的語氣終於輕鬆了一點,帶上了點自嘲、調侃的意思,但那兩個淺淺的酒窩卻沒有浮出來。
杜氏前前後後死了二十多人,作爲杜氏的大小姐,杜潤並不是一個心中只有心上人的無心人。這話說起來繞口,但卻是事實。雖然她一直堅信同仇星宇合作是眼下杜氏最好的選擇,柯米婭星域會是杜氏在未來5o年中最大的市場,唐雲這種人一定會成爲杜氏的強援,但......
自己爲了心上人而連累了族人,這是無法推脫的事實,即使杜潤反覆用上面那三個理由說服自己讓自己輕鬆一些,但她做不到。
但杜瑞誠卻根本不在乎這些事。
“你真是比杜鋒少爺強出太多了,在敵人面前演演戲沒什麼不好。就像古武術裡面的佯攻,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杜瑞誠動手爲杜潤倒上一杯蘭沁,又遞來一條幹淨的毛巾,這才露出了一個寬慰的笑容。“對於你這次的柯米婭之行,家主並不是很支持,主要還是擔心你的安全。”
“但不得不說,這一趟的收貨太大了。”
杜潤輕抿了一口手中的蘭沁,露出了一個不解的表情。
“根據家主的安排,從你踏上柯米婭星域開始我就一直在以審視的眼觀看待你所做的一切。”
“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頂着違背父命的巨大壓力來到陌生星域替族人謀出路。在同仇星宇交涉未果的情況下,居然不急不躁的尋找機會。在遭遇刺殺險些喪命之後,非但沒有退縮,反而通過唐雲這個人情和柯米婭南派這個共同的敵人從兩方面找到了同九頭鳥集團建立合作關係的突破口。”
“在仇星宇完全不佔優勢的時候,信心滿滿的把賭注壓在九頭鳥這邊,而且贏了......我覺得這不是賭,這是眼光。至於那個姓唐的小子就更不是個池中之物了,你的眼光真是比你爹還要準。”
“真希望家主以後會把杜氏交到你手上,我不是說大少爺不好,只是他真就不是當家主的材料。”
杜潤站起身,略微整理了一下由於這幾天的戰鬥而變得略有污濁、油膩卻依舊如瀑般垂着的烏黑長,打理了一下蹭上許多灰塵、污漬卻仿若剛剛從熨衣臺上拿下來一般不見一絲褶皺的白色長裙,緩步走向窗邊。
略微撥開窗前的紗幔,窗外那幾座掛着霓虹燈的高樓依舊孤零零的矗立在破破爛爛,仿若戰後廢墟般的破舊低矮老樓羣和歪七扭**,排布的又密又亂的平房羣中,依舊顯得有種形容不出的突兀。
那些因爲是白天所以尚未點亮的霓虹燈上依舊可以看到厚厚積着的塵土,整個街道依舊飽含着那股子破敗的味道。
只是低頭望去的時候,街道、坊間的柯米婭南派的暗哨們卻不見了,只剩下來自九頭鳥的保安人員和不遠千里來此的杜氏家兵。
“如果父親真把杜氏交給我的話,最高興的人肯定是哥哥。”杜潤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她並不吃驚誠叔給予自己這麼高的評價,因爲她那雙清澈到足以把一切都映進去的眼睛總是可以在無意間捕捉到很多別人都都注意不到的信息。
不過她卻真的鬆了口氣,至少誠叔認可自己同仇星宇合作、開拓柯米婭星域市場的計劃,也就是說那些犧牲族人的死是對家族有意義的,並不是自己自欺欺人,給自己爲了幫助心上人而連累族人找藉口......
“不過......”
就在這時候,杜瑞誠皺起眉,再一次開了口。
這個平日裡惜字如金的傢伙今天的話的確比往日多了很多,他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老了,變得婆媽了?所以眉毛皺的越的緊。
“我覺得唐雲並不適合你......”
杜瑞誠是一名杜氏的家僕,年輕的時候是家主杜洪斟唯一的貼身護衛,後來做了大少爺杜鋒的格鬥技啓蒙老師。
直到杜洪斟現自己的女兒杜潤冰雪聰明,在運籌帷幄、綢繆經營方面有遠遠高於哥哥杜鋒的天分後刻意爲她安排了不少交際活動,要杜潤在商業的圈子裡多走動走動,這才特意安排杜瑞誠照料她的安全。
所以杜瑞誠雖然總是習慣性的以一個杜氏“老僕”的身份處事,但事實上他在杜氏裡還是有些地位的。當然,之所以杜瑞誠會有資格說出這些干涉杜潤私生活,甚至是在杜氏下一任家主繼承人的事情上表自己的看法,是因爲他還有另一個身份,他是杜洪斟的遠房堂弟,算起來還是杜鋒和杜潤這一對兄妹的叔叔。
“唐雲很優秀,不僅身上有着很特殊的能力,這纔多大年紀就已經成了一個頗具資歷的光構師、機械師......甚至還是個不弱於我的武師。”
“在加上他那個‘英雄之子’的‘空殼’身份,到也不是說真就配不上我們東湖杜氏。”
“但......”
“你看看他的言行舉止,或者猜測一下他的思想和追求......當然,在看人的眼力方面你肯定比我這練家子家僕要高明的多,你想想,你覺得他真的配得上你嗎?”
杜瑞誠這句話的重心放在了這個“你”字上,唐雲有了那些光鮮明亮的能力和“英雄之子”這個毫無任何實際意義的名頭,他的確可以配得上杜氏,配得上杜氏女婿的身份,但杜瑞誠說的不是杜氏,而是這個“你”字,他是不是配的上杜潤這位大小姐。
杜潤有些不解,兩個酒窩又慢慢的沉沒了下去,她轉過身示意杜瑞誠繼續解釋。
由於此刻的杜潤正好背對着窗戶,窗外的陽光灑進來爲杜潤加上了一層金燦燦的“輪廓光”,配合那身在逆光下已經顯不出污濁意味兒的白色長裙令她有一種說不出的聖潔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