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聚谷星南部的東湖州偏北的海岸線上,二人一獸正踩着溼軟的沙灘緩步前行。
走在前面的,是帶着五瞳面具,扛着輕型消聲狙擊步槍eVSK-94的秦水雁。後面的,是已經恢復了活力,正扶着受傷的杜氏大小姐一步一挨往前走的四臂X生化獸,牙牙。
“牙牙,把這個破壞別人幸福的小賤人給我扔進海里喂鯊魚去!”
秦水雁大踏步往前走着,感受着軍靴下踩着的溼軟沙灘,暗自抱怨潮溼海灘在趕路過程中額外消耗的體力。以至於她說這些話的時候頭都懶得回一下。
但牙牙只是小聲的“嗷嗷”着附和了兩聲,並沒有真的把杜潤丟進海里。沒人知道,這善良的小獸是不忍心傷害肩膀上扶着的漂亮姑娘還是它知道自己主人的真實想法。秦水雁並不是真想把杜潤扔進海里,只是想在嘴皮子上沾點便宜泄憤,不然她也不會費力氣救她。
女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沒人搞得懂,爲什麼此時的秦水雁沒有把杜潤丟下,反而是帶着她一起往前走。換句話說,一直希望杜潤可以死掉的秦水雁只是出於她“作爲軍人”的責任感而無法親手殺死對方罷了。此時此刻,只要把杜潤丟下,丟在這荒無人煙的沙灘上。不需要百約人或者恆興財閥的傢伙趕過來,她自己就一定會因爲沒有足夠的生存能力而餓死渴死。更何況,她已經虛弱到需要靠在牙牙那毛茸茸的肩膀上才能前行的地步了。
“這......這片海里沒有鯊魚。”杜潤有氣無力的應着話,“我是東湖人,祖祖輩輩都是漁民,你不用嚇我。”
雖然很虛弱,但事實上杜潤受的傷並不重。在秦水雁手裡那些來自影魘的止血藥粉的幫助下也好了個七七八八。
但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不能跟軍營裡跑出來的女漢子相比,沒日沒夜的趕路,杜潤早就累壞了。而且秦水雁腳下穿着的是唐雲買給她的高級軍靴,杜潤卻赤着一雙光潔白嫩,彷彿芭比娃娃般的精緻小腳。就算接連幾天都是踩着柔軟的沙灘前進,可走得久了,柔軟的細沙依舊把她的雙腳給磨出了許多水泡。更何況,此時已入深秋,這溼潤的沙灘含着某種並不誇張卻真實存在的寒意。一腳兩腳踩上去不覺得如何,走得久了反倒倍覺冰冷刺骨。杜潤捱得很辛苦。
“謝謝你救我,雖然......”
“雖然什麼?”
“雖然我大概猜得到你爲什麼要救我。”
“那你就說來聽聽!姑奶奶我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要救你這個小賤人,你說你知道?你知道個屁!”
二人一獸就這麼緩緩的,在某種感恩,但又伴隨着“博弈”和“*味兒”的怪異氣氛中一直前行。
秦水雁非常厭惡腳下的路線,第一,溼軟的沙灘非常消耗體力。第二,一馬平川的沙灘一旦遇見敵人就沒有周旋的餘地。第三,這裡不適合自己最擅長的狙擊作戰。第四,很難搞到淡水,喝水基本上就只能靠收集雨水或者耐着性子用鋼盔之類的破爛來蒸餾海水。第五,捕魚是一件看起來容易,實則非常費勁的事情。第六......
無論是軍營的女漢子,還是類似聶凡那種注重條理的理工女,但凡是個女人就總是少不了情緒化的時候。一旦情緒不好,那就變得看什麼都不順眼了。事實上,眼下的路線根本就是無奈之舉,既然沒得選還有什麼可抱怨的。
東湖杜氏位於東聚海鮮館的秘密基地遭到恆興財閥偷襲,杜瑞誠等人拼死周旋,這才讓杜凱帶着杜潤等非戰鬥人員躲進了一輛僞裝成生鮮運輸車的小貨車逃出生天。聶凡、趙強乃至另外兩個重傷的族人依舊處於昏迷之中,杜潤便安排人將他們就近送入了普通醫院。眼下這種時候,越是普通醫院可能越是安全。但牙牙卻不行,沒人說得上這四臂小傢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無論醫院還是獸醫院,把它送進去都明顯不妥。
隨後,杜潤等人登上了一艘杜氏登陸船。杜潤無視所有人的勸阻,毅然決然的奔向了東湖州。
“無論前方是什麼樣的刀山火海,只要杜氏族人需要自己,自己就應該在那裡!”完全不懂的戰鬥,雖然不怎麼勇敢,但同樣並不懦弱的杜潤如此安慰着自己。
但......事與願違,雖然她計劃的很好,但事實的發展卻是。自己身處的杜氏登陸船被兩艘百約的小型星艦迅速擊沉,從己方登陸船被敵人發現,到墜落大海都沒有超過90秒。
除了杜潤以外,包括杜氏安保部負責人杜凱在內的其他杜氏成員均落入海中,生死不知。
至於手無縛雞之力的杜潤爲什麼能夠大難不死......原因自然是秦水雁的援手。
早些日子,秦水雁因心頭一口醋勁兒負氣而走。雖然能丟下唐雲這“負心漢”不顧,但冷靜下來以後,她卻無法丟下在東聚海鮮館基地養傷的牙牙。
牙牙跟自己也算是出生入死了,基本見證了自己和唐雲之間的感情,還是唐雲“寄養”在4營的小獸。雖然自己沒有得到唐雲,但總是萌萌陪在自己身邊的牙牙似乎成了某種情感寄託。
秦水雁打算在附近逗留些日子,等牙牙醒了,恢復個七七八八就帶着她回柯米婭4營。
左等右等,甚至堵在杜氏基地的門口叫罵着問了幾次,都沒有盼來關於牙牙的好消息,反而等來了前來偷襲的恆興財閥的傭兵們。
當時情急,牙牙以及跟自己熟識的聶凡、趙強都在基地裡面。雖然秦水雁巴不得杜氏這些傢伙都被人打死,但這個從4營跑出來的軍中玫瑰還真就無法爲了自己這點私仇放任自己朋友的生死不顧。於是她也順理成章的加入了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