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博,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日後有機會再跟徐徵交手的話,你可能沒法控制着拉爾夫替我幫手。”
“‘聖域’結晶有高級能量控制低級能量的特性,到時候平白無故把這具傀儡毀了就虧了。”
“嗯”了一聲,白板那低沉的聲音從拉爾夫的嘴裡傳了出來。
“的確如此,徐徵稍微動動手指,我這具來自七弟的軀殼也就散架了。你開發‘力場’式結晶的時候也要注意,要是能量結構跟【黑暗聖堂】太像的話,到時候也容易被牽制。”
唐雲點了點頭,“這個倒是不難,如果真能成功的話,站在嵌着【聖之領域】結晶的匕首下面測試一下就行。”
一邊擺弄手裡的金屬棍,一邊有一搭無一搭的閒聊。
“拉爾夫和譚鴻暉這種事兒還真是......死都死了,屍體還被做成傀儡不得安寧。但咱們現在好像也沒別的辦法,不說白板你,就是斯博也不會放棄這具傀儡吧?”
“當然了,這具來自拉爾夫的軀體是絕對不能放棄的。從斯博誕生至今,這還是第一次有能力控制一個屬於自己的身體,這對斯波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能讓我做很多事情。”
“比如幫你搞一件以太甲,觀摩田竹嫺替烏圖爾做神經元機械聯結接口的植入手術,跟施蕭探討軍用機甲模組化設計技術什麼的。我甚至感覺自己都不再是個寄生體,倒像個活人了。當然了,傀儡只能在我的控制下像個遙控玩具一樣活動,沒有辦法把他對這個世界的感受反饋給我,不然我可能都要放棄寄生的生命方式,試試當個人了。”
“對於我這個活了上千年的寄生體來說,這種自由的感覺實在是......算了,你還是先把這個吃了吧。”
一直在聽斯博各種感慨的唐雲擡起頭,拉爾夫直接丟了個金屬箱過來。
“這是......東湖墨湖膽?”
一看小箱子裡面那拳頭大的小玩意兒,想到那腥臭撲鼻的味道,唐雲頓時打了個冷戰。“這幾天天天替你喝營養液就夠噁心的了,這怎麼還弄來一箱子東湖墨湖膽?你......你去見杜潤了?她還好嗎?”
拉爾夫的聲音漸漸轉爲女聲,顯得有些詭異。
“是啊,很多事還得姐姐我替你料理,替你把人情送到。而且我也還是挺喜歡杜潤這小丫頭的。”唐雲的眉頭皺了起來,他覺得貝芙麗話中有話。果然,貝芙麗繼續慢條斯理的道,“就衝着這對我至關重要的十六顆東湖墨湖膽我也得力挺一下杜氏的小丫頭,班尼迪克特可是跟人家承諾了,這個人情算在拉爾夫身上,日後是要還的。”
“那就你自己還,別算我身上。”從後腰摸出仿製於“錐子”的匕首,唐雲拾起一枚東湖墨湖膽,開始用那把沒有淬毒的匕首鑽孔。什麼營養液、東湖墨湖膽什麼的,一旦斯博掏出來了,就肯定會沒完沒了想盡辦法逼着自己吃。唐雲也懶得跟他“鬥爭”了,反正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吃就吃了。
“我好不容易纔哄好了秦水雁,4營這邊的秦老大還沒露臉呢,你快讓我省省心吧。”說着話,唐雲捏着鼻子,一仰頭,黑糊糊、粘稠稠,還有着淡淡腥臭味的噁心液體灌了他一嘴。
“杜氏雖然滅族,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尤其我很看好杜潤姑娘,她早在兩年前就在柯米婭星域布了局,配合聚谷星上四處散落的杜氏產業,我覺得她有很大概率讓東湖杜氏重拾往日的輝煌。”
“然後呢?”
“然後你就可以當個上門女婿,繼承杜氏家業,過你想要的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了。還可以把日子過的像仇星宇那麼‘奢靡’,順帶着,我也有食之不盡的東湖墨湖膽。有情人終成眷屬,還從中賺上一筆錢,謀求一份體面的生活,多完美的事兒。”
唐雲苦笑着停了手裡的活,給自己點上根菸。現在的仇星宇早就穩住了自家生意,唐雲也不是過去的窮小子了,仇星宇給他留下的也是金色過濾嘴的限量版聖獸煙。煙氣醇香濃郁,給勁兒但不嗆人。
“貝芙麗大姐,你咋這麼現實,這麼拜金呢?”
“剛到‘鐵盔號’上的時候你就忽悠我追求秦水雁,說她在KW388上吃得開,追她有好處。這會兒看到杜潤有前途就又忽悠我移情別戀,這也太直接了吧?人家水雁還是你的粉絲呢,幾顆東湖墨湖膽就把你買通了?”
“拜金、現實,不都是爲了生存麼,有什麼可矯情的?據說舊曆時期的大詩人李白還是宰相府的上門女婿呢。”
“有多少女人一邊心懷嫉妒,一邊指着電視光幕裡嫁入豪門的姑娘大罵人家綠茶婊?又有多少**絲小子自己娶不到漂亮姑娘,就天天滿心嫉妒的罵這個拜金,罵那個現實。難道女人只有嫁給‘矮窮挫’纔是真愛?想討個好老婆就要努力去打拼,想吃葡萄就要自己去種葡萄藤,吃不着葡萄說葡萄酸可不是人間正道。”
“想想育才學院的菲莉帕,爲了抱上富家子的大腿,把臉都給整成那樣兒了,也是夠拼的。你這面前放着這麼好的機會。又不是沒有感情基礎。我的好弟弟啊,做姐姐的哪能讓你就這麼傻傻的錯過?”
用力的吸了口嘴裡的限量版聖獸煙,唐雲似乎乾脆就沒有聽到貝芙麗說過的話似的。只是若有所思的擡起胳膊,半眯着眼,盯着自己的雙手愣了半晌。
這真的是一雙殺人如麻的“惡魔”的手,唐雲也的確意識到,自己對歷史、文化、道德,甚至是人命什麼的都越來越不在意。什麼權威,什麼制度,什麼圈子、規矩、“再也不愛了”的聚谷星民衆、社會最底層,在垃圾堆裡打滾的垃圾人口......無法想象,大半個聯邦在這位凡事抹不開面,唯唯諾諾的小子眼中,也只是些個“不順眼”的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