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錦是在一片喧鬧之中清醒過來的。
房東家的側房着了火, 舒錦胡亂找衣服穿上走出去時,火已經被撲滅了,房東家的小姑娘嚇蒙了坐在那裡低低地哭, 房東是個男人, 小姑娘的父親, 見女兒是真被嚇着了, 就軟言軟語地安慰着小姑娘。
房間裡的東西倒是沒燒着些什麼, 攝製組幫忙滅了火後,就要準備過早了。
房東勸慰着小姑娘止住了啜泣,就去做早點了, 舒錦纔剛剛睡醒,還有些發懵, 也不知道該做什麼, 就站在一邊, 看着房間裡面的人發呆。
舒錦在聽房東安慰小姑娘時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房東是在背臺詞, 他說話的口氣太生硬,不夠生活,讓人覺得他是在演戲,情緒還有些緊張地演戲。
不過換種角度來說,房東的緊張也說得過去, 剛剛家裡才着火, 人自然會情緒緊張。
不過現在攝製還在繼續, 舒錦身後還有攝像在跟拍, 那這場火是攝製組特意安排的, 還是真的是房東的女兒不小心造成的火災,這和今天的任務會不會有關係呢?
舒錦特意多看了幾眼房東女兒, 她的眼角還有淚,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不像是裝的,舒錦走過去,蹲到她面前:“沒事了,你別怕了。”
小姑娘見舒錦走過來,有一瞬間的驚慌,接着用手捂住臉,低低地又啜泣起來,也不回答舒錦的問題。
小姑娘的驚慌沒能逃過舒錦的眼睛,舒錦有些疑惑,她有這麼可怕嗎,或者小姑娘是不敢和舒錦對話,害怕會被舒錦拆穿些什麼。
想到這,舒錦就沒有在走開,一直低低安慰着房東女兒,後來舒錦說累了索性也不說話了,搬了椅子坐在她身邊,靜靜地看着她。
房東女兒也感覺到了有些壓迫,這樣一直僵持下去也不是一回事,漸漸地她止住了哭聲,擡起頭來準備面對舒錦。
就在這時,房東過來叫她:“琪琪,過來端飯,準備吃早餐了。”
她答應一聲,低着頭就從舒錦面前走過去了。
舒錦一時也沒有什麼頭緒,只能跟着一起去吃早飯,吃過飯,導演宣佈了任務,今天要查出是誰偷走了寶貝,在任務開始之前,導演組會先進行一組問答,一共十個問題,誰先搶答出來,誰就可以獲得一個額外線索,每人只能回答一次。
問出的問題都極其讓人崩潰。
比如第一道題,你昨晚上睡的牀單上有幾朵碎花。
這誰睡覺之前會去仔細地睡這些啊,一直到第七道題終於簡單了一些,讓回答院子裡面一共有多少個石凳,昨晚上舒錦和許嘉航出來散過步,舒錦腦海裡大概有一個印象,思考了半天,舒錦忐忑地回答:“是六個嗎?”
“正確。”
舒錦拿到了今天的第一個提示。
第八道題是房內一共有多少汽車模型,這個問題對於Jack來說在容易不過了,他昨晚上就摸清了,自信地回答出來,獲得了一個線索。
最後兩道題有其中一道被邢榮回答了出來。
十道題一共有三個人答對,剩下七個問題沒人答上來,今天已經轉成了個人戰,但是允許結盟,舒錦和Jack選擇共享線索,兩人結盟,而邢榮選擇自己保留自己的線索,誰也沒有告訴。
舒錦拿到的提示是一個女人半邊臉的特寫,這張照片能看得出來是八十年代的拍照風格,照片裡的女人穿衣的風格明顯也是那個時代的,女人很漂亮,三十歲左右,Jack得到的是和舒錦不一樣的另一個女人的半邊臉的特寫,Jack手裡的照片的女人應該就是不久以前拍的,女人也是三十歲左右,脖子上戴着一條價值不菲的項鍊,而邢榮的線索兩人不知道,Jack進行了大膽的猜測,有可能是另一個不同的人的照片。
製作組不會簡單的直接把小偷的照片直接交給他們,這兩個女人肯定是有指向的,或者還有第三個女人的指向,只是他們不能知道。
舒錦開始着手找起了這個女人的線索,她去一一覈查了山莊裡面的工作人員,沒有一個和照片裡面的女人長得相似,舒錦只能轉而去找一個老員工,向她打聽照片中的女人。
在這裡,舒錦終於得到了線索,這個照片是房東過世已久的夫人的。
舒錦準備去找房東覈實,房東正在房間裡面,聽見有敲門聲,就讓舒錦進去了,舒錦剛走進去,就看見牆上掛了一張很大的遺照,照片上的女人正是自己手裡的這一張。
所以說明,舒錦手裡的女人是已經過世了的。
舒錦抱歉地笑笑:“您好,我想向您覈實一些事情。”
房東將眼鏡拿下來,揉着眉心,一副頭痛的樣子:“您請說。”
舒錦遞出那半張照片:“尊夫人的這張照片,您有完整的嗎?”
房東睜開眼睛,瞥了一眼舒錦遞過來的照片:“有的,您請等一下。”
房東翻出相冊一頁一頁地翻開,半天他才驚呼:“照片不知道被誰都剪開了,現在這張照片就只剩你手裡面的那一半了。”
“那這張照片您還有印象嗎,另一半上還有沒有其他人物。”
房東篤定地回答:“沒有了,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曼曼是靠在院子裡面的柳樹下時被我偷拍下來的。”
“哦,那膠片有保留嗎?”
房東遺憾地嘆了一口氣:“膠片是沒有了。”
舒錦點點頭,退出了房間,房東的妻子當時是一個人站在柳樹下時被偷拍下來的,那麼那個人爲什麼要剪掉照片呢,是不想讓人們看見那棵柳樹,可是柳樹下面又會隱藏着什麼秘密呢,昨天寶貝就是從柳樹下面挖出來的,難道線索是指向寶貝的隱藏地點的?可是找寶貝應該是昨天的任務,今天給出的任務線索應該是指向今天的纔對啊。
舒錦準備前往小橋處檢查柳樹下,還有沒有什麼是她沒有顧及到的線索。
再次回到柳樹下,依舊是楊柳依依,微風拂過,風景如畫,除此以外,再無別的特別的地方,舒錦去找來鋤頭,再次挖開了柳樹下面的土,昨天已經鬆過土了,今天挖起來相對輕鬆,舒錦沒用多長時間就將底下的泥土挖了出來。
果然在泥土下看見了一些碎屑。
舒錦放下鋤頭,用手將碎屑撿了出來。
依稀可見,是照片,被毀掉的另一半的照片,當時的山莊可能基礎設施還不夠完善,連護欄都還沒有修建,小橋也是破破爛爛的樣子,看得出來現在的院子是經過翻修的。
只不過年代久遠,院子再翻修一遍也不足爲奇,更讓舒錦感興趣的是照片的背後有水彩筆的筆跡歪歪斜斜地寫着什麼,被水醞開了,現在已經看不清了。
舒錦還在檢查照片有沒有其他特別的地方時,Jack找到了她,他找到了那張照片的線索,那張照片是房東準備再婚的妻子張丹的照片。
Jack猜測道:“舒錦,你看有沒有可能就是張丹偷的啊?”
舒錦搖頭:“不太會,張丹都要和房東結婚了,偷這個瓶子幹什麼?”
“你想啊,我問過了這個青花瓷是周曼生前最喜歡的,張丹覺得看着不舒服,就把瓶子拿走,免得礙眼。”
“看不順眼直接裝作不小心摔碎就好,何必要大費周章弄這麼一出,而且我昨天把東西找出來時,盒子的兩端還放了海綿,將盒子保護得很好,你說張丹爲什麼要費這個功夫。”
“萬一是張丹覺得當着心愛的男人毀掉這個瓶子,會讓房東憎恨她呢,而且還有可能她想將這個花瓶偷着拿去賣掉。”
“她可以偷着將瓶子砸掉,完全不讓房東知道,而且這個瓶子遠沒有她脖子上那條項鍊值錢,她沒有必要偷着去賣這個瓶子。”
“那會不會是家裡幫忙的人?”
舒錦仔細地又觀察了一遍照片:“你看,這張照片裡面,周曼像不像是懷孕的?”
Jack朝照片看去,周曼的肚子果然有微微的隆起,不注意看還真是看不出來,他點頭:“懷孕的又怎麼樣?”
舒錦將照片反過來,:“你看後面這用水彩筆寫的字,你想什麼人最愛用水彩筆?”
“什麼人?”
“孩子,小孩子經常使用水彩筆。”
“那又怎麼樣?”
“這張照片裡面有兩個人,早上導演想要提示的應該是除了這個過世的女人之外的另一個人,女人肚子裡面的孩子,房東的女兒。”
舒錦的手指在照片上面指了指:“而且,你有沒有感覺到她寫的這個字像是媽?”
“那我的這張照片爲什麼沒有指向房東女兒?”
“恐怕你的這張照片還有一半沒有找到,是因爲——”
“因爲什麼?”
舒錦撿起地上被撕得粉碎的紙:“因爲已經被撕得看不出來原來的樣子了,看來房東女兒不是很喜歡這個繼母啊!”
“但是我們還是缺少證據,她肯定不會承認。”
舒錦點點頭,說道:“我們去找邢榮,我們需要她手裡的另外半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