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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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曲

這裡無雲、無風,發光的恆星倒是有不少,大小不一。強烈的紫外線下,一點都不熱。

有不少人。都穿着陸戰盔甲,盤腿坐在,巨型的供給站前。

“槍,絕對是垃圾。”笨重頭盔,擴音器傳出一道男聲,很有磁性。話裡頭有八分嚴肅,兩分無奈。

“你這人……我們當兵的,不拿槍,拿什麼?”

米勒他在笑,笑得將嘴裡的紙捲菸都噴了出來。他是久經戰火的老兵。跟他侃侃而談,是同個陸戰分隊,沒事常喜歡笑的年輕人。

他與每個人都很親熱,且不是讓人噁心的那種獻媚,是真心地對他人友善。

但,每當談論到“槍”這個話題時,他就會變得嚴肅起來,不再笑了。

同分隊的隊員就會知道,他又跟米勒討論“槍械無用論”。

這個人很奇怪,沒人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問陸戰分隊隊長,他也是支吾地敷衍過去。集合訓練,別人都在揮汗灑淚地盯着槍把子,練自己的槍法。而他就在練刀。

什麼刀他都練,斬馬刀、開山刀、匕首、飛刀……只要陸戰隊有,他都練。

這些老掉牙的玩具,他就是練得不亦樂乎。

分隊隊長阻止他,隊友笑話他。他依舊不停。

米勒問過他,“在一切都以,按按鈕,扣扳機,的核戰爭時代。練刀、練劍,根本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他聽了只是笑了笑,停下練刀。原地坐下,跟米勒辯論起來“人類原始戰爭”。

雖然米勒對他的觀點嗤之以鼻,但還是十分佩服他的那,深厚“人類原始戰爭”的理論,心想他若是生在千萬年前,他一定是將軍級別的任人物。可如今是星核時代……

奇怪的是,在槍械考覈中,他都會如走平地,輕鬆過關。

這就是他的隊友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以他的話來說。

“我不屑一顧的東西,有什麼困難可言。”

這句話,曽讓米勒鬱悶了好一陣子,他苦練的槍法,偏偏就是沒有這小子精準。

如今他又跟米勒爭論起這個問題,同分隊的隊友都會搖頭離去。

這小子,沒救了。

黃昏。

依舊無風、無雲。

但很黑,四周盡是濃滾滾的黑煙。

佈滿彈孔的褐色巨石後頭,嘶沙地有聲作響,穿着陸戰隊盔甲的米勒單手抱着槍,雙手在顫抖,背靠着巨石,彷彿想要與它融爲一體。

“請求支援……請求支援……呸!”低沉的嗓音,衝着耳麥喊,話裡頭並沒有多大期望。

通訊器的另一頭,只傳來“沙沙”的忙音。

嘿!被人拋棄了!

米勒拉開了外層防禦金屬已破裂的頭盔,多個恆星的光芒,刺得他雙眼疼痛。嘴上叼着一根燃去大半的紙捲菸。

“咔鏘——”

打盡的空彈夾從槍裡滑落。

……又打完一夾子了。

派來這個該死星球執行任務的戰友都死光,就連那個喜歡經常笑、喜歡經常練刀的年輕小夥,也命喪黃泉。

哈哈,自己跟他認識這麼久,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呢。

他稍微動了動震得發麻的手,輕輕彈去菸灰,伸進剩下最後一個彈夾的彈藥包裡,在手指觸摸到最後一個彈夾的瞬間,他無比留戀地看了一眼昏黑的天空,同時深深吸了口紙捲菸。

呼——就算這世界再糟糕,我也不捨得離去。

“咔嚓——”裝彈夾,打開安全閥,彷彿就在同一時間完成,他眯起的眼睛,就像老鷹那般銳利,眼神剛毅無比。

依靠的巨石,傳來絲絲震動。

在這寂靜的黃昏中,微弱細小的聲音都會被放大數倍。

由遠而近,震動越是強烈,不斷地撼動着米勒的每一條神經。

拿着黑鐮刀即將降臨的死神,並沒能令到他消瘦的臉泛起恐懼,只聽他一聲輕嘆……

“唉……”

隨即,米勒立即轉身舉槍,怒目圓睜地盯着巨石前方的一片狼藉荒涼。

“嘎咂——”

手中的槍有再一次猛烈地震動起來,彈殼叮叮噹噹地,不斷撞擊褐土之地,硝煙從機槍的散熱口不斷地涌出……

飛馳的子彈噗噗不斷地打擊這片褐土,灰黑色的塵土迅速地籠罩這一片區域。

“殺殺殺——”

米勒不懈努力地扣着扳機,他額頭流下來的熱汗,立即消失無影。

這羣看不見人影的混蛋,偏偏又弄出如雷般的聲音,真他媽的操蛋。不斷地對着四周空曠的斷壁殘垣射擊,不斷地將一塊塊殘留下的金屬打碎。散落四周的燒焦金屬,不斷冒出嫋嫋青煙。

或許他們有一羣人,也或許他只有一個人……

這看不見的敵人。正在戲弄着米勒,狠狠地戲弄着。

既不殺,又不放,就是戲弄。

這下卻讓巨石後的米勒樂着了,他正愁自己怎麼將剩下的子彈打完呢!

“哇哈哈——我殺殺殺殺!”米勒哈哈大笑地怒吼着。

機槍“突突突”的聲音漸漸慢了下來,不再發出任何聲響。

米勒停下了扣動扳機的手,裂開嘴,舌頭舔了舔破裂的嘴脣,嘿嘿一笑。

空氣中,變得十分渾濁,伴隨着嫋嫋青煙,一道看不見的利刃,散發出妖豔的流光,斬開四下飄散的粉塵,直直地切向米勒的腦袋。

米勒沒有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他睜大着眼睛,裂開嘴巴在笑。

誰也不明白他此時此刻在爲什麼發笑。

就在那看不見的利刃將米勒的金屬頭盔斬開,就快要切開他頭顱的瞬間,米勒的手指又再次扣動了扳機。

突突突——

此刻將時間凝固,子彈緩慢地從槍管旋轉而出,彈殼在空中飛行着,發出呼嘯的怒吼。

“吖啊——”

一道撕心裂肺的尖叫響起,米勒身前原本空無一物,此時慢慢地閃現出一道人影。

一個衣衫破爛怪異,眼眶極深,閃爍着通紅幽光,青皮膚,露出尖牙的怪物。

凝固的時間剎那又恢復了正常,子彈憑藉着超人的速度不停地在旋轉,直直從這個怪物的後腦鑽了出去。帶出不少噁心的綠色液體。

怪物的嘶叫充滿悲切不甘,直直地癱倒在地,顫抖的身軀猛烈地燃燒了起來,火紅的烈焰將其身瞬間化爲灰燼。

米勒隨手丟棄彈藥耗盡的機槍,摘下頭盔,丟在地上,看了一眼釘在頭盔上頭的東西……

原來是一柄通體流暢着黑色精光,窄小扁長,老得掉牙,屬於超古古武器,冷兵器範疇的……

劍……

通體流暢着耀眼精光的黑劍,給他異樣的興奮。

米勒單手握着這柄黑劍,望着身前空曠的斷壁殘垣,腦袋微側,吐去紙捲菸的屁股,雙手握劍,眼睛射出鄙夷的目光,鄙夷自己爲什麼不跟那小子練刀。再厲害的槍,此時也是不折不扣的垃圾。

“吖啊——”

四周又響起了嘶聲裂肺的叫聲……

攻擊的號角吹響。

一個個黑影現形,手中都握着利刃,同一時間向米勒砍去。

“他媽勒個比!我早該聽你的話了……小子”

被紫外線照射得滿臉通紅的米勒,邁開步伐,開啓身上所有的力量推動器,雙手握劍橫手一揮,流光乍現……

一顆頭顱沖天而起……

“米勒!現在知道了,還不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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