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嫣然不懂廖無添這笑裡的意思,疑惑的盯着他,“你,你覺得怎麼樣?”
見廖無添不說話,池嫣然又勸道:“我現在,我的身體……因爲賽琳娜和你幫我找人做手術,我才變成一個真正的女人,我很感謝你們……所以,我不會、更不敢忤逆你的意思,我什麼都沒有……”
“哈哈!”廖無添忽然張狂的笑了笑,盯着池嫣然,欣賞似的:“池嫣然,果然你纔是同我們一路的人,你的想法,簡直陰險毒辣極了!好,很好!很合我的意思!”
“真,真的?”池嫣然不敢相信的問了問。
“那我就給個機會,好好養着孩子。”廖無添霍然把槍收回來,“等用到這個孩子的時候,就是你表現的時候。”
“我,一定好好表現!”池嫣然忙點點頭。
“但是這孩子,要給我轉移到別的地方去。池嫣然,別想着逃,你逃不走。”廖無添看了那皺皺巴巴的孩子一眼,然後轉身,準備離開。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又停下腳步,不露聲色的威脅道:“幾位白衣天使,你們要記住,孩子生下來就死了,今晚就處理了。而你們,因爲懼怕封衍怪罪,所以都引咎辭職了。懂了嗎?”
“懂懂懂!”幾個醫生護士連連點頭。
“哼,不懂的,就到地下去找閻王問個明白!”廖無添甩下這句話,帶着人很快離開。
還有個走在最後的男人,故意聲張的又拿槍晃了晃。
護理室裡安靜下來後,池嫣然像打了場艱難的戰役,後背順着保溫箱,一路往下滑,一直跌坐在地上。
她的臉上冷汗涔涔,頭髮都溼噠噠的,大口大口喘着氣,嘴角卻掛着一個釋然的笑容……
孩子,先生的孩子沒事。
不過安安,對不起了,這孩子,我只能帶走!
不知道過了多久,護理室外又響起腳步聲。
“嫣然?池嫣然?你在這裡嗎?”楚皓循着聲音找過來。
池嫣然急忙轉頭,喊道:“我在這裡!楚皓,我在這裡!”
楚皓找過來,一看池嫣然的樣子,連忙扶着她起來,震驚的問:“這是怎麼了?我一直在外面等着,誰知道,剛剛我竟然看到有人匆匆把封衍帶走了,封衍是暈了嗎?還是……”
“果然把先生帶走了!”池嫣然渾身都在顫抖,害怕的問:“怎麼辦?我,我要怎麼辦?”
“我們也走吧!我趕快帶你走!沒事的。”楚皓拉着池嫣然要走。
池嫣然卻反拉了他一下,“我,我們要帶孩子走!孩子留下太危險了!連先生,連先生都被廖無添帶走了……”
楚皓愣了愣,問:“什麼孩子?難道你說的是,餘慕安跟封衍的孩子?”
池嫣然點點頭,指着身後保溫箱裡的孩子,激動道:“我們把她送到別的醫院去照顧,這裡太危險了!廖無添會殺了這個孩子的!而且,先生和安安都不知道這孩子還活着……這孩子,明天他們會以爲,孩子已經沒了……”
楚皓不敢置信的啞然失語了。
池嫣然不管不顧的從保溫箱裡抱出那小小的一團,“我們要儘快轉移這個孩子!”
走廊的盡頭很長很長,睡夢中,池嫣然抱着孩子不停地跑,不停地跑……
鈴鈴鈴!
突然的刺耳鈴聲讓池嫣然一下子驚醒,她大叫着從牀上醒來,大口大口呼着氣、臉上的汗水不停地從臉上滑下。
那天的經歷,好像又一次的重演了。
“吵什麼呀!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靠,真是煩死了……”
“誰的電話?要死了!還不快關上!”
同一個車廂裡的幾個人聽到尖叫,煩躁的吼了幾句、抱怨了幾句。 WWW▲ttκǎ n▲c ○
池嫣然定了定神才反應過來,連連說了幾聲道歉,才意識到,自己是在火車上。而剛剛,又做了那個噩夢。
鈴鈴鈴!
手機鈴聲停了幾秒又響起來。
池嫣然連忙把關上靜音,一看是楚皓的電話,沉吟半晌,小心翼翼的下了牀,離開車廂,到兩節車廂的連接處,接起電話。
“喂
?”池嫣然小聲的問,“怎麼這個時候打電話了?”
“你在哪裡?!”楚皓沒有回答,反而聲嘶力竭的問,“你帶着孩子離開了?是不是廖無添找你麻煩了?”
“我……”池嫣然捂了捂手機,見沒有人,纔回答道:“廖無添是找我了,不過只打的電話。我沒有把孩子給他,我把孩子放到一個超級安全的地方了,不會有事,不會有事的。”
“你把孩子放哪裡了?”楚皓擔心的問:“那你呢?”
“孩子,不,不能說……誰都不能說!”池嫣然搖搖頭,道:“我在火車上,我要去薩市,你放心好了,我沒事的。我不能跟孩子在一起,廖無添會查到的。”
“薩市?!那麼遠,你要去哪裡做什麼?!”楚皓急的大喊,“你爲什麼不來找我?”
“不,我不能再麻煩你了,我不能給你惹禍上身。”池嫣然嘴角露出一個虛幻的笑容,“孩子沒事……”
火車上的信號不太好,斷斷續續的。
池嫣然費了力纔將楚皓完整的一句話聽完,楚皓說:“我剛剛拍完戲,誰知道你竟然不見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從就近的車站下車,我現在出發去接你。”
自從孩子抱回來,這五個月以來,楚皓一直對池嫣然照顧有加。
如果池嫣然這時候還不能明白楚皓的心意,未免也太傻了,只是,她無法去迴應楚皓。
她有時候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快崩潰了……所以,選擇離開,倒也挺好的。
“楚皓,我挺好的,謝謝你,謝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池嫣然悠悠的說完,便狠心掛斷了電話。
她要去到那個超脫的地方,進行心靈的洗禮,她要祝福寶寶、祝福先生、祝福楚皓、祝福餘慕安。
就讓所有的罪責和苦難,都施加在她一個人身上,是她罪有應得。
漆黑的夜裡,火車呼嘯而過,將窗外隱約可見的景物飛快的拋到後面。
池嫣然將手機關機,眼神空洞的望着火車外面,一行清淚悄然滑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