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衍臉上的笑僵了下子,又很快恢復淡然的笑容,道:“讓我猜猜,是誰這麼快就給你通風報信了。是……錢多多?”
餘慕安看着封衍這滿不在乎的樣子,擔心不已,“是多多跟我說的,可是她也是擔心啊!真的沒關係嗎?你可不要瞞着我。”
“我們回去再說。”封衍牽住餘慕安的手,一起往住宅區走。
封衍一臉的雲淡風輕,吃飯的時候,也三筆兩筆就帶過了今天在公司裡發生的事。
餘慕安還是擔心,吃了飯,還要磨着封衍問問細節的,卻又保鏢進了門,道:“先生,太太,外面池小姐來了,說要見先生和太太。”
兩人一聽,互相交流了個眼色。
餘慕安反應過來,連忙將小妹將給奶媽,囑咐道:“抱着小妹上樓,不要下來,發生什麼都不要下來。”
奶媽忙抱着小妹離開了。
封衍也是詫異,見餘慕安緊張兮兮的樣子,過去拉住她的手,“不要緊張,你不想見她,我們就不見。”
“可是,我還是想見見她。”餘慕安沉吟道:“我想知道,周若瑜說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池嫣然把我推下舞臺的。我也想知道,她今晚來這一趟,究竟是做什麼來的。”
封衍看着餘慕安堅定的眼神,微微頷首,“那我跟你一起出去見她,就不讓她進來了。”
封衍總是這麼‘不近人情’,說了跟池嫣然劃清界限,便再也沒有食言過。
這樣的不近人情卻讓餘慕安覺得安心。
就讓她自私下去吧!她是不會允許封衍對別的女人有一點點特殊對待的。
“好。”餘慕安點點頭。
外面已經入了夜,天地間已經漆黑一片,只有天上的星星一眨一眨的,顯得蒼穹更加廣闊無垠。
小白宮外面,池嫣然侷促的站着,遠遠看着燈火通明的宅子裡走出來兩個人。
他們並肩而立,連身影都那麼一致。
池嫣然眼中多了些溼熱酸澀的感覺,趁着
兩人沒走近,悄悄揉了揉眼。
“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走近門口,封衍開口問了池嫣然一句,一邊打手勢讓保安開門。
“我,我就是來看看你們。”池嫣然看向餘慕安,問道:“安安,你還好吧?”
餘慕安緊了緊後牙槽,想要牙咬切齒,卻覺得無奈,只得反問:“你覺得呢?我應該好,還是不好呢?”
池嫣然顫顫的張了張嘴,又低下了頭,垂眸道:“對不起,安安。”
“對不起什麼?”餘慕安問:“對不起當初失手把我退下舞臺,還是對不起瞞着我我的孩子的事?我應該感謝你照顧了我的孩子,可你又是害了我的罪魁禍首,我該拿你怎麼辦?”
池嫣然自己聽着,都覺得快要哭了,連聲道歉,“我……知道自己做錯了,是我推下你去的!是我,是我!”
終於說出了實話,池嫣然放聲哭喊的同時,覺得心裡的大石頭落了地。
“我不奢求你的原諒!安安,封,封先生……我只是,我只是想再見那個孩子一面啊!最後一面,我看看她好不好,可以嗎?”池嫣然一面哀求。
“不可以。”餘慕安冷然的盯着池嫣然,眼眶因爲憤怒、無奈等各種情緒交織,而變得通紅,哽咽道:“那是我的孩子,我不會讓你再見她的,一面都不可以。我出來見你,是想知道……我的孩子,在剛剛降生的幾個月裡,究竟是怎麼過的。”
池嫣然怔怔的看向餘慕安,過了好久,才苦笑一聲,“前兩個月,一直在保溫箱。”
兩個月!
餘慕安的眼眶霎時變得更紅了,跟封衍交握的手不自覺的收緊,心裡一陣一陣的泛着痛。
她的女兒在保溫箱裡住了兩個月啊!她什麼都不知道,還跑到國外去了。
腳下一軟,餘慕安差點兒摔倒,幸好被封衍給扶住了。
“之後呢?”封衍還算鎮定的問池嫣然,“後來的幾個月,一直是你在照料嗎?”
“我請了奶媽在照顧着,我只是
……偶爾才能夠抱抱她。”池嫣然抹了把抑制不住流出的眼淚,“那個孩子真的很可愛。”
說完,池嫣然猛地想到什麼似的,急忙從口袋裡掏出一個U盤,遞給餘慕安,道:“這是錄像,存了那個孩子所有的視頻文件。”
餘慕安瞪了下眼睛,伸手接過U盤來,遲疑着問:“爲什麼給我們這個?”
“因爲,我是來賠罪的。我原本想着,還能見那個孩子一面,如果不能,也就罷了。”池嫣然泫然欲泣的盯着封衍,眼淚掛在眼眶上,遲遲不肯落下,聲音也軟軟的,道:“賽琳娜頂了我的罪,我也該還給她了。雖然我也不知道,推下安安去,是我的本意還是被人蠱惑。”
“什麼意思?”封衍蹙眉問。
池嫣然先是搖了搖頭,忽然又想到什麼,猛然瞪大眼睛,想起廖無添綁架她的那天,激動道:“先生,我,我知道了……廖無添給你催眠過嗎?他,他真的很變態……我年前跟着賽琳娜去‘治病’的時候,見過廖無添,他好像對我的腦袋做了什麼,我有時候會覺得大腦抑制不住的亂想,當時推下安安去的時候,就是想起他說的話來了。”
封衍眯了眯眼,“什麼話?”
“他說……”池嫣然猶豫的看了看兩人,一橫心,“他說,我除掉安安,就可以得到先生了。這句話,好像印在我的腦袋裡了,我前幾天……楚皓帶我去看醫生,醫生說我,被人催眠過……行爲一度,到了瘋狂的邊緣。”
好像一切都說得通了。
餘慕安想起跟賽琳娜一起出現在學校禮堂的池嫣然,想起那段黑暗的過往,一時間,心裡更矛盾了。
封衍震驚之餘,問道:“那你已經好了嗎?以後有什麼打算?”
“我……會去投案自首。”池嫣然眼神堅定了些,眸子裡是坦然又空洞的色彩:“我已經想好了,是我的錯,我就應該承擔。我做錯了太多,我羨慕過、嫉妒過,也想過用手段把安安趕走,可是兜兜轉轉……我變得不像我了,也是時候該了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