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心的

地面上的觀戰者,幾乎同時發出了一聲驚呼!

就在這一瞬間,歐連的機甲裡,一束耀目的白光向着蕩在空中的澈蘇追蹤而去,毫不留情地命中了目標。

機艙中的弗恩,縱然有再強大的能力,也無法阻止事態的發生。澈蘇失手掉落,雖然有繩索吊住不至於真正墜落,但他的位置已經完全顯露得太徹底,一個暴露在機甲外的人,面對着最新式戰鬥機器的強大火力,絕對沒有絲毫逃脫的可能。

“五號機甲維修員確認死亡。”冰冷的機械提示音響起,絲毫不帶任何感情。

眼睜睜看着澈蘇的身上開出一朵絢爛的白色花朵,弗恩殿下的身體維持着僵硬,一直沒有再動半分。

一直到機艙門悄然滑開,澈蘇的身影出現在那裡,他才慢慢回頭,看了澈蘇一眼。

“我死啦。”澈蘇安然坐在了自己的機修位上,口氣沒有任何波動,甚至給人一種徹底放鬆的錯覺。

“你不會白死的。”終於剋制住狂跳不已的心神,弗恩殿下眼中厲光一閃,“他們絕不會贏。”

身邊的澈蘇,忽然撲哧一笑,回頭看着弗恩:“當然,我們已經贏了啊。”

他眼中笑意依稀,頑皮地伸手按下操控臺上的同頻通訊鍵:“五號機甲請求和敵機通話。錫安,你在嗎?”

對面的機甲內,錫安和歐連同時一楞。

地面的實時監控室內,所有的工作人員也都有點驚異。緊張的戰鬥中,很少有人主動聯繫對手要求通話的,澈蘇這是?

對望一眼,錫安撓撓頭:“難道他和我一樣,覺得被打死在艙外很不服氣嗎?”一邊說着,他還是按下了接受鍵,嘻嘻一笑:“我在。澈蘇你好嗎?”

“我不好,已經死了。”澈蘇口氣輕鬆,凝視着眼前視窗上依舊在緊咬着他們試圖撲近的九號機甲,“我們的機甲損傷也很重,右膝聯動關節受損,近程火力系統只能發揮一半攻擊力,背部防護盔也有嚴重破損。——假如弗恩殿下用盡全力,應該可以支撐半個小時。”

惱火地看了看他,弗恩殿下穩健地控制着機甲在空中巧妙地迴旋,避開了又一輪攻擊。——假如不是一開始就信任了他的話,他們怎麼會落到現在的窘境!

“哈哈哈,澈蘇你已經不能再做任何維修了哦。”錫安得意地大笑,“那麼還是請您的搭檔殿下早點投降吧。”

歐連咧咧嘴,很是開心。擊敗帝國皇子的機會,可不是人人都會遇見的!

“殿下不會向即將敗北的對手投降的。”澈蘇頑皮一笑,吐出了一句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一句,“你們的逃生艙都還完好吧?我建議你們現在開始檢查並且佩戴……”

他清亮的聲音帶着一種安然和篤定:“你們的機甲將在三分二十秒後解體,最遲不會超過三分半鐘。你們還有足夠的時間來逃生。”

“你你……你胡說!”錫安大叫。

地面上的監控室內,剛剛結束自己這一組對戰的蘭斯和梵重剛剛回到地面,正好聽見了通訊器裡傳來的對話。梵重的眸子微微一縮,目不轉睛地注視着畫面。

“他在嚇唬人嗎?”幾名機修員面面相覷,“這樣也能奏效的話,不是見鬼了嗎?”

“開戰不到十分鐘,你已經進行了兩次非標準維修。分別是一分五十秒時開始的右翼液壓管更換,還有第八分鐘開始的水冷大口徑管道疏通。”澈蘇安靜地道,“假如我沒看判斷錯,那麼接下來類似的非標準維修還有整整六處。每一處的維修都很有創意,穩定性似乎都不是問題。可惜,這麼多疊加在一起,穩定性就有絕對的疑問。”

“左側遠程彈道的聯動杆就是多米諾骨牌的第一張。”他回頭看着弗恩輕輕一笑:“自從幾分鐘前,弗恩殿下刻意擊中那裡的一刻,你們就已經輸定了。”

悠悠地看了一下操控臺上的計時器,他開始讀秒:“你們現在還有一分二十秒可以用來跳機逃生……一分十秒。一分鐘整。”

地面上的所有人,幾乎都目瞪口呆。這……這怎麼可能?五號機甲看似狼狽的反擊,都是刻意爲之的定點打擊;所有的步驟,都巧妙地按照某種思路一步步將敵機引入不穩定的境地?

精準到秒級的計算,掌控着每一步的設計,也就是說,錫安他們從一開始,就已經身在陷阱之中,卻毫不知情。凝重地看着儀器面板,歐連的臉色忽然開始改變:“錫安!機甲……機甲開始自動重啓超頻!”

手忙腳亂地在機修臺上一陣測試,錫安盯着那一串瘋狂亂跳的超頻數據,終於苦笑着跳起來:“逃生,逃生!他說的對,最多還有幾十秒,機甲就會解體爆炸!”

雖然情況危急,但兩人都表現得訓練有素。飛快地套上專用機甲跳機逃生艙,歐連和錫安對望一眼,狼狽不堪地匆忙打開了背後的暗門,在最後關頭飛速跳下了幾千米的高空!

正滿肚子火氣無處發泄的弗恩,冷哼一聲,瞄準了空中的兩個人,一束經過衰減的高能粒子球狂轟過去,準確擊中極速下墜的兩人,敵機兩名駕駛員空中模擬斃命的提示音如願以償地傳到了他的耳中。

嘴角微微噙着笑意,澈蘇忍不住道:“他們棄機就已經輸啦,殿下幹嗎趕盡殺絕?”

“你剛纔在空中的時候,他們有不趕盡殺絕嗎?”弗恩道,轉頭看着他,眼中沒有一點點勝利的喜悅,而是透着古怪的神情。

盯着神色開心的澈蘇,他冷冰冰質問:“你剛纔說,早已經精確計算出了他們幾分鐘後必敗無疑?”

“嗯,大差不離吧。”覺察到弗恩那來意不明的不快,澈蘇收起了嘴邊的頑皮笑意,小心地看着他。——這位大殿下又哪裡不高興嗎?

“也就是說,你方纔出艙進行體外維修,根本不是必須的,對吧?”

澈蘇一怔,點點頭:“是啊,我的確只是想出去練練手。”

練手!?在實戰中練手,在極速中失手差一點掉到空中!

雖然演習中配備的火力不至於致人死命,可是若真的從空中失足掉落,他以爲不會摔成肉泥嗎!弗恩殿下狠狠看着他,胸口中一股怒氣升騰卷涌,如同星河亂雲。

“澈蘇,你好大的膽子。”他冷冷道,手掌緊緊握住身邊的操控杆,直攥得指節隱約發白。

澈蘇張了張嘴,狐疑地看着他明顯壓抑着什麼的表情。剛剛贏得勝利的喜悅似乎有點變味,他困惑地猜度着弗恩那難懂的心思。是了,剛纔的勝利全部都是他在主導,弗恩殿下原本是那樣強勢霸道的人,自己的表現……完全有點狂妄自大,眼中無人了吧?

在心裡嘆了口氣,澈蘇方才躍躍欲試的開心喜悅已經瞬間變成了苦澀。他看着弗恩的側臉,小聲地應承:“是殿下,我不會再逾矩了。”

弗恩殿下猛然回頭,眼神中浮起一種他完全不明白的怒色。“逾矩?你想說什麼?”

猶豫地看着他,澈蘇黑晶晶的眼睛裡一片單純的無辜:“抱歉,殿下。我不是存心想出風頭的。”想了想,他也有點不好意思,的確,剛纔弗恩殿下被他指揮着顯得一直很狼狽,哪裡還有一點帝國皇太子殿下的威風凜凜呢?

“殿下,我應該算好時間,讓您在最後一刻擊中他們的機甲的!”他眼睛一亮,“這樣看上去就是您一擊成功、力克敵機了!”

弗恩靜靜地看着他,忽然極爲短促地冷笑一聲,傲然眉宇間一片冰雪漫天,陰霾密佈。澈蘇,好一個澈蘇!他竟然……竟然以爲自己的驚怒是因爲覺得被搶了風頭!?

原來在他眼中,自己就是這樣一種狹隘自私、膚淺無稽的男人!

“我活了二十五年,從來沒有人給過我這樣的羞辱。”他不知費了多大的心力,才勉強剋制住想要把什麼揉成齏粉的衝動,“澈蘇,你是第一個。”

再也沒有看澈蘇,他驀然轉身,躍下了自動駕駛狀態下緩慢落地的機甲。

今天在所有人面前一直和澈蘇並肩而立、進出同行的皇太子殿下,獨自走向了休息區。他挺拔頎長的身形驕傲依舊,只留給澈蘇一個顯示着拒絕的背影。

呆在原地半晌,澈蘇才磨磨蹭蹭地跟了上去。雖然依舊搞不清皇太子殿下這嚴重的指責到底出於什麼原因,但是他終於也感覺到了弗恩那與以往大大不同的怒氣。

羞辱?哪裡有這麼嚴重啊,不過是一場沒有凸顯他英勇神武的比賽而已,何況,他們也畢竟贏得了勝利,不是嗎?苦惱地思索着,澈蘇輕皺着眉頭——這個皇太子殿下,真是太小心眼了啊。

“皇兄?”前方,蘭斯迎了上來。敏銳地察覺到弗恩那冰藍色眼眸中的冷漠,再看看不遠處垂首靜立的澈蘇,他更是感覺出了兩人間的一絲詭異。

擡頭望了望他,弗恩殿下嘴角揚起一個不明深意的冷笑:“蘭斯,你和我說過,澈蘇是個你對他好一分。他就會反過來對你好十分的人。”

聽着他這莫名其妙的話語,蘭斯有點發怔:“啊,是的。”

“蘭斯,你錯了。”弗恩淡淡道,“他這個人,是根本沒有心的。”

愕然地聽着弗恩的評價,蘭斯沒有反應過來該怎麼回答。躊躇一下,他迎向了澈蘇。

“你和皇兄之間,發生了什麼嗎?”他輕聲問,帶着疑惑,“很快就要和我們對戰了,你們這樣,可不行哦。”

澈蘇茫然地看了看神情冷淡疏離的弗恩,小聲地嘀咕了一句:“我真的不知道。”

蘭斯有點啼笑皆非:“皇兄一看就是被你氣成這樣的,你倒什麼都不知道?”

澈蘇苦着臉撇撇嘴,粉色的薄脣顯出小小的委屈:“好像是大殿下覺得我沒給他發揮的機會……”

怎麼可能!?蘭斯雖然搞不清狀況,但是也立刻否定了這個荒謬無比的結論。這個澈蘇,除了那些機甲和圖紙、零件,他還能更加遲鈍一點嗎?

不遠處,梵重冷眼旁觀,微微轉動手中的礦物質清水杯,輕輕冷哼一聲。居然從來沒有發現,皇太子殿下竟然這般好笑。——澈蘇沒有心?他哪裡是沒有心,只不過是心裡沒裝着這位尊貴的大殿下,而是裝着別的就是了!

休息區門外,錫安和歐連雙雙跑進來。從幾千米高空跳機逃生的訓練平時做過多次,雖然被弗恩殿下追着在身上轟開了花,但是兩人的神色都沒有什麼異樣。倒是錫安一頭亂蓬蓬的淺棕色頭髮被高空急墜時的疾風吹得更加雜亂,有點好笑地豎立在頭頂。

“澈蘇,你簡直太壞了!”一眼看見澈蘇,錫安先撲了上來,摟住了他的肩膀使勁搖晃了幾下,貌似悲憤,“從一開始就設好套子讓我們鑽嗎?好陰險啊!”

被他的控訴嚇了一跳,澈蘇忐忑地道:“對不起。我,我……”

錫安白了他一眼:“你怎樣?難道你敢說: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澈蘇臉色微微一紅:“我……我是故意的。”

悲憤的神情忽然換成了嬉皮笑臉,錫安衝着他前胸捶了一拳:“好啦,和你開玩笑的!這樣的輸法、輸在你手裡,我心服口服。”

猝不及防被他一拳打中前胸,澈蘇苦着臉,輕輕“哎呦”一聲——這個魯莽的傢伙,好像正打中早前那次肋骨骨裂的舊傷口。雖然早已痊癒,可是被人正面一拳,也會感到忽然的悶痛。

原處一直目不斜視的弗恩殿下,忽然冷然向着發出聲音的澈蘇瞥了一眼。正見錫安地拳頭停在澈蘇胸口尚未收回,薄怒從他眉宇間泄出,似乎就要翻身站起。可只過了那麼一瞬,他終於還是穩住身形,漠然地筆直坐在原處沒有移動。

“你怎麼了?”錫安吃了一驚,慌忙收回了拳頭。

“沒事沒事。”澈蘇趕緊擺擺手,深深吸了口氣,“嗯,這一天太緊張,肌肉好像有點**而已。”

蘭斯沒有忽略他的異樣,在一邊皺起了眉頭。澈蘇胸口的舊傷所在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原本就是他的手下在第一次見面抓捕時造成了骨裂,後來的那次鞭刑又加重了傷情。

“要不要緊?我請軍醫來看一下?”他輕聲問。

知道他一定看出了自己呼痛的真正原因,澈蘇心中一暖,搖頭輕笑:“真的沒關係,蘭斯學長。”

凝視着他的臉色,蘭斯確認並沒有什麼真正的慘白或者忍痛,這才放心下來。

“接下來馬上就是我們對戰了,我不會手下留情的,也希望澈蘇和哥哥不要受到什麼干擾。”他意有所指地道,微笑着看向緩步走來的皇兄弗恩。

淡淡看了一眼休息區牆壁上碩大的壁鐘,弗恩殿下來到了他們近前。

“時間快到了,我先行一步登機。”他平靜地開口,望着自己的皇弟,“天上見,蘭斯。”

沒有看澈蘇,他冷冷邁步,率先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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