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
未曾清貧難成人,不經打擊老天真;
自古英雄出煉獄,從來富貴入凡塵;
醉生夢死誰如意,破馬長槍定乾坤。
巍峨聳立的玉崑崙山脈,山峰層巒疊嶂連綿不絕,陽光透過山巒之間的縫隙,透射進深邃的峽谷之中。已過立春,峽谷旁邊的背陰處,也還覆蓋着薄薄一層冬日的殘雪。
“爺爺,您帶我一起離開可以嗎?”在峽谷旁一個崎嶇的山路上,一個大約六歲的小男孩擡頭看着旁邊一起爬山的瘦削老頭。老頭聞言停下腳步,因爲這山路其實無路,就是一個採藥人找尋的爬山路,年紀大了,連續長時間尋路爬山,不由得氣喘吁吁。
“我們歇歇腳吧!”老頭在附近找了一塊大石頭坐了下來,從清晨到接近午時,山路一路走來,已經爬高了不少,他看了看周圍,指着附近一塊小一點的石塊說道,“你也坐下歇歇。還是你們小孩子有勁,走這麼遠的山路也不見得氣喘,我老頭子可不行了。”
小男孩沒答話,卻也依話在小石頭上坐了下來,整個身子卻朝向老頭,眼睛裡期盼着自己的所想。
“小星塵,爺爺也想把你帶走,可山洞裡的那位高人卻讓我留下你,說是你資質尚可,要傳授你醫術,嗯,其實爺爺之所以雲遊此地留下三年,也是想從那位高人那裡學習醫術,前幾日,家裡派人給我傳話,族內突生變故,讓我立刻回去,這一時半會也不知道啥時能再回來。這位高人醫術高明,如果你留在此地方能學到更多,隨我而去,反而耽誤前程。”
老頭停下話語,看着小男孩,只見他垂眉低頭,抿着嘴,卻也不發一言。老頭嘆了一口氣,又說道,“你隨我三年,也學到不少醫術,採藥草給他人治病也能養活自己。男子漢大丈夫,志在四方,要敢於立足。這個小鎮上很多窮人看不起病,但你在,就能幫他們解決很多問題,想必你那過世的乞丐爺爺也會這樣想。更何況,山洞裡的那隻小狐狸你捨得遺棄,一走了之?”
提到小狐狸,小男孩的頭擡了起來,那種同病相憐之感油然而生,心裡不禁升起小男子漢的那種氣魄,心裡想着,“對,我留下,小狐狸就有家,我走了,小狐狸的家就沒了。”
老頭看着小男孩那逐漸變化的表情,繼續說道:“我那在鎮上的攤位就留給你,爺爺還給你留一些足夠你半年開銷的銀錢,如果有什麼困難,也可以問問山洞裡的那位高人,雖然我們從沒見過他,但那位高人什麼都懂。”
小男孩聽到此處,才點點頭,“爺爺,我懂了,我應該留下來,不僅僅是爲了小狐狸有家,而且我的乞丐爺爺也埋在這裡,很多人也需要我留下來,幫他們看病。”
老頭微笑的點點頭,起身從背後的行囊裡拿出餐食,招呼道,“不錯,吃點東西我們繼續趕路!”
山路崎嶇,但畢竟經常走,而且路程已經過大半,吃完午飯後不過一時,便已到達那小狐狸所在的山洞。山洞位於大山中部,洞口不大,且周圍灌木衆多,遮擋住洞口大部,旁邊不遠處,還有一條從山頂傾盆而下的瀑布,擊打在山腳的一塊巨石上,轟轟作響。依往常一樣,老頭和小男孩進洞前在洞口行跪拜大禮,那隻白色的小狐狸依舊快速從山洞穿出,直接不顧小男孩的跪拜,小爪伸向小男孩背上的包袱裡,那是她的最愛,各種好吃的。平時小狐狸只有自己採野果吃,因爲小男孩和老頭每週末纔回,小狐狸每週的期待就是小男孩趕快回。小男孩也是習慣了,不管小狐狸的倒騰,依舊繼續完成跪拜大禮才起身,身上的包袱也已經盡在小狐狸之手。
小男孩隨老頭步入山洞,路過一副吃相的小狐狸時,依舊是那句話,“慢慢吃,別噎着!”小狐狸卻沒工夫看他,已經沉醉在吃食之中。老頭也沒有多話,畢竟從上次離開算起,這些天該交代給小男孩的,已經重複了很多遍,而那位沒見過面的高人也不喜俗套。老頭自己收拾好的物品,打包告別小男孩,出了洞口面朝山洞再次拜別,順着山路一路遠去。小男孩站在洞口遠望那老頭逐漸變成黑點,消失不見。
等小男孩轉過頭,那小狐狸已是吃完美味,大嘴一抹,蹭的一下跳入小男孩懷中,捲起尾巴準備睡覺,小男孩邊步入山洞,邊用手撫摸着小狐狸的小腦袋,助其進入夢鄉。
山洞不大,卻也被那老頭和小男孩佈置得緊緊有條,小男孩還特意給小狐狸做了一個草墊,便於他不在時小狐狸好睡覺,而不至於太冷。他在,小狐狸就把他當窩。進入山洞,小男孩在自己的那個草墊上盤腿坐下,小狐狸已經在懷裡睡着,他需要想想自己的今後。
從自己記事開始,他就跟着自己的乞丐爺爺,但乞丐爺爺卻從不讓他跟着乞討,而是讓他在一個破山神廟裡呆着,每天也不知從哪弄來的乾淨吃喝給他吃,乞丐爺爺回來從不吃飯,總說自己已經在外面吃飽了,給自己弄來的衣物雖然很舊,但也很乾淨。直到有一天,乞丐爺爺告訴他,說自己要去外地,讓他跟着一位雲遊大夫,也就是後來的那老頭識字學醫,這樣將來也有一技之長,能養活自己。哪知半年後,才從老頭那裡得知,乞丐爺爺已經病死。當初乞丐爺爺就是因爲知道自己大限快到,懇請老頭收留自己。當自己跪在老頭給乞丐爺爺豎的墓碑前時,子欲養而親不在,那種刻骨銘心的痛,至今難以釋懷。老頭看到自己如此傷感,難以自拔,便把自己帶到了這個山洞,見到了那隻小狐狸,與小狐狸爲伴,也讓自己的心境慢慢平復。也讓自己知道了,爲啥以前老頭每週末都要消失一兩天。也讓自己聽聞了那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的高人,那高人啥時來的,啥時走的,也搞不清。不過肯定很厲害,連自己的名字從“毛頭”變“星塵”也是這位高人給起的。
那老頭是一位雲遊大夫,在外治病救人,從而也增長自己的醫術和見識,後來在此山中採集藥材,碰巧下雨天在此山洞避雨,碰到了那隻小狐狸,看其可憐兮兮盯着自己吃食的樣子,便將自己所帶乾糧都給予了小狐狸,結果就碰到那室外高人,並指點其醫術,本來那老頭想拜師學藝,高人卻無收徒之打算,只好作罷,但高人指點之下,老頭的醫術也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現在那老頭因家族事務離開了,也不知道啥時能回,鎮上的那間租房,自己是打算退租了,雖說只有一間小房,租金也不太高,但自己一個人也承擔不起,壓力太大。原來是因爲老頭年紀較大,每天爬山實在不便,但自己沒這個問題,不再顧及老頭的速度,自己爬山只需要兩個時辰即可。老頭留下的鋪面,其實也就是菜市場邊上的一個小桌子,橫着也就一尺寬,但依靠賣藥材治病也還是可以養活自己,就是不知道沒有了老頭坐鎮,那些街坊鄰居的是否相信自己。自己需要多學習點醫術,提高自己的醫術水平,讓更多的人相信自己,這樣才能讓有錢人也能找自己看病,自己才能多賺點錢。然後在鎮上買個房子,,,不,還是買塊地自己蓋比較好,可以搞點地種藥材,,,
想法很多,時間很快,不多一會,小星塵腦袋一歪,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