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氏商會的倉庫並不在舊居民區,在沙城東區裡。
做爲一家中型的商會,手下有着幾家實力不錯的公司,倉庫的佔地自然不小,在東區裡,佔了差不多六十畝。不要以爲大,和其他大商會的倉庫比起來,寧氏的六十畝地,只能算一般。
倉庫是用水泥磚徹成的圍牆給圍起來的,上面插滿了玻璃碎,還上了一圈帶勾的鐵絲帶。
門口上,兩個保安正無聊地呆在值班室裡,抽着五塊錢一包的大沙,正對着門邊上蹲着等活做的人指指點點,談論着什麼。像保安這個職業,絕對是考驗耐性,有個伴還好,自己一人的時候,整個上班時間,未必能說上一句話。
在每一個倉庫的門口上,總會聚集着一羣人,他們都是找不到工作,自認爲還有一把力氣的人,來這裡賺點臨時工的工錢。一但倉庫裡需要到裝卸貨的工人,就意味着他們有活做。這種臨時搬運工的工錢並不會太高,有時候幾天未必有一趟活,屬於是最爲低層的一羣人。
一輛皮卡出現在街道上,看到寧氏倉庫後,轉彎開過來,停在門前。
“幹什麼的,不知道這裡是倉庫重地嗎?”
其中一個保安扔下菸蒂,走了出來,也不敢過重語氣地大喊,畢竟這時代,能開得起車的人,可不是他一個小小的保安能惹得起的。
來人跳下車,笑着遞了包煙過來,說道:“兄弟,自己人,我也在這裡上班,今天是第一天。”
這保安一看,是陀沙,比自己抽的大沙牌不知道要高檔上多少,而且一出手就是一包。他接了過來,語氣頓時不同了,說道:“過來登記一下,就可以進去了。”他放到手袋裡的手,還捏了捏陀沙木質一樣的煙盒,這可是98一包的陀沙啊,一年難得抽上幾回。
張建洋走到值班室,順手給裡面的同樣是扔了一包陀沙過去,說:“兄弟,抽。”然後快速在登記表上登記着。
將登記表填完,值班的保安只是順便掃了一眼,說道:“張哥,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說。”在他們看來,出手這麼毫爽的人,又是開着車來的,肯定是倉庫裡面來的領導,討好一點他,準沒有錯。
張建洋當然是點頭。
找到倉庫裡的停車場,張建洋將皮卡停好,拔了鑰匙走下來,走了出來。
這裡的環境還不錯,倉庫的圍牆內部,全都是種植上了一圈的樹,裡面更是綠蔭成片,連難得一見的工人皮草,這裡也大量地種植着。身在裡面,吹過的風沒有沙城的燥熱,反倒是涼爽非常。六個巨大的倉庫就建在其中,隱在一片片的樹木間。
“哈,來這裡哪兒是工作,根本就是享受嘛。”張建洋暗爽。
停車場裡一輛車也沒有,張建洋的皮卡,顯得有些孤單。
一幢三層的小樓就修建在停車場的後面,幾個年紀不同的人正站在小樓的階段前,見到出現的皮卡,都有些好奇,向着停車場看過來。
“許叔,許叔,在這!”
許朝陽跑了過來,驚詫地望着停車場上的車,說道:“小洋,行啊。”
張建洋順了支菸給許朝陽,笑着說道:“借朋友的來玩幾天。”他跟着許朝陽走向這小樓,只要是見到的,全都是遞支菸上去。張建洋的豪爽,頓時得到這裡的倉管員們的認可,關係也就打起來了。
散了一圈煙,許朝陽這才說道:“你等會,隊長到了,我帶你去給他看看。”
張建洋坐走廊的椅子上,抽着煙,說道:“許叔,隊長什麼來頭?”
許朝陽嚴肅起來,他從耳朵上摘下夾着的煙,只是放到鼻子上聞聞,並沒有抽,說道:“倉庫屬於是商會的重地了,平時存放着商會從各城市運回來的貨物,也包括將要運向其他城市的貨物。倉管員有兩種,一種是內管,而我們屬於我管,主要是負責倉庫的安全,保證倉庫的萬無一失。”
“現在的世界不同了,普通人已經不可能鎮得住場子,所以商會就派了一個隊長過來,是一名星戰士。你可要小心一些,不要觸犯倉庫裡的規矩,否則擔保你的人,也會被開除掉。”
張建洋倒不以爲意,這份工作,對他來說,可有可無,只是穩住父母親罷了。只是考慮到擔保自己的人正是許叔,張建洋只能是點頭。
星戰士的累積,百年的時間,也不是路邊的白菜,並非隨便就可以見到星戰士。
這個世界,完全是兩極化的世界,這就是普通人與星戰士,下等居民與高等居民的世界。如果你將星戰士從這個世界上刪除,你會驚訝地發現,這和二十一世紀沒有任何的不同,甚至在覈大戰的摧毀下,文明被破壞,工業受到致命打擊,很多東西還要落後於二十一世紀。
就像張建洋從鍾哥手裡要過來的皮卡,能夠製造生產汽車的公司,並不多,二十世紀和二十一世紀初的一個個豪華品牌,消失在歷史當中。
倉庫裡有着星戰士擔當着隊長,讓張建洋也感受到商會對倉庫的重視。
許朝陽和張建洋交代完倉庫裡的一些規矩,停車場裡終於多出一輛小轎車來,三十多歲的陸乘風從上面下來,好奇地打量了一眼邊上的皮卡,這平時停車場空蕩蕩的。
見到陸乘風到來,剛剛還懶惰的防損員們,全都是變得神采弈弈,不斷地喊着:“陸隊早。”
陸乘風上等居民的身份,在這個社會原本就是一種優越,他很自然地點頭,沒有表現出冷漠,也沒有表現出熱情。他並沒有在下面停留,而是直上三樓他的辦公室裡。整個倉庫,平時都是交給防損員們,只有突發情況,或者碰上普通防損員沒有辦法處理的事情時,陸乘風纔會出手。
許朝陽帶着張建洋到了三樓陸乘風的辦公室,恭敬地敲着門,還不忘回頭叮囑着:“呆會注意點。”
“進來!”陸乘風的聲音在裡面傳來。
推門進去,許朝陽馬上將自己做身份放低,帶着張建洋走到陸乘風辦公桌的前面,哈着腰說道:“陸隊,這是我的侄子張建洋,我看他壯實,也沒有小心眼,隊裡又缺人,所以就把他給帶來讓您瞧瞧。”
張建洋倒沒有許朝陽的低微,在他的眼裡,這個世界上值得他尊敬的人很多,但值得他獻媚的人,還沒有,他只是很平淡地笑道:“陸隊,很高興認識你。”他大方地伸出手去,眼睛沒有閃爍,只是平靜地望着陸乘風。
陸乘風愣住了,連旁邊的許朝陽也被張建洋的舉動給嚇到了。
陸乘風想笑,在他的眼裡,張建洋根本算不上什麼,充其也就是一個年輕有血性的年輕人罷了。可是當他眼睛觸及到張建洋平淡看過來的眼神時,一瞬間他感覺張建洋變了,從一個普通的年輕人,轉變成了經歷過無數風浪的鐵漢子,眼神中,陸乘風竟然生出了自己如此的低微,需要仰視着眼前這年輕人。
“這不可能!”
張建洋纔多大,怎麼可能會有如此多的經歷?他不像是二十七八歲,反而像是走過了數十年滄桑的人。更可怕的是,陸乘風二星星戰士的氣勢,在他的面前,連一絲風浪也掀不起來,反而是自己,體內的星力,有隱隱有錯亂失控的跡象。
這一瞬間,陸乘風嚇到了,因爲能夠讓他體內星力混亂失控,只有遠遠超越自己的存在,才能夠辦到。在陸乘風一生中,只有一次出現這種情況,這就是面對一個六星星戰士前輩的時候,被他所散發出來的氣勢給擾亂的。
可是眼前這個毫無星力的年輕人,他怎麼會辦到?
正當陸乘風要有所行動的時候,這一股氣勢陡然消失,張建洋還是微笑地伸着手,彷彿一切未曾出現過。
這是一個擁有着神秘經歷的年輕人,陸乘風給張建洋下了一個定論,然後站起來,握着張建洋的手,微笑着說:“朝陽,你這侄子是個很不錯的年輕人,朝氣篷勃,有着年輕人的衝勁,正是我們隊裡需要的。一會你帶他下去,讓老王發制服,嗯,讓老王給小張辦個副隊的待遇,哈哈,年輕人嘛,就要多給機會,多鍛鍊。”
許朝陽被陸乘風的這一翻話給驚呆了,他不敢相信,高高在上的陸隊,竟然能夠心平氣和地和張建洋握着手,而且還給辦了副隊的待遇。
只有張建洋還是一如既往地露出他的笑容,說道:“陸哥,謝了,改天請你吃飯。”
(新書啊,懇請大家全力支持,將票全投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