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迅行鳥一頭從上向下紮下來,突破了海洋森林厚厚的樹冠枝葉,眼見就要俯衝到下方的海水裡,卻在此時它一個擡頭,兩扇巨大的肉翼靈活地切換了一個角色,將迅行鳥重達近一噸的身軀擡起來,帖着水面飛掠。
兇猛的火力形成一條條的光鏈,向着出現的迅行鳥籠罩而去。
堅固的海洋森林樹幹被子彈打得木屑紛飛,可是體積不小的迅行鳥卻靈巧地在樹幹與樹幹間飛掠着,躲閃着這些子彈。
實在躲閃不過的,子彈會射中它的身體。只是它墨青色的細小鱗片,卻將這些子彈給擋了下來。不過吃痛聲還是讓迅行鳥發出尖叫,拼命地拍打着翅膀繞過一棵數人合抱大的樹幹,陡然竄到了打頭的一條小艇前。
迅行鳥在張建洋的記憶中,確實是五階的沒有錯,但是眼前這一隻,卻擁有七階的實力。
五階的迅行鳥一般是生活在沿海,從它的名字就知道它是以速度見長,五階的它卻擁有不亞於其他七八階的飛行獸速度。每天清晨,在沿海當中,都可以看到它在海面上飛行進食的身影,往往只是一個黑點飛掠而過,一個俯衝,還沒有讓人看清楚,它已經是叼着海魚落到海岸上享用了。
迅行鳥有些像恐龍世界的翼龍,哪怕是個頭也差不多。
海洋森林擁有迅行鳥並不奇怪,奇怪的就是迅行鳥卻是七階的,莫不成迅行鳥也可以進化晉級?
核大戰百年了,人類對於變異獸的研究一直沒有停斷過,卻從來沒有聽說過變異獸可以進化晉級的。它們的等級,很多時候是在開始就決定了,五階就是五階,絕對不會在今後變成六階。
但現在這一隻迅行鳥卻打破了這一條定律,難怪張建洋也是吃驚。
就在張建洋恍惚間,迅行鳥已經是靠近,在肉翼微微震動下,它的雙爪迎着這些火力,硬生生將第一隻小艇上的一個胖子給抓起來,又是一個振翼間,猛地向着上方厚厚的枝葉衝去。
“啊……救命,救命啊……”
這倒黴的胖子掙扎地怪吼着,鋒利的爪子穿透了他的鎖骨,將他牢牢地抓住,任由他怎麼掙扎也掙脫不了。
大量噴涌出來的鮮血染紅了胖子的上衣,因爲恐懼扭曲着臉,帶着不甘和不可置信。
可惜的是,這隻迅行鳥達到了七階,無視後面追來的子彈,帶着這近兩百斤的胖子,卻像空無一物一樣,猛地突破枝葉,然後消失在衆人的面前。隱隱地,還可以聽到胖子的嚎叫,只是片刻後就消失不可聞了。
迅速無比的一擊,這隻七階的迅行鳥向人類釋解了什麼叫一擊致命,什麼叫閃電式的攻擊。
這一切只是在瞬間完成,不過是普通人幾個呼吸的時間。
直到撞落的樹葉飄落下來時,在場的人才醒悟,一些女人發出尖叫,抱着蹲下去。而男人們則是打着哆嗦,竟然不知道怎麼辦。
能夠花上五十萬美元遊玩幾天的主,無一不是有錢人,最是怕死。只要想到剛剛迅行鳥將人帶走的情景,每一個人都是感覺後背冷汗冒出來。一些人叫喊道:“快劃回去,要是老子破了一丁點兒破,我讓你們全都去死。”
“知道我是誰嗎,我是xxx集團的總裁,快來保護我。”
張建洋所看到的,是每一隻小艇上混亂一片,在死亡的面前,將所有人醜惡的嘴臉暴露無遺。
保護着小艇的武裝星戰士們也是慌了神,一部分人警戒着,一部分人拼命地調轉着小艇向外劃去,而其中一個領隊的,則是快速地用通信器聯繫遊輪上,將這裡的情況一一彙報。
對於一艘遊輪來說,安全是最重要的,現在出了這檔子事,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
這隻迅行鳥的胃口並不算大,一個近兩百斤的胖子足夠它享用了,所以它並沒有追放這一羣人不放,而是帶着還有撕叫着的胖子快速地飛到一棵參天巨樹的樹叉上。迅行鳥也不害怕胖子掙扎,在落到樹叉的一瞬間,它忽然向着胖子的腦袋一啄。
堅硬的腦袋,像個西瓜一樣,噗地炸開,紅的白的飛濺出來。
還嚎叫着的胖子聲音啞然而止,掙扎着的身體軟軟趴下,趟在若大的樹叉上。大量的血噴涌出來,向着下方滴落。
張建洋將感應收回,從胖子被迅行鳥抓走的那一刻,張建洋就知道這胖子必死無疑,因爲他對迅行鳥還是比較瞭解的,捕捉到獵物後第一時間會將獵物給弄死,然後開始享用,因爲它們歡喜最新鮮的食物。
剛剛進入海洋森林時,是慢悠悠,抱着觀光的心態。
可是現在離開海洋森林時,卻相反,每一個人都是臉色慘白,負責着的星戰士拼命地划着小艇,像箭一樣在巨樹下穿行。
等到看見海洋森林外停泊的遠洋遊輪時,衆人才是鬆了一口氣,但還是拼命地向着遊輪上劃。
遊輪上的一個機庫打開,一架直升飛機發出巨大的“嗡嗡”聲緊急起飛,向着海洋森林飛去,應該是打算營救這被抓走的胖子了。
小艇很快就靠近遊輪,被回收臂固定回收到了小艇艙內。
從小艇上下來的人,每一個都是心有餘悸,拍着自己的胸膛,直叫太可怕了。
張建洋和藍可盈從小艇上下來,臉色倒是如常,區區一隻七階的飛行獸,還沒有進得他們的眼睛。
藍可盈倒沒有什麼,可是張建洋卻沒有表面這麼的平靜,因爲這隻迅行鳥是怎麼晉升到七階的?這太過於詭秘了。張建洋可不認爲這只是偶然情況,這涉及到的問題會很嚴重,甚至將是全球的問題。
張建洋沒有危言聳聽,因爲他知道的東西,比任何人還要多。
擡頭望着漆黑的夜空,厚厚的核爆雲讓人無法看到一絲星光,更不用說月亮了。
但又有誰知道,在厚厚的核爆雲後,有多大的驚天秘密?
下意識地,張建洋問道:“可盈,你多長時間沒有見到過月亮了?”
藍可盈擡頭望了望天空,搖着頭說道:“除了在圖片和資料上見到過外,現實中一次也沒有。好像百年前並不是這樣的,特別是中秋節,月亮又大又圓。但現在卻什麼也看不到了,連中秋節也不可能看得到了。”
誰不向往着滿天的星星,誰不向往看到夜空下閃爍着的星星和高掛着的月亮?
但這一切卻不太可能,因爲核爆雲的存在,讓人們什麼也看不見。哪怕是白天,太陽也被核爆雲所遮擋住,只有一些光線透過照射到地面上來而已。可能這就是人類唯一欣慰之處,否則連陽光也進不來,那麼地球肯定會陷入到黑暗當中。
像是一個循環,沒有陽光,植物失去了光合作用,帶給人類的將是一場真正的大滅絕。
“是啊,月亮,我們從未看到過。”張建洋輕聲說着,他似乎有什麼東西沒有說,而是呆呆地盯着漆黑一片的夜空,什麼也沒有說。此時在張建洋的心中,他希望這一天永遠不要到來,但又怎麼可能?
從這一隻迅行鳥的身上,張建洋看到了一個信號,一個帶給全球一場巨大災難的信號。
……前往搜救的直升飛機很快就回來了,帶回來的消息並不好,被迅行鳥抓走的這人在直升飛機趕到的時候,已經被吃剩一半。
遠洋遊輪並不敢在這裡多呆,在直升飛機降落後,船長果斷地下令啓航。
僅僅是停泊一個小時,原本要在這裡渡過一晚的遠洋遊輪不得不放棄這些計劃,遠離這一片兇險的海洋森林。在這個世界上,連子彈也奈何不到的變異獸,一般都擁有七階的實力。七階的力量,足夠將這一條遠洋遊輪送入到冰冷的海底當中了。
海洋森林縱橫數百公里,花了差不多一夜的時間,在天明的時候,遊輪才遠離海洋森林。
雖說在海洋森林發生了這麼一個小插曲,但不影響遊輪的航線,依然是向着華夏華南區域而去。
現在是法制社會不錯,但改變的東西太多了,在野外死了人,很正常。不像百年前,如果遊輪發生這種事情,肯定報警然後要等到天明,距離最近的國家會派出警察前來處理這一起事件,從而讓整艘遊輪都受到影響。
可是現在,對於被迅行鳥抓走了一人,遊輪完全不當一回事,僅僅是確認了身份,到時候通知家屬一聲,然後就是賠償的問題了。
更何況在遊輪的條款裡,白紙黑字地有着意外的處理辦法。
核大戰後出門在外,誰也不敢保證百分百的安全,特別是野外,又是遠離人類的城市,更是兇險,隨時都有可能送掉姓命。
不過張建洋還是低估了遊輪上衆人的接受能力,在置身於危險當中時他們怕個半死,可是等到了遊輪上時,感覺到安全的他們,又開始紙醉金迷起來,過着奢侈的生活,完全將之前發生的事情拋到了腦後,也許這就是上層社會的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