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按動開關聲響過,大廳裡數十盞燈齊亮,二樓大廳的形象這才清晰浮現在眼前。
“啊!”兩個女鬼驚恐的閃入大廳右邊一架鋼琴的陰影之下,顫抖的萎縮在一起。
“誰?”劉巖和李澤叫道。
三聲相繼發出,變化只在瞬間。
“是我,我就是你們要找的那個鋼琴老師。”平靜卻帶着絲絲邪氣的聲音傳來。
這大廳極爲寬大,幾根柱子林立當中,看樣子以前是音樂學院的舞蹈訓練廳,遠處一架鋼琴高雅華貴,但上面已積了厚厚的一層灰塵。此時此刻,兩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鋼琴旁突然出現的那人身上。
對方手指觸摸在琴鍵上,靜靜地站着,隱隱透射出的殺氣讓十米外的劉巖也感到了。而他身上穿的竟然是一身白色的羽衣,色白如雪,晶瑩閃亮,包裹着全身。長長的下襬垂在地上,彷彿鳳凰的尾巴般神秘瑰麗。而臉上戴着一副白羽面具,只露出眼睛和嘴巴,看不清面容,整個人彷彿天使一般,不過是邪惡的天使。
“我就是她們所說的那個禽獸不如的鋼琴師。”鋼琴老師輕蔑的掃視了眼躲在角落裡的兩女鬼,然後慢慢轉身,那雙邪惡的眼睛如同地獄裡的火焰,充滿了死亡的氣息,瞬也不瞬的盯着劉巖。
突然,他飛起一腳揣在身旁一跟柱子上,柱子轟然一聲,應聲斷裂開,碎成石塊……
剛纔的一腳只在瞬間,一道殘影閃過,粗大堅實的石柱便轟然斷裂,這讓劉巖也不禁暗暗心驚。這時,李澤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一紮長的奇怪棒子。
“什麼東西?”劉巖悄聲問道。
“能量測試棒,是天龍門幾十年前從飛碟殘骸中找到的,可以測試人的能量值,單位是藍卡。”李澤神秘的答道。說着舉起能量測試棒朝着鋼琴師的方向揮了揮,接着手柄部分立刻顯示出一個柱狀圖,能量顯示300藍卡。
“乖乖,這麼高的能量,一定是修真高手,估計應該是修真中真元期的高手了。”李澤驚異道,說完又把能量棒朝劉巖揮了揮——100藍卡。李澤微露驚色,隨即轉而哀聲道:“完了,你100藍卡根本打不過他。”
劉巖好奇的拿過能量測試棒把玩着道:“什麼,我100藍卡,什麼概念?”
“什麼概念,普通人才5個藍卡不到,身體特別強壯的才10藍卡而已,你的100藍卡已經不錯了但對手是300藍卡,估計我們要玩完了。哎!”李澤嘆聲道。
“我試試你的能量。”說着劉巖又朝着李澤揮了揮。
“快給我。”李澤一把將能量測試棒搶了回來:“我的能量肯定比你高,但是我剛纔和女鬼大戰,耗費了不少氣力。現在輪到你上場了。”說着作了一個請的姿勢。
“你的比我高,真的?”劉巖懷疑道。
“那是當然,我可是天龍門的門主之子。”李澤傲然道。
“你們嘀咕完了嗎?你們不是想替這對女鬼報仇嗎,來呀,我是女幹殺了她,之後又把她母親給殺了。但那又怎麼樣呢,誰能管得了我,你嗎?哈哈哈…………”對面傳來了鋼琴師狂笑。
劉巖挺身而出,傲然而立,氣勢絲毫不讓:“你這喪心病狂的老師,我今天一定要讓你得到報應,你把這對母女害的這麼苦,簡直就是禽獸不如!”
“不,我不是禽獸,我是魔鬼!我是人間的魔鬼!哈哈哈,誰能管得了我?我現在就讓去你陪她們母女。”鋼琴師猙獰的邪笑,隨即“蹬蹬蹬”朝劉巖飛速奔來,到得跟前,大力掄起一腳,朝劉巖頭部削去。
劉岩心驚於對手速度之快,側身躲過,趁隙揮出一拳擊他左肋。驚異之色在鋼琴師臉上一閃而過。他收取攻勢,改爲防守,化手爲刀朝劉巖右臂斬下,劉巖回臂格擋,否則胳膊必斷。
鋼琴師趁勢追擊,連連出腿,劉巖身法迅捷,總是在間不容髮間堪堪躲過,或者伸臂格擋住,交手中隱隱感覺對方功力深厚,力道強勁,手臂震得發麻。
兩人戰作一團,在旁人看來拳影交織,根本看不清拳路。對方一記側踢,劉巖彎腰閃過,身後柱子頓時碎裂開來。借蹲起之力,劉巖腰身挺起,一記神虎拳,擊在鋼琴師的左頰,對方嘴角立時流出一絲鮮血,鋼琴師面色一沉,冷冷道:“好,看來熱身應該結束了。”
果然鋼琴師的速度瞬間提高了兩倍,劉巖漸漸招架不住了,鋼琴師拳影如梭朝劉巖轟來,劉巖勉強躲過,開始有些捉襟見肘了。鋼琴師一陣攻勢未盡,又飛起一記鞭腿,劉巖已無暇防禦,鞭腿正中劉巖肋部,一股強大的力道襲來,五臟六腑都像裂開了般痛楚難當。
劉巖被踢飛出很遠,直撞在柱子上才停下,柱子和他骨頭斷裂聲混在在一起。“劉巖!”李澤驚呼。
劉巖喉頭一甜,“哇!”的一口鮮血噴出。他痛楚的倒在地上,已經不能動彈。
對方沒有繼續攻擊,趁這段時間,他讓自己平靜下來,調整着內息,心境漸漸地進入了——忘我,體內真氣隨之蔓延開來,連綿不絕地與周圍相融,減輕着身體的疼痛而不致昏迷,真氣緩緩地滋潤了他的身體,傷勢好轉了些之後,他嘗試着又奮力爬了起來,身子晃了晃,勉強站住了。他一雙眼睛緊緊地盯着鋼琴師,鬥志彷彿慾火重生的鳳凰再次點燃,一步步踉蹌地朝着鋼琴師走去。
鋼琴師戲謔地看着劉巖,並沒有繼續攻擊的意思,在他看來,劉巖就像一隻小老鼠,隨時都能被殺死:“你還挺能打嘛,我看你還能撐多久。”
李澤在邊上衝着兩鬼大叫道:“你們不是厲鬼嗎,快出手啊。”
年老女鬼顫聲道:“臭小子,你看清楚了,他身上的白色羽衣是當年白眉道人穿過的,正是剋制鬼怪的白羽寶甲,我們根本沒辦法靠近。”
李澤大驚,他曾經聽爺爺說起過,白眉道人羽化登仙前穿過一件白羽保甲,是他修道護法的神器,沒想到竟然落到了這人手裡,不知道這鋼琴師和白眉道人是什麼關係。
李澤擔心的看着搖擺不定的劉巖,心中猶豫着要不要上去助他一臂之力。而年輕的女鬼凝視着踉蹌不穩卻還在堅持的劉巖,默默地留下了淚水……
劉巖一步、一步堅定地向鋼琴師走去,走到離鋼琴師還有五米遠處,他的眼眸中突然閃過一絲奇異的光亮,嘴角漸漸露出了一絲笑意,淡淡的道:“很好,沒想到,你也來了。”
鋼琴師面露驚色,疑惑道:“什麼,你剛纔在說什麼?”
“噔—噔—噔!”鋼琴師身後的樓梯間傳來了緩慢而有力的腳步聲,所有人(鬼)的目光向那裡看去,從樓梯口慢慢的走出了一個人,一頭烏黑的長髮披散肩頭,大海一般深邃的眼眸,冷峻的氣勢,挺拔的身姿,正是——龍紫川!
龍紫川冷冷的掃了一眼鋼琴師,繼而轉向劉巖道:“我經過這棟樓時,感到了強大的氣場,所以過來看看,所以,你不要誤會,我只是找對手的,不是來幫你的。”表情仍是冰冷的令人窒息。
劉巖苦笑一下,嘆道:“這個龍紫川,還真是沒話說……”
兩人第一次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兩人一前一後對鋼琴師形成夾擊之勢。鋼琴師站在中央,顯然驚異於來者的殺氣之重,剛纔的猖狂轉變成了猙獰:“你們以爲再來一個我就會怕了嗎?只不過是又多一個送死的而已,哈哈哈!”又是一陣猙獰的大笑,身上的白羽寶甲也跟着一陣顫動,帶着美妙的聲音,與鋼琴師的邪惡聲音頗不協調。劉岩心道,白羽寶甲被這人穿着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鋼琴師警惕的盯着兩邊,突然他嘴角露出一絲邪笑,冷冷的看了眼劉巖。劉巖暗叫不好,看來他準備分而擊之,先把重傷的自己結果,然後再對付龍紫川。
果然,鋼琴師身子忽的騰起,發狂般的朝劉巖攻去。劉巖拖着沉重的身體,勉強躲下了鋼琴師大力的一腳,但隨後對方趁劉巖立腳未穩之際,抓住了劉巖的手腕。龍紫川背後攻上,速度已經極快,但還是已經來不及,劉巖被鋼琴師抓住手腕,用力擲起,朝遠處大力摔去。
“劉巖!”李澤大驚,飛身上前,生死瞬間接住了迎頭撞向牆壁的劉巖。劉巖一陣暈眩之後,劇痛陣陣傳來,意識漸漸模糊……
鋼琴師欲再下殺手,但迫於龍紫川的攻勢,與龍紫川纏鬥在一起,劉巖這才得以喘息的機會。
龍紫川的暗黑訣已經漸漸突破到了暗黑氣的頂峰,這時的功力顯然比當日和劉巖決鬥時更勝一籌。鋼琴師也驚訝於這年輕人功力的強勁,但顯然龍紫川仍然不是鋼琴師的對手。鋼琴師漸漸摸清了龍紫川的拳路之後,漸漸加快了速度,在交織的拳影中,龍紫川胸口被擊中一拳,嘴角一絲鮮血溢出。
龍紫川大怒而起,飛出戰圈,兩手舉起,頭髮暴豎。兩手間黑氣凝聚,道道電光閃爍在黑氣中,彷彿黑雲中的閃電詭異美麗。這次形成的黑氣電光球比上次的更大,龍紫川高高舉起電光球,大喝道:“暗黑屠龍光!”紫黑色的電光球化爲光矛,呼嘯着轟向了鋼琴師。
鋼琴師大驚失色:“暗黑屠龍光!”話未說完,電光球便擊中了鋼琴師,轟然一聲電光爆裂開來,形成一股強大的衝擊波四散開來。
強烈的光芒讓人短暫的失明,在幾秒鐘過後,衆人驚異地看到鋼琴師竟然完好無損的站在原地,臉上的驚異之色卻還未退去,似乎連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抵擋住這“暗黑屠龍光”。
鋼琴師驚訝的看到自己未死,愣了愣,繼而猖狂的仰天大笑道:“哈哈哈!我命不該絕啊,幸好我有這白羽寶甲護身,不然剛纔真的要命喪你這小子之手!現在你真氣大損,我看你還能撐多久,受死吧。”說着揮拳向龍紫川攻去。
龍紫川剛纔發出“暗黑屠龍光”真氣消耗大半,此刻見鋼琴師有身奇怪的白羽護身,也是暗暗心驚,不過心高氣傲的他怎肯隨便認輸,他提起一口氣,繼續與鋼琴師纏鬥在一起,但對方實力更高一籌,龍紫川屢屢中招,片刻之後,身上已經傷痕累累,眼看便要命喪此人之手。
形勢急轉直下,衆人心道糟糕!
此刻,劉巖的意識已經變得微弱,在迷迷糊糊中,他感到自己的身體似乎已經支離破碎,真氣在空氣中四處漫溢,漸漸離他而去。在生死之間,他的心漸漸地平靜了下去,他甚至能聽到自己的鮮血滴答的滴落聲,就像潺潺的清泉滴落,在平靜的心湖激起一層漣漪。
他的真氣繚繞着他,斷斷續續,連綿不絕,四處蔓延着,平靜的心湖中央突然出現了一隻蛹,漸漸地破裂開,“啪!”蟲蛹終於破開,從裡面飛出了一隻金光閃閃的蝴蝶,在飛舞着,周圍散漫的真氣漸漸聚集向翩翩起舞的蝴蝶,在蝴蝶周圍繚繞,漸漸地,漸漸地凝聚成了一點。這一點在劉巖的眼中漸漸清晰,他猛地睜開了雙眼,他的眼中燃燒起來熾熱的火焰,火焰越燒越烈,彷彿能將他所見統統燒盡。
他那飽燃着鬥志的眼睛終於再次睜開了,彷彿黎明的曙光回覆了大地,他整個人也感覺再次充滿了力量。他終於在生死之間突破了《風月寶典》中的“化蝶境界。”
他凝視着鋼琴師那醜惡的嘴臉,此時此刻他的心裡只有一個信念:“打敗他!”
劉巖四處散漫的真氣彷彿被心神吸引了一般,漸漸匯聚,凝聚在劉巖的身體中,劉巖將全部的真氣凝聚在右拳“啊!”劉巖爆和喝一聲,將霸天絕地的一拳揮向了鋼琴師那醜惡的臉。
龍紫川被劉巖的氣勢所攝,怔怔的望着劉巖,他隱約看到劉巖背後彷彿有一雙蝴蝶般金光閃閃的翅膀,劉巖的整個人都籠罩在那片金光中,拳頭周圍形成巨大的能量場,聚集着超出劉巖本體數倍的能量,轟向鋼琴師。
一切只在瞬間,電光石火的剎那,一切已經早就註定!
“叮噹!”白羽寶甲的面具滾落,接着鋼琴師那健碩的踉蹌跪倒,臉孔已經扭曲變形,鮮血在鼻孔、眼角、嘴角甚至耳孔裡溢出!
劉巖無力的坐倒在地,大口的喘着粗氣。一切都歸於平靜,劉巖終於打敗了鋼琴師,即使他有白羽寶甲護體,也是註定要敗的,正義的力量始終是要戰勝邪惡的!
“呃——”鋼琴師還未死,他弱聲道:“我敗了,但我求你們一件事!”
龍紫川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冷冷問道:“什麼事?”
鋼琴師哀聲道:“我希望能夠再彈奏一次我最愛的鋼琴,希望你們能達成我這要死之人最後的願望!”表情無比可憐,充滿渴求的眼神望着龍紫川和劉巖。
劉巖表情肅穆,淡淡道:“好——好吧!”
鋼琴師眼角流露出一絲喜色,此刻他已經孱弱無力,脫掉了沉重的白羽寶甲,顫巍巍地走到了鋼琴邊坐下,然後整了整了衣服,像往日演奏時一樣,輕輕地將手按在了琴鍵上。琴聲低沉哀傷,旋律帶着絲絲的絕望和孤獨。但漸漸地,劉巖和龍紫川及李澤感到旋律裡開始充斥着越來越強烈的死亡氣息。
“不好!”李澤驚叫道:“他彈得是死亡魔曲!”
“什麼?!”劉巖和龍紫川都是大驚失色:“快停下!”
鋼琴師卻越彈越快,嘴角又回覆了那邪惡的笑,猙獰恐怖的眼神盯着衆人,手指飛快的在琴鍵上按動着:“你們陪我一起去死吧,哈哈哈!”
死亡魔曲演繹的悲傷旋律本非凡人所能承受的,就連神界之人聽了亦不免落淚。
死亡的旋律一聲聲敲入三人的腦海,震撼着他們的心靈,莫名的悲傷涌上心頭,無盡的苦海將他們淹沒其中,他們的心像是被數把電鋸不停地切碎——復原——切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