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青花瓷第三章魅
“鳳凰姐，周教授剛纔說的古董店，怎麼像是上次我們去的那家啊。”霍明坤道。
“師父周教授說的古董店是賣給我清悠劍的那家麼。那家店好奇怪啊。”江雲道。
“是的，就是那家，不是他的話，誰能把這傳世之作賣出一個白菜價啊。”瑤光看着眼前被護衛拿過來的青花瓷瓶：“只是，這一次，碧落這個傢伙又要幹嘛呢？”
“師父，那您說，這個瓷瓶會是那個老闆倒出來的麼，我總覺得他不是普通人啊。”江雲道。
“這個我也不好說啊，那傢伙還真有這個能力。這個事情明天再說吧，咱們還是想想怎麼過了今晚再說吧。”瑤光拿起青花瓷瓶，端詳着上面的仕女圖，這個青花瓷的圖案太奇怪了，爲什麼要畫仕女圖呢，這也不是宣德年的流行款啊。瑤光看着這個青花瓷瓶陷入沉思。
不知不覺夜幕已經降臨，瑤光等人在客廳用過晚飯後，就坐回到沙發上。等待着夜色徹底黑透。
“鳳凰小姐，這個青花瓷有問題麼，整整一個下午您都在盯着這個看啊。”周教授看見她又抱着青花瓷看，實在忍不住問道。
“哦，沒什麼，我就是覺得這個青花瓷上的圖案很奇怪，我對青花瓷不是很瞭解，但是也看過一些，民窯多半都是花紋，花草什麼的，官窯都是龍啊，鳳啊什麼的，可是這仕女圖的我還是第一次見，您看這個圖案，侍女站在一顆桃樹底下，這種圖案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啊。這太奇怪了，您這個宣德年款的青花瓷是官窯吧，燒製的物件多半都是供給給皇族或者達官顯貴的，這種圖案不符合那時候的審美標準啊。”瑤光看着青花瓷瓶。
聽完瑤光的話，周教授接過青花瓷瓶認真的看了看道：“還真是的，宣德青花瓷以紋飾取勝，紋飾畫得十分規矩，從不出邊線。畫筆分實筆和勾勒渲染兩種，實筆多爲細線條，勾勒渲染多爲粗線條和紋飾，線條流暢，紋路清晰，有一氣呵成感。主要紋樣是纏枝和折枝花卉，有纏枝牡丹、纏枝蓮花、纏枝菊花、纏枝靈芝、纏枝牽牛花、松竹悔、寶相花、梔子、靈芝、百合花、束蓮、山茶、枇杷、萱草、蓮荷水藻、竹石芭蕉。最常見的是以茶花、菊花、牡丹、蓮花組合描繪在一起。而且往往是幾種花卉交錯重複使用。纏枝蓮花在宣德青花瓷中也較爲多見，多爲雙邊蓮瓣。描繪得非常流暢，線條粗獷，自由活潑，畫法佈局根據器型講究變化，既靈活多變又有較強的規律性，顯示了當時裝飾藝術的高超及繪畫功力的嫺熟。瓜果紋有石榴、柿子、荔枝、葡萄、碧桃等。龍紋有云龍、團龍、夔龍、螭龍、海水龍、趕珠龍、飛翼龍、龍穿花、蓮池龍、龍紋牡丹等。鳳紋有團鳳、雲鳳、雙鳳、穿花鳳、龍鳳等。其他動物紋還有魚藻紋、麻鵲紋、飛象紋、麟麟紋、海獸波濤紋、獅球紋、枇杷綬帶鳥紋等。人物紋由於受蘇麻離青原料易暈散的限制，燒造的不是很多。主要有仕女、吹簫引鳳、仙人乘鳳、嬰戲圖、琴棋書畫、歌舞伎人等。仕女常常和庭園樓閣組合描繪在一起，格調清幽，如仕女遊園、賞月、拜月等。”周教授在給衆人普及了一下青花瓷的知識後接着說道：“這個瓷瓶上的圖案，一個女子站在一棵桃花樹下的圖案確實太突兀了，您不說我還沒發現，只顧着看這個瓷瓶的色澤了。”周教授拿着青花瓷瓶端詳着。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瑤光看看錶道：“周教授，您回房間去吧，無論聽見什麼都不要出來。”
“好的，這是樓上收藏間的鑰匙，我先走了。老鄭你不走啊。”周教授看着一旁品茶的鄭廳。
“哎，爲了你這老傢伙我都不能回家，走咱倆下棋去。”鄭廳站起來兩個人上了樓。看見兩人消失在二樓的樓梯轉角處，瑤光收回目光，對着青花瓷瓶掐起指訣，一道靈符覆蓋在青花瓷上。
“小姐。”翌天從外面走了進來，“這屋子所有人都被要求回到屋裡了。我們現在做什麼。”
“佈陣。”瑤光站起來。
“好。”翌天點頭後，她的身後就出現四位仙家，四位仙家分別躍上天花板，在空中用靈力畫符，佈下一個困靈陣。而翌天則在客廳里拉了紅繩。佈置好後，衆人就坐在沙發上等，而那個青花瓷瓶則是被放在大廳的架子上，作爲陣眼。也是爲了吸引鬼魅。
瑤光關了客廳的吊燈，只留了幾盞射燈，這個空間裡的光就變得昏暗了。
時間慢慢向着子時靠近。
“來了。”瑤光看着微微擺動的窗簾，輕輕的道。
衆人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發現客廳的窗簾在無風而動。衆人都沒有動，靜靜的等待着。
“啊。鳳凰，鳳凰。。。”突然二樓傳來鄭廳撕心裂肺的喊聲。
“不好。”瑤光反應過來就向二樓衝去。找到聲音的根源，瑤光一把推開房間的門，就看見周教授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躺在地上不斷地蹬着腿，他的面色已經憋得發紫。棋盤已經被打翻，棋子撒了一地。
“破。”瑤光對着周教授射出一道金光，只見一個影子從周教授的身上彈出，衝窗口飛了出去，翌天反應很快，也追着從窗戶跳了出去。
“老周。”鄭廳反應過來把周教授扶起來。玄辰用力一拍周教授的後背，周教授提上來一口氣，開始劇烈的咳嗽。臉色也開始緩和過來。
“怎麼回事。”瑤光問道。
“不知道啊，好好的下着棋。老周突然就不對勁了，一把打翻了棋盤，然後惡狠狠的瞪着我，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自己掐住自己的脖子，然後你們就進來了。”鄭廳也是嚇得不輕。
“小姐，追丟了，那個東西速度太快了。”翌天從門裡進來。
“是被附身了，這個鬼怎麼這麼大的怨氣，非要殺了周教授。”霍明坤道。
“這事等會再說，這屋裡還有一個。”說着瑤光就對着屋子掐起一個指訣，只見一個粉色的影子嗖的一下從門跑了。
“追。”瑤光率先追了出去。可是到了客廳卻什麼也沒有。衆人都是一臉的驚訝。瑤光四下看着。
“那個，你們最好別擡頭哈。”瑤光摸着鼻子道。越不讓擡頭就越擡頭，衆人齊齊擡頭，登時都倒抽一口冷氣，只見二樓的樓梯欄杆處趴着一個粉色衣服的女鬼，這女鬼一頭長髮，可是那張臉，一半是清理的容貌，一半是掉着皮，像是被硫酸潑過了一樣，血肉模糊，眼珠子都掉出來。瑤光這幾個人還好，鄭廳和周教授已經嚇得臉色蒼白，這倆心理素質也是過硬愣是沒暈過去。
“爾何以害人。”瑤光看着那鬼魅問道。
“嘻嘻。”那鬼魅笑着就向衆人撲來。瑤光擡手一揮，一道凌厲的劍氣就像女鬼飛去，直打到女鬼身上。女鬼吃痛，轉身落下。衆人都覺得什麼東西落在自己臉上，衆人伸手一抹，是墨汁。
“什麼情況。這女鬼屬章魚的。打不過就噴墨啊。”江雲擦掉自己臉上的墨汁。
“鳳凰姐，它不是鬼，它是那個魅。”霍明坤睜開眼睛，指着那身影叫道。
瑤光點頭催動法陣，一個無形的大網對着魅劈頭照下。
“不要。”魅慘叫一聲倒在地上。“不，不要傷害我，我沒有害人。”魅顫抖的道。
“不是你想殺了我麼。”周教授走過來。驚恐的看着眼前的魅。
“不，我沒有要害你，害你的是另外的那個，不是我。”魅顫抖地說；“是您創作了我，我怎麼可能害你。”魅期期艾艾的說。
“我創作了你？”周教授納悶得道。
“你不記得我了麼。”魅望着周教授。
“我看你怎麼那麼眼熟，似乎從哪裡見過。”周教授疑惑的說。
魅從地上爬起來，恐怖的面容開始發生變化，右邊的鬼臉開始慢慢復原，變成一張清秀的少女的臉。
“鳳凰姐，你不覺得，她這個樣子像極了教授書房裡的那幅畫上的女子麼。”霍明坤道。
“畫？”周教授一愣，立刻跑上樓拿着畫軸跑下來。伴隨着畫軸的展開，衆人都是一驚，這眼前的魅和那幅畫上的女子果然一模一樣。
“畫中仙？”玄辰驚道。
“怎麼回事，你自己說說吧。”瑤光看魅沒有什麼要傷害人的意思就收回法陣，把它放了出來。
“我不是鬼，說是魅也是牽強的，我只是周先生筆下的一縷魂而已，我是從畫中而生的，因爲周先生總是對着我說話，對着我笑，對着我哭，我就這麼靜靜的看着對面的他，我想安慰他，可是我做不到，我很無助，很無助，可是，突然有一天，我居然發現我可以動了，我可以從畫裡走出來，看着他，可是周先生還是看不見我，聽不見我說話，但是沒關係，我就這麼安安靜靜得陪着他就好。”魅癡癡的看着周教授。
“還真有畫中仙啊。你是怎麼形成的。”江雲問道。
“其實我是周先生一縷精血所化，他用血作畫，所以才孕育了我。”魅說道。
“我想起來了，這畫是我多年以前所作，我記得做這個畫的時候我被新顏料的包裝劃破了手，當時我覺得浪費，就用血兌了顏料畫了這畫，沒想到居然。。。。”周教授看着眼前的魅有些踟躕。
“鳳凰，你不覺得，這畫和這個青花瓷瓶的圖案有些相似麼。”玄辰拿過青花瓷瓶。
衆人看去，就是一陣錯愕，還真是很像，那畫卷上是一個粉衣服女子站在一棵桃樹下面，花瓣落下映着女子清秀的容顏，傾國傾城，而那瓷瓶上也是一個女子站在一棵桃樹下。
“難道這兩者有什麼關聯，周教授，您還能想起來，您爲何做了這幅畫麼？”瑤光問道。
“啊，我想想啊，我記得早年間我做過一個夢，夢見一個女子站在一棵樹下對我笑。我醒來就做了這幅畫。”周教授看看畫又看看魅：“對對，那樹下的女子就是它這個樣子，我想起來了。”
“不是它，它沒有傷害周教授的理由。”瑤光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
“那周教授遇到的怪事怎麼解釋。”玄辰看着瑤光問道。
“你問它。”瑤光指指一旁哀哀慼戚的魅。
“具體我也說不清楚，大概是先生帶回這個瓶子的第二天，我發現屋子裡多了兩個靈體，一個男的，一個女的，要殺先生的是那個男的，而那個女的一直在阻止，可是那個女的似乎打不過那個男的，那個女的的後來發現畫裡的我，每次那個男的要傷害先生的時候，那個女的都來找我讓我幫忙阻止他。但是那個女的從來不說是什麼原因，我怕先生被傷害，就一直跟着先生，我就知道這些了。”魅說道。“但是有一個事情是我做的，就是先生家的東西移動位置，那也只是我覺得好玩而已。我沒有傷害過人的”
“嚯，這是羣魔亂舞麼？”楚天佑鬱悶道，怎麼一個青花瓷瓶整出這麼多鬼回來。
“既然這樣，你爲什麼變成那副鬼樣子嚇人。”瑤光問道。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爲了迷惑那個男鬼，我打不過他，只能變成恐怖的樣子嚇唬他，讓他以爲我比他厲害，只是爲了不讓他傷害先生。”魅說道。
“我再問你，那周教授家裡的人，掉下樓梯，掉進水池是怎麼回事。”楚天佑問。
“是那個男的，他要傷害先生的家人，可是那個女的在阻攔，那個女的打不過那個男的，就只能把人推開。”魅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啊。”
“念在你不曾作惡，我不爲難你，在這個事情了結之前，保護周教授的事情還是交給你吧，你雖然是魅，但是也具有一定的靈性了，等事情了結，我會給你棲身的這幅畫封靈，這樣你可以藉助這畫繼續修行，日後名山洞府由你選擇，比作畫中仙來的更好，日後有機緣，你可以成爲周家的保家仙也不失爲一種萬全之策。你看可好。”瑤光擡手對着魅一揮，魅的身上流光溢彩：“這是對你保護周教授，忠心護主的獎勵，如果那惡鬼再來，你也可以擋上一擋。”
“多謝。”魅對着瑤光拜了一拜，又看看周教授轉身回到畫中。
“周教授，這畫您好好受着，我會在你家佈下法陣，暫時護你平安，你這個事情有些複雜，我需要調查明白纔能有應對的方法，在事情沒有了解之前，你不要離開會館。
“好的，好的。我聽你的，多謝鳳凰小姐。”周教授接過畫軸，認真點點頭。
“您還是叫我鳳凰吧，不用那麼客氣。今天先這樣吧，我們先走了，鄭廳，您怎麼安排。”瑤光看着已經回不過神的鄭廳問道。
“啊？哦。我陪着老周吧，我最近休年假，本來就是來這度假的，現在出了這個事，我更不能走了，鳳凰啊，這個事情就拜託你了哈。”鄭廳回過神道。
“放心吧，鄭廳，有我呢，我把翌天留下保護你們，周教授，這個花瓶我帶走，事情還得從這個瓶子查起，等事情完結再給您送回來，還有啊，這裡發生的事情不要說出去啊，不然被當精神病帶走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哈。走了，不送。”瑤光擺擺手往外走。
“翌天，你帶着四位仙家留在這裡，隨時警戒，這個男鬼有些道行，你明白的。”瑤光跟翌天小聲說了幾句。翌天點點頭。瑤光拍拍他的肩就帶着人走了。
“嘿，這丫頭。”鄭廳看着他們的背影就是一陣語塞。
“師父，我們下一步怎麼辦。”坐在車上，江雲問道。
“今晚住我那裡吧，明天我們去古董店。”瑤光一踩油門，車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