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節、引起民憤 下
張天師早已經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經過,所以他自然也想給趙剝皮一個慘痛的教訓,因此纔會這麼說。
“你……你算什麼天師,見了鬼都不捉,就只會爲難我,你跟劉大師他們一夥人又有什麼區別?說,你們是不是都串通好了,就故意等着我掉下來?我告訴你,我趙剝皮就是死了,也不可能拿出一文錢給你們,哼!一個個都想着我的錢,做夢……”
趙剝皮也是硬氣了一回,一旦牽扯到錢財問題,他就什麼都不顧了,見趙剝皮如此,張天師心裡也十分的憤怒,他原本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所以當趙剝皮說完這些話後,張天師立馬就推翻了眼前的香案。
“趙剝皮,我好心過來幫你,你竟然這麼說,活該你被二愣子的魂魄纏着,你就應該被他纏到死,好自爲之吧!”
張天師說完轉身就走了,見張天師要走,趙剝皮嚇住了,他剛纔也只是隨口說說的,只是想用硬話忖一下張天師,誰知道張天師竟然不吃他這一套。
“張天師,您千萬不能走啊!您要是走了,那我今天晚上肯能不能活了,求您救救我吧!我願意給您一千兩銀子,不,兩千兩,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啊……”
趙剝皮說着就跪在了張天師面前,他知道,跟張天師靠近的話,二愣子的魂魄就不敢過來,所以他纔會擋在張天師面前,這也是一種變相的依靠。
“趙剝皮,你好意思跟我提兩千兩嗎?我今天就告訴你了,別說兩千兩銀子,就是兩萬兩銀子,我都不會幫你,讓開,好狗不擋道。”
張天師說着就踹了趙剝皮一腳,然後欲要出院子,趙剝皮忍住被踹的那一腳疼痛,直接抱住了張天師的腳不讓走。
“張天師,都是我剛纔說錯了話,求您不要這樣,那您說,你要多少錢肯幫幫我?”
趙剝皮狠了狠心,他現在只想二愣子的魂魄趕緊離開,其他的他也不怎麼在乎了,當然了,如果張天師真的開出天價的話,那他自然也不會同意了。
“你眼裡心裡難道就只有錢嗎?我看你還是直接改姓叫錢剝皮好了,別侮辱了姓趙的。”
張天師冷哼了一聲,一腳就踹開了趙剝皮,然後轉身就大步離開了,原本他還想着幫管家他們要回賣身契的,但是事情到了這一步,他一時生氣就給忘掉了。
張天師一走,不光是趙剝皮愣住了,管家他們也都紛紛炸鍋了,之前說好一起幫忙討要賣身契的,怎麼人就這麼走了呢?
“管家,怎麼辦?我們的賣身契還沒有要回來呢。”
“不管了,我們現在一起衝上去問趙剝皮要賣身契,他要是不給我們,我們就把這裡砸了,把他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搬走,然後我們找個不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生活。”
管家此時也是着急了,所以才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來,衆人此時也都是一頭腦熱,聽了管家的話後,一個個都摩拳擦掌了起來,似乎大家對這種事情很是興奮。
“老爺,把我們的賣身契都還給我們吧!否則,我們真的要把你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搬走,我可是有庫房鑰匙的,我還記得你牀下面有一個暗格,裡面放了不少金銀珠寶。”
“管家,你……你們這是想造反嗎?”
趙剝皮沒有想到管家他們竟然在這種時候問自己要賣身契,立馬就不滿的指着他們罵了起來,而此時他也沒有心情去理睬什麼二愣子的魂魄了。
“趙剝皮,我們辛辛苦苦在你家裡幹活,你卻總是虐待我們,你家的豬狗都比我們吃的好,憑什麼我們幹了苦力,還要遭受你的虐待,不公平,我們要我們的賣身契,到時候大家也好走自己的路,免得繼續在你這裡受苦。”
趙剝皮已經引起大家的憤怒來了,見越來越難以掌控大局了,趙剝皮最終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轉身就朝屋子裡跑去,當然了,他並非是去拿衆人的賣身契,而是回房去拿他那把寶劍。
他已經做好了對付那些人的辦法了,衆人此時見趙剝皮跑回房間了,還以爲他是被他們嚇住了,回去給他們拿賣身契去了,因此一個個都興奮了起來。
“看吧!趙剝皮也就這麼點膽子,就這樣被我們嚇得拿賣身契去了,太好了,早知道他這麼不經嚇,當初我們就應該早這樣纔是。”
“不對啊!趙剝皮哪裡有這麼軟弱了,只要關乎到他利益的問題,他哪怕是鬥爭到死,也不可能就這麼快認慫了,不好,他肯定是有問題,大家都跟我過去看看。”
管家多少還是有些腦子的,一想到趙剝皮平時遇到威脅,也不會這麼快就妥協,因此立馬就着急了起來,衆人一聽管家這話,也立馬紛紛朝趙剝皮房間那邊跑去。
而管家他們還是慢了一步,就在他們剛跑到趙剝皮房間門口的時候,趙剝皮拿着利劍就衝了出來,看到趙剝皮一臉兇狠,手拿利劍瞪着他們,衆人立馬都給嚇住了,管家此時也後悔不迭,早知道事情會演變到這種地步,那剛纔他就不應該帶頭要什麼賣身契了。
這害人害己的情況,讓管家很想去撞牆,而就在這個時候,趙剝皮狂笑了起來:“你們這些刁民,還真以爲本老爺就拿你們沒辦法了嗎?都給我回去好好幹活,罰你們明天一整天都不許吃飯,誰要是再敢給本老爺提起賣身契,休怪本老爺砍死你們,別忘了,你們如今可都是本老爺的奴僕,本老爺想把你們怎樣,都要看本老爺的心情了。”
趙剝皮話一出,衆人立馬都紛紛露出了痛恨的表情來,趙剝皮還陷在戰勝的喜悅中時,忽然二愣子出現在他面前,嚇得趙剝皮一下子就掉了手裡的利劍。
那些人看到趙剝皮手裡的利劍掉落在了地上,一個個像是瘋了一樣衝了上去,不等趙剝皮回過神來,那些人就把趙剝皮踩在了腳底下,這麼一來,趙剝皮就算是想要逃命,也逃不出去了。
“你們……你們這些混蛋,都給本老爺滾開……”
“趙剝皮,我讓你罵我們,我讓你這麼囂張……”
管家此時也是非常憤怒了,所以他不斷的踢打着趙剝皮,那些下人也都紛紛效仿痛揍起了趙剝皮來,趙剝皮很快就被衆人打的鼻青臉腫,他不斷的鬼哭狼嚎着,就在管家潛進趙剝皮房間偷出來賣身契後,就一把火燒了那些賣身契。
“趙剝皮,從現在開始,我們就跟你沒有關係了,賣身契我都一把火燒掉了,以後再敢對我們不客氣,小心我們要你狗命,兄弟們,都給我把這裡抄了,我們拿錢回家嘍。”
管家激動的叫人開始抄趙剝皮的家,趙剝皮聽了管家的話後,一陣心急,因爲剛纔被痛揍的緣故,所以一着急後,他直接就暈了過去。
而管家他們哪裡還會管趙剝皮的死活,一個個都衝進去拿了值錢的東西就都走光了,不到一個小時,原本熱鬧的院子,此時就變得冷冷清清了起來,趙剝皮轉醒後,看到整個院子都變得蕭瑟了起來,他忍不住趴在地上痛哭了起來。
“真沒想到,老張竟然帶來了這麼大的鬧劇,看來我還是小看了他。”
好戲看完了,鬼谷鬆跟劉守財也回家去了,路上,鬼谷鬆忍不住嘀咕了起來。
“我們先去找張天師吧!免得跟他錯過了,你不是好幾年都沒有見過他了嗎?這次也好讓你們好好敘敘舊,我對你們曾經的過往歷史還真的很好奇呢,等下我一定好好問問張天師。”
劉守財一想到鬼谷鬆跟張天師在一起的日子,立馬就來了好奇,鬼谷鬆見劉守財如此,心裡就開始痛恨了起來,他今天晚上怎麼就同意跟劉守財一起來這裡了呢,要是他不來的話,那也不會被劉守財抓到一絲把柄。
“劉兄,你能不要這麼坑我嗎?”
“我哪裡坑你了?我這也是好奇一下,再說了,難道你以前做過什麼不能讓人知道的事情嗎?”
“這怎麼可能?”
“既然如此,那你爲什麼害怕被我知道你以前的過往呢?再說了,我們關係都這麼好了,我知道你以前的事情,也沒有什麼可介懷的,你就別跟我客氣了哈。”
劉守財說着就笑了起來,對於鬼谷鬆現在的表情,他感覺真的是太好玩了,鬼谷鬆見劉守財是來真的,他立馬撇過頭去不看劉守財,走了大約二十來分鐘後,劉守財一眼就看到了在集市上吃餛飩的張天師。
“鬼谷兄,你那老朋友在吃餛飩呢,我們快點過去,幸好他還沒有走遠,否則估計真的就要錯過去了。”
劉守財說着就朝張天師那邊走去,鬼谷鬆見此,也只能硬着頭皮跟了上去,張天師因爲悶頭吃着餛飩,所以並沒有看到鬼谷鬆。
“老張,好久不見,你還是喜歡吃這東西。”
聽到熟悉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張天師立馬擡起了頭來,當看到那副熟悉的面孔後,張天師的眼睛就溼潤了。
“哎,老張,你這是做什麼?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再說了,我們也……”
“雲兒死了……”
張天師打斷了鬼谷鬆的話,鬼谷鬆立馬愣住了,接着,鬼谷鬆的眼淚就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剛纔他還對張天師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結果他自己竟然也掉起了眼淚來。
劉守財見他們兩個都悲痛的樣子,心裡對那個雲兒很好奇,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讓這兩個大男人傷心的哭成這樣。
“她是怎麼死的?什麼時候?”
“就在我當年執意去追殺那隻狐狸精的時候,是雲兒替我當了一下,原本該死的人是我,她早不讓我去捉那隻狐狸精了,只是我不聽勸,所以才導致了她的慘死,後來我就在林鎮隱居了下來,安定的過日子是她生前最想過的日子,只可惜,我什麼都不能給她……”
張天師說着又哭了起來,劉守財在一旁雖然聽得不是很明白,但是大致上也算是知道了一些。
“老張,你說,如果時間能倒流回去的話,我們是不是還會選擇同樣的道路?”
鬼谷鬆的話讓張天師沉思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張天師這才深深的嘆了口氣。
“唉!如果時間回到了起點,我想我們應該還是會選擇這條路,這就是人生的無奈,在事情還沒有發生之前,我們都是憑着一腔熱血向前衝,只有發生了慘痛的悲劇後,纔會去後悔,可惜,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所以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好好想想後果會是怎麼樣子的。”
張天師臉上露出了落寞的神情,他的樣子很頹敗,一點活下去的鬥志都沒有,這讓劉守財感覺很心悸。
“張兄,我叫你張兄可以吧?”
劉守財加入了他們之間的話題,張天師見劉守財很面生,便問道:“請問閣下是?”
“在下劉守財,是御靈人,也是鬼谷兄的好朋友,這次也是因爲他,所以纔過來找你的。”
“幸會幸會,難得遇上同行啊!”
張天師苦笑了一下,劉守財跟他互相抱了抱拳頭,算是認識了。
“張兄,人都有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只不過是時間問題,所以你也不用一直都頹廢下去,相信你們心裡的雲兒,也不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吧!你的路還長着,所以我希望你能快點振作起來,別忘了你最初的夢想是什麼。
人都是在奮鬥中成長起來的,而成長的過程中,酸甜苦辣樣樣都要經歷,如果你這麼快就向命運低頭認輸了,那我想雲兒一定會對你很失望的,雲兒應該當初也是看到了你的執着,所以纔會毫無怨言一直都跟在你身邊。”
劉守財說了那麼多話,無非就是想讓張天師重新振作,然後再次拿起自己手上的法器去對付那些妖物,畢竟術士一類的人實在是太少了,尤其是那種有正義感的術士。
“我知道了,放心吧!我會試着重新振作的,不過還是要謝謝你跟我說了怎麼多,走,今天我開心,我們去喝一杯怎麼樣?”
張天師的心情好了不少,所以吵着要跟劉守財和鬼谷鬆去喝酒,劉守財跟他一拍即合,立馬就起身朝酒樓走去,鬼谷鬆一個人苦笑着跟在他們身後,似乎一下子自己的地位就被擠了下來。
“喂,我說你們兩個是不是太過分了?”
“鬼谷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看你這樣子,簡直就像是個深閨怨婦一樣,對了張兄,你當初和鬼谷兄之間是不是發生過什麼有趣的事情,說來聽聽吧!反正我們也閒着無事。”
“不許說,老張,你要是敢說的話,那我們就絕交。”
鬼谷鬆聽到劉守財讓張天師將他們過去的事情,他立馬就炸毛了,見鬼谷鬆那麼緊張的樣子,劉守財更加的好奇了。
“張兄,我們說我們的,就暫時跟他今天晚上絕交一下。”
劉守財說着就調侃起了鬼谷鬆來,張天師見鬼谷鬆吃癟,立馬哈哈大笑了起來,當初他也喜歡像劉守財這樣調侃鬼谷鬆,因爲鬼谷鬆實在是太不經逗了,所以纔會覺得很好玩。
“當初我們是發生過不少好玩的事情,有空我會跟你說,不過今天晚上可沒有那麼多時間,來,我們先乾一杯。”
張天師說着就端起酒碗跟劉守財乾杯,劉守財好爽的跟他喝了一碗,鬼谷鬆則是悶悶不樂的一個人翻着白眼用筷子戳着魚眼睛。
“鬼谷兄,你快別戳了,那魚又沒有得罪你,戳瞎了它,小心它晚上變成鬼來找你。”
“我纔不怕呢,有本事就讓它來啊!再說了,你們都要吃了它了,所以就算它變成鬼了,自然也會先去找你們的。”
“錯,我們這是在度化它,你怎麼能說的那俗氣呢,我們是在度化,而你則是在虐待它,這意義不同的。”
張天師很是能說會道,所以一下子就把鬼谷鬆說的啞口無言了,劉守財見此,立馬對張天師比了一個讚的動作,張天師笑了笑。
“老張,跟我們說說趙剝皮家的下人是怎麼找到你的,你怎麼就同意來這裡替趙剝皮捉鬼了呢?”
“那些人也是可憐的,所以來求我,把趙剝皮怎麼虐待他們的事情告訴了我,所以我一時氣不過,因此纔會過來的,只是我根本就沒有想捉什麼鬼,就只是想純粹的教訓教訓趙剝皮。”
“怪不得呢,我就說你剛纔怎麼用的是招魂儀式,而並非是什麼驅鬼儀式,原來是怎麼回事。”
“哎呦,糟了,我答應替他們討要賣身契的,該死的,我剛纔只顧着生氣了,竟然把這件事情給忘了,不行,我還要再回去幫他們一下,免得趙剝皮又去禍害那些人。”
“好了,你就安心坐在這裡喝酒吧!那些人已經要到自己的賣身契了,賣身契也已經被他們燒掉了,趙剝皮的家早被他們搬光了,現在他一個人正趴在在家院子裡哭着呢。”
“原來這樣啊!對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張天師一臉好奇的看着劉守財,劉守財笑了笑後,便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了張天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