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警察局，席若雲纔想起自己買的蛋糕落在公交車上了，不由得有些可惜。
不過就剛纔發生的糾紛，如果她把盒子拿回家，也會發現裡面的蛋糕全被摔爛了。
“你先喝點水吧。”一個穿着制服的警員拿了一個一次性紙杯，給席若雲接了一杯水。
長得漂亮的女人總是會有些優待的，更何況只是看她和那個孕婦的表現，警察們大概就知道了是怎麼回事。
像是這種蠻不講理的潑婦，他們當警察得見得多了，自然知道該怎麼處理。
不過如果爲了儘快了事，多少要讓席若雲吃點虧了。
“謝謝。”
席若雲和猥瑣男以及他的老婆被帶到了同一個房間裡，沒過多久，就又進來一個警察。
這個警察似乎是負責做筆錄的，剛纔出警的那幾個警察中沒有他。
“警察同.志，你們可不能偏心，她是壞人，竟然還給她水喝？依我看就應該把她關監獄裡，關到她認錯爲止！”
瘋婆子的面前也有杯溫水，算是對孕婦的特殊照顧了，以至於這個女人還真的把自己當回事兒了，以爲就連警察們都不敢惹她。
“閉嘴，這裡是你說了算麼？”
做筆錄的警察可不吃她這套，直接就呵斥道。
“她剛纔打我，全車的人可是都看到了，你不會是因爲她長得好看，就想包庇她吧？”
瘋婆子還不服氣。
“而且她還打了我老公，並且污衊他耍流氓，我們要求她賠醫藥費還有那叫什麼來着……”
女人想了半天，才磕磕巴巴地說道。
“精神……精神損失費！對！一定要讓她賠償！”
席若雲氣定神閒地聽着這個女人胡說八道，心想原來現在還有這樣對法律完全一竅不通的人。
她一點都不慌，既然來了警察局，索性也就不着急了。
先聽聽看，這個女人還能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
不過席若雲不着急，並不代表警察們不着急啊，做筆錄的警察沒好氣地吼了一句：“說完了麼？那你是想要私了，還是想要走程序訴訟？”
“啥是走程序？打官司麼？”瘋婆子眨了眨眼睛，她只想要錢，當然不想打官司，於是就說道，“我們要私了！”
警察又看向了席若雲。
“走程序吧，我申請民事訴訟。”
“你可想好了，真要鬧到法庭上去，你就要進監獄了！”
孕婦見席若雲要打官司，也有些不知所措，現在她開始懷疑對方說的是真的了，自家的老公很可能在公交上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但是事情已經鬧到了警察局，也容不得她後悔了，這個孕婦雖然心裡也沒底，但還是揚起了頭，想要嚇唬席若雲。
“你現在不依不饒的，到時候還是你吃虧，誣陷罪可是很嚴重的！”
不過讓瘋女人失望的是，席若雲聽完她的話之後臉上並沒有出現懼怕或者慌張的情緒。
席若雲又不是被嚇大的，從進入警察局開始，她始終都表現得很淡定。
更何況他們這種糾紛，根本就不構成刑事案件，所以說這對夫妻倆都是法盲，竟然還敢在警察局裡如此理直氣壯。
“你老公在公交車上對我做的那些事，我一定會追究到底。”席若雲擡眸掃了一眼面前的大肚子孕婦，語氣越發冰冷。
“你……”
就在她們僵持的時候，席若雲忽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咦，這不是大嫂麼，你怎麼會在這裡？”
席若雲轉過頭去，發現宋楚尋正站在審訊室的門口，一臉好奇地望着自己。
這句話也正是席若雲想問的，她似乎記得司凌睿說過，宋楚尋是體制內的人，不過好像是刑警啊，怎麼會出現在這小小的派出所裡？
宋楚尋之前確實是刑警，不過前段時間他惹他們家老爺子不高興了，於是老爺子一怒之下，就把他發配到地方的派出所來。
目的就是讓他好好反省一下。
宋楚尋有苦說不出，每天調節的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早就煩透了。
這不，他剛出去透了透風，回來之後同事和他說又發生了一起糾紛，本來宋楚尋不想管的，不過卻意外地看到了席若雲竟然坐在這裡。
同樣吃驚的還有等着席若雲賠錢的孕婦。
這個警察竟然叫她“嫂子？”
對於像是他們這種階層的人來說，認識個警察就已經是天大的後臺了。
所以孕婦和她的色狼老公在發現席若雲和門口的警察認識之後，就有些驚慌。
“我碰到色狼了。”席若雲輕描淡寫地說着，“來做個筆錄，而且剛纔那邊那個女人還打我，現在還要敲詐。”
“你說誰敲詐？”孕婦有些坐不住了，現在的情況明顯對他們不利，“警察同.志，你可不能因爲認識這個女人就袒護她，她剛纔在車上打我的時候，好多人都看到了！”
有些人犯了錯，是永遠不會從自己身上找原因的。
這個孕婦只記得席若雲打她，卻不記得是自己先動的手，如果她不發瘋，席若雲也不會反擊。
席若雲有些倦了，淡淡地說道：“小五，這事你也別摻和了，就走正規程序就好，公交車上應該有錄像可以還原事情的經過，你們應該有那個公交的車牌吧？”
“放心，我會處理的。”宋楚尋對着一旁的同事招了招手，和對方耳語了幾句，然後自己也暫時離開了審訊室。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當然要第一時間通知司凌睿。
否則萬一讓對方知道了，他要是知情不報，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而且宋楚尋剛纔無意間還看到席若雲的手背上有幾道觸目驚心的紅痕，這如果讓司凌睿看到，還不得心疼死？
所以他出門之後，第一時間就給司凌睿打了電話。
“喂？”還在公司加班的司凌睿接到了宋楚尋的電話，微微有些詫異，“什麼事？”
“大嫂現在在我們所裡呢，你快點過來吧。”
“她怎麼了？”
司凌睿心中一驚，宋楚尋經手的可都是重大的刑事案件，席若雲怎麼會在那裡？
“你先別緊張。”宋楚尋摸了摸鼻子，才意識到司凌睿誤會了，急忙解釋道：“我現在調職了，就在普通的社區派出所，大嫂坐公交車的時候和別人起了點衝突，現在正做筆錄呢。”
“地址給我。”司凌睿說着，已經站起身拿着外套衝出了辦公室。
……
“整個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的，我先是發現了他對我做出了一些不禮貌的舉動，於是就打了他一個耳光，然後他的老婆不由分說就上來打我，還要撓花我的臉，所以我才反擊的。”
席若雲冷靜地把整個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然後在筆錄上籤了自己的大名。
而接下來，警察給那對夫婦做筆錄的時候，可就沒有那麼順利了。
瘋婆子其實就是想要錢而已，但是現在情況已經不是她能掌控得了的，所以方寸大亂，根本就不肯配合民警做筆錄。
等到司凌睿按照宋楚尋給他的地址找到這個派出所的時候，就看到插着腰站在審訊室中央破口大罵的瘋婆子。
“您找誰？無關人等是不能……”
一個小警察見司凌睿要硬闖，跑過來試圖阻攔，不過被宋楚尋叫住了。
“是我讓他來的，當事人家屬。”
“凌睿。”席若雲看到司凌睿，就站起來走到了他身邊，不過卻是故意把受傷了的那隻手背藏在了身後。
她的這個小舉動還是被司凌睿發覺了。
男人的目光中露出一絲心疼，轉身看向了還在吵鬧的瘋女人。
“是她打了你？”
司凌睿在來的路上已經從宋楚尋那裡把事情的經過都瞭解得差不多了。
“嗯。”席若雲點了點頭。
司凌睿又把視線轉向了那個男人，不同於看向瘋婆子時的厭惡，現在他看着對方的眼神，根本就不像是在看一個活人。
“他哪隻手碰的你？”
“……”席若雲有些無語，心想司凌睿是不是氣糊塗了，她怎麼可能記得這種事。
“那就兩隻都剁了吧。”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整個審訊室內的人都能聽到。
那個猥瑣男更是倒吸了一口冷氣，縮到他老婆身後去了。
“警察同.志你們看到了吧，他一來就喊打喊殺的，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瘋婆子也害怕，不過她仗着自己懷着孩子，總是對面前這個臉色不善的男人有些懼怕，但還是抱着一絲僥倖。
一般的男人是不會打女人的，更何況還是孕婦。
不過司凌睿不打女人，並不意味着他會放過膽敢輕薄席若雲的流氓。
“你放心，在你走出這裡之前，我不會動你的。”
“你……”瘋婆子看到了司凌睿的眼神，莫名地一陣心慌，“我要是有一點閃失，你也會有責任的……”
“哦？那你有證據麼？”
他一擡眼皮，從幽深的黑眸中迸發出兇光，嚇得瘋婆子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
那樣的眼神，讓她毫不懷疑，只要自己再多說一句話，就會被這個男人殺掉。
司凌睿輕蔑地瞥了一眼這個瞬間慫了的粗鄙女人，轉過身看到了審訊室旁邊有個小房間。
應該是警員們平時休息的地方。
“小五，那裡面有監控麼？”司凌睿歪着頭活動了下手指，當着一衆警察的面竟然毫不掩飾周身的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