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一個人影,一閃而逝,再次消失。
而綺博彥胸口已經多了一道血流,整個人目光暗淡,砰然倒地,顯然已經身死。在場衆人,看到綺博彥身死,頓時一片譁然,而風老祖的身形再次歸爲原位,面容平靜,似乎眼前消失的本不是一條生命一般。
“怎麼會這樣?”綺年虎眼神驚瞪,瞬間起身,指着風老祖對蕭蕭嘶吼道:“比鬥之前,有言在先,不得惡意取人性命,否則便取消資格,判定爲輸。風老祖,他是我凜風島之人,你怎麼能直接下殺手!”
此刻,綺年虎恐怕也沒想到自己這一戰會輸。本來,在他的計算當中,這一局如若綺尊榮上場,那綺博彥輸了便輸了,可是沒想到眼前風老祖,卻如此厲害。三局兩輸,再加上綺尊榮還在場,這一戰,綺年虎明顯已經處於弱勢。
風老祖面容平靜,輕聲開口道:“風影刀只殺該殺之人,他該死。”
該死?
在場人恐怕都沒想到風老祖會如此迴應。
“風老祖,你這是什麼意思?”綺年虎聽到風老祖的話音,頓時回聲質問道。
在場圍觀之人,絕大多數都是凜風島之人。風老祖如此出手狠辣,確實打破了島主爭奪之戰的規則。可是,風老祖卻是綺博彥乃是該殺之人,在場頓時再次議論開了。
風老祖輕眯雙眼,看向上方綺尊榮的方向,在綺尊榮點頭之後,風老祖纔看向綺年虎冷聲開口道:“幾日前,島主曾經帶回來一具屍體,那一具屍體胸口被烈焰所傷。從外表上來看,的確有八九成的把握,對方是死於那一道傷口。不過,島主覺得事有蹊蹺,就命我查看屍體,在經過我的檢查之後,我得出的結論是,死者胸前的傷口的確極重,但是下手之人在出手的最後一刻,收住了絕大部分元氣,以至於死者還有一線生機。一名半仙之體,只要有一線生機,自然便有活路。可是,這一名半仙之體的年輕人,卻是死了。而在我探查了死者全身之後,才發現,死者真正的死因是被一道元氣震碎了心臟。想來,我所說的死者,和下手之人,迦南島蔡管事應該知道。”
死者和下手之人。
蔡武聽着這些經過,早已經瞪大了眼睛,面容赤紅無比,顯然正陷入悲痛和震怒之中。
風老祖直接點頭道:“不錯,死者便是令郎蔡奇峰,而第一道烈焰傷口,乃是蜀山空溟峰李峰主所謂。當日,李峰主被大小姐邀請,前來凜風島,在船上卻受到令郎的半夜騷擾。令郎的秉性,想來蔡管事也知道,他既然半夜騷擾李峰主要做的什麼事,自然也不必多說了。就算,李峰主真的殺了令郎,恐怕也怪不得李峰主。”
“不錯。”蔡武咬牙冷聲迴應,開口道:“犬子騷擾蜀山峰主,欲行不軌,就算死了,也是咎由自取。但是身爲其父,殺子之仇,不共戴天,我卻不得不爲子報仇。而凜風島綺家,乃是我迦南島聯姻之島,可是綺尊榮卻想要攀附蜀山空溟峰,私藏犬子屍身,掩蓋此事,不顧我們兩島聯姻之情,自然也怪不得我不顧以往的情面。”
風老祖點頭,開口迴應道:“不錯。殺子之仇,不共戴天。我凜風島島主娶的又是蔡管事的妹妹,兩島聯姻,數百年的交情,如若我凜風島真要攀附蜀山,而不顧兩島聯姻之情,自然是我凜風島的不對,蔡管事想要如何,我凜風島也自當受着。可是,當日事有蹊蹺,島主見到令郎屍體,便開始命我調查此事。而從屍體上來看,第一道傷口,乃是李峰主所傷,卻並沒有取其性命。”
果然,當時那一劍我及時收回來了,沒有要的了蔡奇峰的性命。不過,此刻大致事情,我也已經大致知曉,就在剛纔釋心龍也在那一名偷襲劉易陽的凜風島修士身上,取得了不少消息。
“可是,我兒子最後還是死了。死在她的追殺中。”蔡武咬牙嘶吼道。
風老祖輕哼,搖頭道:“不,你錯了。令郎並不是死於李峰主之手。我先前說過了,令郎真正死因是被一道元氣震碎了心臟。而根據我的查探,這兩道元氣雖然同爲烈焰之力,卻並非一人所爲。”
“你這是什麼意思?”蔡武一下子睜大了眼睛。
風老祖冷聲開口道:“蔡管事,沒聽明白嗎?令郎是死於烈焰之力,卻並非李峰主那道烈焰之力,而是另外一道烈焰之力。李峰主烈焰之力,極爲獨特,乃是黑炎天火,想來應該是她那把仙劍傷了令郎。而令郎死於的卻是另外一種普通的烈焰之力。再根據當時的情形,以及在場的人,包括那股烈焰之力的氣息,我可以判定,真正取令郎性命之人,乃是綺博彥。我先前說過,綺博彥乃是該死之人。我凜風島和迦南島數百年的聯姻之情,他爲了扶持綺年虎上位,分化島主和迦南島的關係,出手擊殺令郎,你說該死不該死?”
此刻,風老祖將事情說完整,蔡武頓時一臉不可置信得看向綺年虎。綺年虎一見到這目光,頓時瞪大了眼睛,開口道:“蔡兄,不要誤會,我真不知道此事。不對,是風老祖瞎說的,你切莫聽他胡言。”
圍觀的綺家人,已經議論紛紛。本來,很多人因爲綺尊榮讓位給女婿的謠言而支持綺年虎的,卻沒想到綺年虎爲了奪取島主之位,卻不顧和迦南島聯姻之情,殺害蔡武的獨子,頓時綺年虎的形象在衆人眼中大打折扣,很多人也漸漸改了口風,低聲唾罵起來。
“綺年虎,你……你還我兒子命來。”事情已經說開,蔡武看眼前情形,自然不會覺得風老祖所言有假,頓時大叫着就要和綺年虎動手。
而就在蔡武準備爆發的那一刻,一旁徐煥新頓時擋在了蔡武面前,開口道:“蔡兄,切莫聽信別人挑撥。此事,還有待查證,難道這些事只憑借風老祖一人之言,就可以妄下定論?”
的確,只憑借一人一言,誰也難定真假。可是蔡武卻依舊赤紅着臉,一臉誓不罷休的樣子。
“對,蔡兄。此事還有待查證,不管真假,我都會給蔡兄一個交代。”綺年虎也連忙開口道。
蔡武握緊了拳頭,看着綺年虎,又看向風老祖,最終一轉身,來到臺中,嘶聲開口道:“今日事畢,凜風島不給我迦南島一個交代,我迦南島定當誓不罷休。”
事情,總算被緩住了。釋心龍在一旁詢問我要不要直接把那名被審問的證人帶上來,我直接搖了搖頭,眼前情形,還用不到此人,畢竟一切似乎都在綺尊榮的掌控之中。
“蕭公子。”徐煥新見蔡武終於暫時緩住了,頓時轉身看向蕭蕭開口道:“比武之前,早有約定,不得妄下殺手。風老祖卻一擊必殺,顯然是惡意爲之,至於綺博彥到底該不該死,卻也不能任他一人所言。規矩便是規矩,所以這一局,風老祖,算不得贏。”
此刻,徐煥新開口,下面頓時有人符合,特別是綺年虎的死忠,頓時大聲開口叫了起來。至於其它人,絕大多數也是看熱鬧,只是議論紛紛,並未偏向誰。
風老祖看向蕭蕭,開口道:“蕭公子,風影刀出手,從不留手,這是家師所定,本人不得違背。”
“我明白了。”一身青衣的蕭蕭,輕眯雙眼,掃視地上的綺博彥,沉默了片刻開口道:“風影刀之名,家師也有耳聞。此局本該風老祖勝,不過規矩卻也不得貿然打破,這一戰算平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