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麗當即變了臉,“怎麼辦,智輝,這次我也沒辦法了……”
白智輝擰着眉頭,一言不發坐在沙發上,“二爺,他們開始砸門了!”
“讓他們進來!”
隨即白氏的6名股東進到大廳,個個臉色陰沉。
齊麗親自沏好茶水,無人領情。
“一夜之間白氏就變了天!你們一家代表的是咱們白氏的門面,你看看現在網上都是怎麼說的,公的好吃懶做,強佔侄女的遺產,母的投鼠忌器,事從老鴇,我都看不下去了!”
“我們白氏主從醫療器械和中醫飲片,每賣出一單都是積善積德,這麼多年建立起來的美譽全毀了!你們必須給個交代!”
“當初大少爺做主擱置了上百萬的回款不收,如今股價大跌,這錢你馬上收回來!”
“我當初就反對你們排擠大小姐,現在看到了吧,人家不僅讓南秋蔓火了,自己也火了!大小姐現在就是活生生的招牌,她要是我們白氏的總裁,我們白氏怎麼可能變成這樣啊?!”
“你就知道馬後炮,當初不是投票決定的嗎?你不是也投票了嗎?現在當務之急是解決這場信譽危機!如果解決不了,你們就是磕頭也要把大小姐請回來啊!”
“是啊!只要大小姐開口,這件事就可以變成你們的家務事,你們看看現在網上都怎麼罵你們的,人妖,太監,老鴇和瑤姐這種低級的詞彙都擡出來了,罵你們是活該,但是不能影響到公司的利益,影響到我們大家的利益!”
“對!我們爲白氏辛辛苦苦這麼多年,你們得給個交代!”
“是的,今天必須給個交代!要是沒有能力就拆分公司,股價按照原有的給!”
幾名股東七嘴八舌表示不滿,白智輝坐在沙發上猛抽菸不表態。
白文澤聽到拆分公司,當即甩臉子,“放屁!你們這幾個老傢伙,分錢的時候是哈巴狗,現在公司遇到危機你們就想着拆家,沒門!公司我最大,聽我的!”
其中一名股東站起身說:“我們現在過來就是聽你的啊,你倒是給個解決的方案啊!”
另一名極其不屑,“先把你放在外面的賬收回來再說吧!”
“別吵了!”齊麗站出來,“網上的噴子只會說髒話,你們何必放在心上,公事還是得去公司談,我們現在回白氏,聯繫公關部經理一起想想辦法怎麼處理,請你們相信,這次危機我們一定能挺過去。”
白智輝坐在沙發上猛抽菸,他起身衝白文澤說:“現在你是白氏的總裁,還讓你媽替你回公司嗎?你跟股東們回去。”
齊麗不忍兒子遭罪,“智輝,文澤還有傷。”
白智輝扔下菸蒂,“他只是傷了手。”
白文澤生怕別人以爲他還傷了別的地方,立馬站起身,“對,我只是右手骨折而已,小毛病不礙事!不影響我回公司,我們現在就回去!”
他帶隊走在最前面,幾名股東也沒再說什麼,一羣人離開老宅。
白智輝轉身走進洗手間,鎖門的瞬間臉色徒然陰狠起來,他翻到備註爲保險推銷的號碼,撥出去。
“這邊不行了,必須拋,買兩張機票,我要出去躲躲。”
*
婉居一大清早就收到了一堆賀禮,有鮮花名酒,燕窩魚翅,甚至還有人在祝賀信中直接寫上股份,這白兮當然不敢收,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
看着佔滿半個大廳的賀禮,白兮無奈道:“許秘,把送禮名單整理好,公司開業的時候給他們發邀請函。”
“爲什麼別人的禮物都收,我的禮物你不要?”周承笙走下樓,他一夜未眠,折騰齊淵連夜從海城送來一對羊脂玉鐲,他知道白兮最喜歡羊脂玉,可是她看都不看一眼就塞給了周佐。
白兮走進廚房,“人家圖利,你圖什麼?”
“我是商人,當然也圖利。”他坐在吧檯上,“你煮什麼,我沒吃東西沒力氣走。”
白兮打開冰箱取出一盒食材,“我給你煮碗麪,吃完滾嗎?”
周承笙嘴角上揚,陰鬱的心情一掃而光,“周氏發出的合作邀約,真不考慮?”
她頭也不回的拒絕,“不考慮。”
“白兮,談公事的時候不要帶私人感情。”
“我對周先生可沒有私人感情。”她切的菜板咚咚直響。
周承笙食指摩挲着下顎,他打開相機,拍下白兮的背影,除了結婚證上的照片,他們倆一張合照都沒有。
說來也好笑,就連婚紗照都是她一個人拍的,大婚當天的迎賓照片,她是真的,他是P的。
他將照片設爲屏保,“周氏誠心想跟南秋蔓合作,有條件你可以提。”
白兮將切好的苦瓜放入沸水裡,“周先生平時都這個態度跟人談合作?”
她拽拽的斜了他一眼,“現在我是甲方媽媽。”巴結着跟她合作的排長隊呢。
周佐杵在一旁,將嘴抿的緊緊的,生怕表情管理不到位,能看到笙哥吃癟的樣子本就稀奇,偏偏白兮次次讓他癟的不行。
周承笙悶笑,自從他擔任周氏集團總裁,他從沒主動求過誰合作,都是乙丙丁眼巴巴着跟他談生意。
周氏也不是非南秋蔓不可,是周承笙非白兮不可,他願意給她這個面子。
“白總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
白兮攪動着麪條,“不着急,等周先生吃完麪再說。”
吧檯離竈臺有段距離,周承笙看不到白兮在煮什麼,隱隱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他安靜的等着,除了上次的蛋糕,他還沒有嘗過白兮的廚藝,心裡帶着期待。
白兮一邊攪動着麪條,一邊刷微博,熱搜上週承笙的名字都被白智輝一家四口所取代。
公司門口蹲着一批直播網紅,白氏的牌匾上被人掛了橫幅
——白氏總裁白又白,疲軟無力起不來,喜狗繩,愛鐵鏈,霹靂吧啦就早泄!
白兮揚起嘴角,這是白文澤的死穴,做了幾十年的皇太子夢,結果登基之日卻成了太監。
最解恨的報仇方法不是殺人見血,而是殺人誅心。
白兮蓋住手機,從碗櫃裡捧出一海碗,比她頭都大。
然後在周承笙的注視下從冰箱裡取出一捆香菜,霎時,周承笙整張臉都下沉了。
白兮先將煮好的麪條盛入海碗中,沒鹽沒油,再撒上一圈沒洗的香菜,最後將熬好的苦瓜汁過濾成麪湯,端到周承笙面前。
周佐慌張勸阻,“白小姐,笙哥他對……”白兮比了個噓的手勢,她當然知道周承笙對香菜過敏,碰一下全身紅疹,嚴重的時候還住過院。
上一世,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在涼拌菜裡放了香菜,他因爲這件事情掀翻了整張桌子,此後再沒碰過她做的飯菜。
白兮提着裙角坐在周承笙對面,“這是我第一次給男人煮麪條。”
她雙手搭着下巴,一雙水汪汪的杏眼彷彿鑲了無數星辰,要是沒有這碗礙眼的面,他幾乎要相信白兮還像從前一樣愛他愛到癡狂。
周承笙用筷子攪麪條,“你想讓我進醫院還是進墳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