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茂晟看着劉杏花的樣子，心酸得眼圈一下子就紅了。葛雪晶接過林茂晟手中的花，放在牀頭櫃上。
林茂晟走過去拉着劉杏花的手：“杏花，你認得我嗎？是我，林茂晟。”
劉杏花不再啊啊地叫着，她盯着林茂晟看，淚水大滴大滴地流了下來。林茂晟看着劉杏花百感交集，他一下抱過劉杏花：“杏花，我是林茂晟。我是林茂晟。我來看你來了。”說完，淚流滿面。
在場的人無不動容。劉杏花抓着林茂晟的衣服，突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這時，張蘭草和醫生進來。
張蘭草衝馮宗正，囁嚅地打着招呼：“馮書記，你們大夥來了。”
馮宗正衝張蘭草：“嫂子，我們和林總來看看杏花。”
醫生衝馮宗正及病房裡的人點了點頭，醫生走到劉杏花跟前，問了些問題，又讓劉杏花動了動胳膊，又看了看眼睛，回頭發對屋內的人說，患者恢復得挺好，再這樣下去，不久就會出院的。
馮宗正握住醫生的手，表示非常感謝。
醫生和馮宗正說：“這只是剛恢復，還要觀察，不過應該有很大的希望。”
馮宗正用力地點了點頭，再次握緊醫生的手。
林茂晟來到津貢住了多天，除了考察些項目外，每天都要去醫院看看劉杏花，塞給給劉富貴一張50萬元的銀行卡，劉富貴說什麼也不要，說他這輩子都還不起。林茂晟說不用還，劉富貴說不用還就更不能要了。林茂晟犟不過劉富貴，也沒免強。最後林茂晟偷偷在劉杏花醫院的賬戶上存了10萬塊錢，並留下了他的電話，和醫生說，如果治病的錢不夠，打電話給他。辦妥這些事，考察得也差不多了，林茂晟在回香港前，接受了縣紀委調查組的談話。
縣紀委談話室，一張辦公桌旁坐着馮宗正、鄭旭。馮宗正詢問，鄭旭記錄。林茂晟坐對面正接受調查詢問。
林茂晟：“整個過程我在香港就和葛主任他們詳細說過了，就是這樣，杏花後來怕賬在她那裡被商佔發他們發現，就寄給了我。”
馮宗正：“爲什麼我們上次去，你沒有說呢？”
林茂晟：“那時我對紀委不太信任，所以沒有把全部證據給你們，還望理解。另外，說實話，我也是怕把證據給你們，如果你們再包庇商佔發他們，我手中就什麼證據都沒有了。”
馮宗正：“林總，你說的這些很重要。上次去香港我們也是沒把話說清楚，我們也有責任。”
林茂晟：“當時除了對你們不信任，我也是有苦難言。我收到了商佔發的威脅信恐嚇信，我在明處，他們在暗處，我不知他們會對我採取什麼手段，我不得不防。”
馮宗正：“你和商家輝在經濟上還有哪些往來？”
林茂晟：“如果說經濟賬就得從頭說起……”
那天的談話進行了一天，晚餐後，馮宗正派人把林茂晟送到了寶雲市機場。
送走林茂晟，馮宗正和閆志勇開始了案情研討。
馮宗正的辦公桌上堆着林茂晟提供的賬本。
馮宗正：“通過看林茂晟提供的賬
目，我們發現，盧千喜給商家輝確實挪用了省市支持的建牧業縣專項資金170萬搞房地產開發。另外，盧千喜給商家輝做了假手續，天蓬種豬養殖基地幾年間直接套取國家補貼60萬元。”
閆志勇：“這對撬開盧千喜的嘴有重要意義。”
馮宗正：“盧千喜想讓小丁對楊傑下手，但沒想到會有這樣大的後果。”
閆志勇：“可人算不如天算，紙終究包不住火，他們沒得逞。”
馮宗正：“盧千喜以爲商家輝不說，楊傑不說，她就會高枕無憂。”
閆志勇：“可機關算盡，終於還是露出了馬腳。”
馮宗正：“層層面紗揭去，最終露出了真面目。證據確鑿，下一步，針對商家輝和盧千喜的談話我們要把證言做實。”
馮宗正和閆志勇就有關談話的細節，對調查組又做了進一步的部署。次日馮宗正和鄭旭與商家輝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談話。
談話室內，馮宗正和鄭旭坐在桌旁。馮宗正談話，鄭旭做筆錄。商家輝坐在馮宗正和鄭旭的對面。
馮宗正：“商家輝，你的案子已馬上進入司法程序，我今天來告訴你，想害楊傑的是盧千喜，證人已經歸案。”
商家輝有些激動，破口大罵：“盧千喜個biao子養的！她爲什麼要害楊傑？！爲什麼？！”
馮宗正：“因爲你什麼都沒說。”
商家輝：“正因爲我什麼都沒說，她才應安心。”
馮宗正：“那是你想的，盧千喜覺得你不說，但楊傑就未必可靠。”
商家輝：“盧千喜是怕楊傑把事情說了，就下了狠手？”
馮宗正點了點頭。
商家輝：“馮書記，我過去是做過一些對不起人民對不起黨的事。這些日子，呆在裡面我沒想的別的，我想我這一路走來的林林種種，我承認腳上的泡我自己走的。”
馮宗正：“沒選對路，不但你的腳走起了泡，你也把你兒子，把楊傑都帶到了溝裡。”
商家輝：“我現在想想真是後悔，害了自己和家人。我不是人！”說着，抽打自己的嘴巴。
鄭旭上前止制：“商局長，請你冷靜點。”
馮宗正：“商局長，別太激動了，有個事情，這個時候我可以告訴你了。”
商家輝瞪大了眼睛着着馮宗正，問：“馮書記，什麼事情？”
什麼事情馮宗正沒說，這也是談話的技巧處理。談完話後，商家輝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與馮宗正來到了寶雲市武警某醫院。
李師傅開着車。車駛進醫院。李師傅停好車。車上走下馮宗正、商家輝還有兩名便衣警察。警察警惕地四下看着，馮宗正和商家輝並排走向醫院大樓。兩名便衣警察一左一右，警覺而謹慎地跟着走他們身後。
寶雲市武警某醫院特護病房內，楊傑躺在病牀上，正在打吊針。
閆志勇比馮宗正他們先來一步，正和楊傑說商家輝要來看她，並讓她保持冷靜。
楊傑這裡爲了方便安全，除了武警便衣以外，馮宗正安排了趙豔如在這裡。趙豔如聽說馮
宗正他們要來，她早早就把洗好的水果放到牀頭櫃上的盤子裡。
楊傑有淚水流出，很虛弱地說：“是我和老商對不起組織，你們對我們這樣好，我真是後悔死了。”
閆志勇：“別太激動了，養好病就能出院了……”
進了醫院大樓，商家輝、馮宗正在前面走，兩名便衣警察一左一右，跟在後邊。拐過一個走廊，前面是一個特護病房。
馮宗正和商家輝來到特護病房外，可見門外有兩名便衣。兩名便衣向馮宗正點了點頭，把門推開。
馮宗正和商家輝進屋，跟來的兩名便衣留在了門外。
商家輝一進屋，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病牀上躺着的竟然是楊傑，這是他做夢也沒想到的。
商家輝看了一眼馮宗正。
馮宗正說：“那是楊傑，她大命不死。”
楊傑哭，邊哭邊和商家輝說：“老商，老商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裡見面。”
商家輝一下抱住楊傑，流淚滿面，邊流淚邊和楊傑說：“對不起！楊傑，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兒子。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楊傑：“我以爲今生我們再無緣相見了。可沒想到，真的沒想到，我還活着，我還能見到你。”
商家輝：“楊傑，對不起。”
楊傑：“兒子還好嗎？我好長時間沒見到他了。”
商家輝：“馮書記說，現在兒子情緒挺穩定的。我們的案子很快進入司法程序了。如果判了刑，我一定好好改造。”
此情此景，趙豔如有些動容。
楊傑：“老商，我之所以撿條命，全靠馮書記和紀委的人。要不是他們，我們早就陰陽兩世了。”
商家輝聽楊傑這樣說，轉過身一下就跪在了馮宗正和閆志勇面前，邊道歉邊抽打着自己的嘴巴。
商家輝：“馮書記，閆局長，我對不起你們，對不起黨，對不起人民。馮書記，我真不是人，我不是人……”
馮宗正拽着商家輝：“商家輝，你趕緊起來你。”
閆志勇也往起拽商家輝：“幹什麼這是，快起來。”
馮宗正和閆志勇拉起商家輝。
楊傑衝商家輝：“老商，我這命是紀委給的呀。”
商家輝衝馮宗正和閆志勇一個勁地道歉：“馮書記、閆局長，對不起，真是對不起。”
馮宗正：“老商，我不想說太多，這是在醫院，但如果你還有良知，如果你還念着妻子兒子，你知道你該做什麼。”
閆志勇遞過紙巾。
商家輝用紙巾擦了擦眼淚，用力地點了點頭，說道：“馮書記，我明白我該怎麼做了。”
見面是短暫的，觸動是深刻的。
見過面後，就在上車要往回返時，商家輝站在原地猶豫着，似乎不想上車。兩名便衣警察看着馮宗正，意思是動手還是不動手。馮宗正裝做沒看見和商家輝說：“上車走吧。”
商家輝：“馮書記，回去前，我想單獨問你兩個問題，可以嗎？”
馮宗正：“什麼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