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怎麼個燒法?大點火攻,讓馮宗正早點滾蛋。盧千喜心裡想着。但還沒等盧千喜開口,曾大禹說話了。
曾大禹:“現在商家輝的妻子楊傑讓調查組害死了,商家輝還不知道呢。”
陳主任的臉色馬上就變了,說道:“這事太可怕了。一個縣紀委怎麼在辦案中草菅人命呢?”
盧千喜:“這事紀委書記無論如何也脫離不了關係。”
陳主任有點着急:“這個馮宗正是怎麼搞的?”
盧千喜:“誰說不是,你說馮書記辦案也不能把人往死裡整吧。”
陳主任聽盧千喜這麼說話,覺着聽着有點彆扭,他看了看盧千喜。盧千喜正千嬌百媚地看着他。
曾大禹見火燒得差不多了,話題一轉說道:“咱們喝酒,過生日,不愉快的事今天先不說。”
盧千喜也隨聲付合道:“對,喝酒,喝酒……”
陳主任端起杯子:“好,今天喝個痛快。”
三人推杯換盞,一直喝到很晚,也商量到很晚。如何用楊傑的事影響商家輝三人費盡了腦子。
楊傑又出事,商家輝完全不知。他在紀委培訓中心兩規室內正接受詢問。
馮宗正、鄭旭坐在桌子的一旁。商家輝坐在另一旁。
筆記本電腦中正播放光盤:
津貢某賓館某房間內,林茂晟、劉杏花正在親熱,商佔髮帶着胖子和瘦子突突然闖進屋。胖子卸下暗藏棚頂的攝相頭。商佔發什麼也沒說,只是衝林茂晟和劉杏花得意地笑着。林茂晟跪在牀上求饒。劉杏花憤恨地看着商佔發。
看完這段錄相,鄭旭點了電腦上的暫停,畫面定格。
商家輝看傻了眼,他呆在那裡,他不知道紀委是怎麼搞到的這些錄相,他也不知道紀委究竟掌握自己多少事,一時間有些懵。
就在三個人都沉默,在心裡揣測對方時,有人敲門。鄭旭走出去,不一會兒又走進來,衝馮宗正耳語。
馮宗正說:“讓他進來吧。”
鄭旭走出去,陳主任和助手甲、乙進屋。甲、乙帶着攝像機。
馮宗正客氣地起身與陳主任握手:“陳主任,真是很敬業啊。”
陳主任也客氣地與馮宗正握手,回道:“應該的,這也是工作需要。”
商家輝看到陳主任。陳主任看了商家輝一眼,衝商家輝說:“對於採訪別有啥壓力,這也是我們的工作。”
助手甲、乙架起攝像機,調黑白平衡,找着角度。
陳主任對馮宗正說:“馮書記,你們進行,進行吧。”說着走攝像機鏡頭處看了看,又走到商家輝跟前說:“商局長,你得這樣坐,對再往左一點,好,就這樣,手放下,別抱着膀子,這樣不嚴肅。”說着,把商家輝的手又正了正,之後,商家輝發現手中多了一個紙條,商家輝看着陳主任,表情有些不自然,可陳主任仍就面帶笑容地擺弄着他的坐姿。
馮宗正本來就不怎麼同意採訪,因爲董學軍同意,別外和陳主任是曾經的同事,沒辦法拒絕。但陳主任這麼一擺弄,馮宗正怕影響對商家輝的談話,馮宗正忍
不住地對陳主任說:“陳主任,商局長愛怎麼坐就怎麼坐吧。”
陳主任:“好好好,馮書記,你們可以進行了。”
陳主任衝助手甲、乙說:“我來錄像,你們到外邊等我就行。”之後,陳主任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商家輝。商家輝心領神會,把兩手插進褲子兜裡,實際上是把紙團放入褲子兜裡。
馮宗正接着詢問,鄭旭在電腦上做筆錄。
馮宗正:“商局長,你應該知道這個錄相里的事情發生之後,商佔發做了什麼吧?”
商家輝慢吞吞地說:“我,我不知道。”
馮宗正想了想,說:“好,就算你不知道。”馮宗正又看了看陳主任轉移了話題:“商局長,你在公安局工作這麼多年,爲縣裡的治安穩定也是做了貢獻的,但沒想到,快要退休了,出了這等子事,我真是替你有點惋惜。”
商家輝:“我有啥貢獻?現在我是罪人了。”
馮宗正:“你要相信組織會公正地處理此事。”
商家輝反問:“我能不相信嗎?”
馮宗正聽着商家輝反映還可以,他話題一轉問:“聽說某些領導有的在市裡買了房子,那你的房子在哪個小區呢?”
商家輝邊回答着馮宗正,邊想着陳主任此行的目的,所以馮宗正的話,他也沒太認真考慮,隨口說道:“植物園那邊。還不到100平。”
馮宗正緊接着又問:“植物園,100平,溼地公園旁的別墅400多平,北京、大連的房子多少平?你比我記得清楚吧。”
商家輝一時有點語塞:“我,我就植物園那邊有房子。別的地方沒有。”
馮宗正:“這不是你說有就有,說沒有就沒有的,這些房子的買房錢不說,裝修的錢呢?也得幾百萬吧。這錢哪兒來的呢?”
陳主任很自然地在那裡錄像。
商家輝:“錢是我兒子賺的。”
馮宗正:“商局長,都到這個時候了還說你兒子賺的。”
商家輝:“對呀,就是我兒子賺的。”
馮宗正:“那你說說那集團到底是誰的?”
商家輝看了看馮宗正,又看了看正在錄像的陳主任,商家輝不說話了。
馮宗正:“商局長,你在公安幹了二十多年,當然明白,許多事拖下去就會改變性質,當斷不斷,反受其害。有些事情,恐怕早說清楚比晚說清楚要好,不想說清楚或說不清楚,到頭來都是自己害自己,你說是不是?”
商家輝聽着馮宗正的話,不想再說了,他拽了拽自己的頭髮:“我頭疼,我的頭好疼。”說着,站起來,把頭撞向牆。
陳主任一把拉住,衝商家輝說:“商局長,你得忍着點,我們還沒采訪呢。”
商家輝大聲地衝陳主任:“我忍不了了!我頭疼!”
陳主任着看商家輝又看看馮宗正。
商家輝頭疼,這次談話很早就結束了。不然,馮宗正也不打算多問了,有陳主任在,詢問起來很是彆扭。
畫面沒錄多少,個人訪談因商家輝頭疼沒有進行。陳主任他們返回了市裡。
商家輝在筆錄上籤完字和鄭旭說:“吃飯也別叫我,我要睡一會兒。”
馮宗正說要找個醫生看看。商家輝說不用,他這是老毛病。
馮宗正:“好吧,那就早點休息吧。”
馮宗正對商家輝的突然頭疼有些疑惑,鄭旭也覺得奇怪,這些天從沒聽說過商家輝頭疼。可這頭疼是摸不着看不到了,你也無法確定是真是假。馮宗正從培訓中心返回了紀委。鄭旭留守,今天,他和葛雪晶值班。
商家輝躺在牀上,聽到鄭旭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他迅速拿出陳主任給的紙團打開,只見上面寫:楊傑被調查組破害致死!
楊傑被調查組破害致死!?當商家輝看到這幾個字時,像是被誰給了當頭一棒,腦子嗡的一下,這回是真的疼了起來。這是怎麼回事?他親眼看到楊傑住在縣醫院,現在怎麼會死?!不!不可能!這不可能!但現在又有什麼不可能呢?商家輝痛苦地閉上眼睛,把紙條塞進嘴裡,嚥下!
有腳步聲,商家輝睜開眼睛,翻身坐在牀上。
鄭旭端着水杯走進來,身後跟着葛雪晶。
鄭旭衝商家輝說:“商局,這是清腦片。你吃兩片吧。”說着,把水杯和藥放到桌子上。
商家輝看着鄭旭,突然一下把水杯打翻在地。
葛雪晶、鄭旭被嚇了一跳。
鄭旭衝商家輝大聲地說:“商家輝,你在幹什麼?!”
商家輝站起來,衝鄭旭瞪着眼睛說:“我幹什麼?我要見馮宗正!”
鄭旭:“剛纔不是見到了嗎?”
商家輝眼睛都紅了,衝鄭旭一揮手,說道:“鄭旭,你別說沒用的,我就要見馮宗正!”
葛雪晶看商家輝臉色很難看,問:“商局長你是不是真病了?還是找醫生看看吧。”
商家輝歇斯底里喊:“我要見馮宗正!我要見馮宗正!我就要見馮宗正!”喊着喊着,商家輝昏厥過去。
鄭旭、葛雪晶急忙上前施救。
馮宗正聽了鄭旭的彙報,指示鄭旭,馬上把商家輝送進醫院,隨後,馮宗正趕往醫院。
商家輝躺在病牀上,周醫生掐着商家輝的人中。
鄭旭和葛雪晶焦慮地看着。
商家輝眼睛慢慢睜開,看着周醫生,又看了看鄭旭和葛雪晶。商家輝一字一句有些虛弱地說:“我要見馮宗正。”
鄭旭:“馮書記馬上就到。”
話聲剛落,馮宗正快速走進病房。馮宗正衝葛雪晶和周醫生問:“什麼情況?商家輝病了嗎?”
葛雪晶:“不知什麼情況,商家輝就是發瘋。”
周醫生衝馮宗正:“馮書記,看症狀商局長是急火功心,但沒大礙。我給他打了針。吃的藥也留下了。”
馮宗正衝周醫生:“周醫生,麻煩你了。”衝葛雪晶:“送送周醫生。”
周醫生邊和葛雪晶往出走,邊衝馮宗正說:“不客氣。”
商家輝沒有大礙,開了藥後,又返回了縣紀委培訓中心兩規室。
商家輝躺在牀上,幾近絕望的眼神看着馮宗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