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直鉤掛在山崖的薔薇花滴露出了幾滴透明無色的露珠,從不知名的方向流出了潺潺的山泉水,彙集成了一面水面鏡子,雲夢伊雪充滿恐懼地捂着頭,冷冷地苦笑着面對着眼前的水鏡,從口中不時地流露出痛苦的低吟聲,齊肩的散發也被無力的雙手撓亂,一副憔悴而無精打采的樣子從水中倒映而出,隨着時間的推移,伊雪抱緊頭部的力度也愈來愈大,**的聲音也漸漸加強,瞳孔猙獰地顯露在恐懼的面孔之上,苦笑,變成了撕心裂肺的痛苦。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我的頭會這麼痛啊!明明是那麼付出全部心血來殺死提線木偶!到現在確是什麼都沒有做到!像一個笨蛋一樣!沒有用處!”雲夢伊雪跪在了地上,雙手無力地反覆敲擊着自己被汗水浸溼的腦門,不斷地喊叫着。
這時,一個銀色的身影突然從天而降,伸出了一隻手。
雲夢伊雪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有氣無力地將自己的手放進了少年的手中,突然,少年像是沙子一樣被一陣風吹散,消失在了伊雪眼前……
“什麼啊!只是幻想嗎?虛假虛假虛假!”雲夢伊雪慢慢閉上了雙眼。
“就讓我來告訴你,這是怎麼一回事吧!”這時,一個令伊雪熟悉而顫抖的聲音突然響起:“教堂中殞滅的鐘聲再次響起,激發了我的悲憤與悲愴,搖曳的金色鐘擺使我想起修女們虛僞的禱告,灰暗的十字架上沉積着沉厚的灰塵,沒有任何作用的失敗品被釘在了頂端,痛苦地掙扎,最終無力地放下雙手,表情凍結了無辜,夕陽色的鮮血在空中蒸發,製成了石榴汁般的飲品,體內的罪惡與恐懼慢慢昇華,絕望讓殘忍被遺忘,羅剎的罪惡引發了悲鳴,地獄的大門渾濁着時間輪迴的糾纏,羈絆的一刻,像是被地獄的撒旦惡魔詛咒一般,失去的知覺,命運的結局懲罰早已寫好,迷茫中伸出的指尖最終觸碰到了地獄的鑰匙!”伊雪警覺地回頭,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是臉上卻顯得十分自然與不捨,面對眼前這個男人,她絕望地低下了頭,聲音繼續籠罩着山洞之中:“永別了!雲夢伊雪!之前的基因魔鏈的控制也只是熱身呢!不過呢,看在你多年來雖然什麼都沒有做到,但是卻很努力了,我給你一個痛快!”
朦朧之中,伊雪看清了眼前的身影,狂野派打發的領帶比毫不拘謹的晚禮服更加引人注目,金色的短髮矗立在一架閃耀着瞳孔中的罪惡的單片眼鏡之上,這就是亞森·卡星托爾。
“主人……”伊雪拖動着疲憊的身軀,用指尖戳着亞森的皮靴。
“別叫我主人了,因爲一會,你可是要去見上帝的啊!就在這撒旦的詛咒之下,祈禱吧!深淵之中被囚禁的靈魂啊!墮落吧!”亞森一下踢開了雲夢伊雪,從腰間抽出了一條佈滿了鐵鏽與金色顆粒的鎖鏈,沉重而**地走向伊雪:“就憑你也是基因歷史的產物嗎?”
雲夢伊雪不再掙扎,也不再發出痛苦的**,只是默默閉着眼等待死亡的降臨……
“說什麼基因歷史的產物,纔是可笑!噁心的朗誦結束了嗎?明明就是一個變態創造出的東西,這個變態卻來嘲笑曾經的自己嗎?總喜歡爲昨日的自己哭泣的傢伙,就等待着明日的譏笑吧!”一陣充滿着憤慨的聲音伴隨着腳步聲走進了山洞,兩把柯爾特M1911瞬間抵在了亞森的頭頂,數以萬計的傀儡線也環繞在他身旁,銀髮少年冷冷地說了一句:“聖潔的十字架的作用可不僅僅是讓你這種傢伙接受身旁!少發表你令人作嘔的演講了!”
亞森哽咽了一下說:“很不錯,奧施朗爾,不,應該叫做你,提線木偶,這麼輕而易舉地就找到了這裡,不愧是【深淵中無形的殺手傀儡師】,不過,我也早就預想到了!”說着,亞森嘆了一口氣,一道金黃色的光芒突然閃耀起來,奧斯洛立即閉上了雙眼,僅僅過了幾秒鐘,他就感覺到一股讓人不寒而顫的氣息。
“加強基因第18號【法蘭克的末世光芒】!”金色光芒突然消失,亞森站在了山洞另一角嘲諷:“將人體作爲光源體的加強基因,怎麼?對付你不夠了嗎?”
奧斯洛咬了咬牙,將雙手上的M1911轉了一個圈,然後突然向亞森開火,然後信誓旦旦地說:“你是不可能躲過長鋼軌子彈的吧!”
“加強基因第37號【***瑪利亞的洗禮】!”子彈突然在半空中化爲了露水,亞森不緊不慢地擺了擺手說:“改變物質的加強基因,你應該還沒有見過吧!”
銀髮少年望着眼前的亞森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趁着亞森解釋後的一剎那閃到了他身旁,這時,無數的白色傀儡線包圍了亞森。
“還真是固執而不知悔改的傢伙!加強基因第57號【蒼惶圓舞曲】!啓動!”突然,傀儡線像是舞曲伴奏的絲帶一樣突然有節奏地從亞森身上旋轉下來。
“可惡!根本就是沒有破綻的傢伙啊!”奧斯洛喘了喘氣說:“他就是【基因時代的***】嗎?好,既然這樣,就讓這裡,變成埋葬你靈魂的滑鐵盧吧!”銀髮少年說着衝了上去。
亞森依舊冷靜地搖了搖頭說:“一天內使用了兩次提線木偶,一定體力快要耗盡了吧!要知道,你的初代加強基因可是對於人體能量消耗很大的,我爲什麼知道這種事情呢?因爲,我可就是創造出你能力的人啊!我可是,創世神啊!”
“創世神?那麼,毀滅自己創造的傢伙,又是什麼創世神!”奧斯洛說着,連續向亞森開了三槍,三發灰色的9.44毫米子彈在亞森近在咫尺的地方飛去。
“不死之軀,加強基因最終末尾【撒旦的輪迴】!”三發子彈接連擊中了亞森的心臟,但是居然沒有任何作用!亞森,居然連血液都沒有流出來!
銀髮少年早已早已在一旁氣喘吁吁,但是亞森仍舊輕鬆地擡起了頭說:“好了,反擊的時候到了!加強基因第21號【月之祈禱的聖明】!”突然,亞森手上的鎖鏈變成了一道半月形的金黃色砍刀,末端閃耀着光輝,還沒等到奧斯洛反應過來,金黃色的砍刀,已被染成了鮮紅的血色!
“唔!這……到底是什麼?”銀髮少年捂住了肩膀上的傷口,嚥下了一股血流說。
身着黑色晚禮服的男人並沒有回答,只是繼續向奧斯洛走去,突然,跪倒在了地上,在於奧斯洛位置相同的肩膀位置,出現了一個傷口,亞森立即看向了身後的雲夢伊雪,然後立即拿出了一張Tab轉移卡說:“這次算你們走運!哼!你的時間,也不長了吧!看來,當初赫塞羅給我的Tab轉移卡還是和有作用的啊!提線木偶,我們遲早再見!”亞森說着消失在了一道深幽的光芒之中。
“你,是伊雪吧……”奧斯洛強忍着傷痛,伸出了沾滿血液的手。
一直佩戴化妝面具的雲夢伊雪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地抱着頭深蹲。
銀髮少年緩緩摘下了伊雪的面具,面對着伊雪痛苦的表情說:“真的是你,伊雪!”
“滾開!”伊雪艱難地伸出了手彈開了奧斯洛說:“不要理會我,都是虛僞的!我可是,我可是隨時都會將你用基因魔鏈打成碎末的敵人——基因合成人造人,雲夢伊雪啊!”
奧斯洛後退了幾步說:“虛僞的?就是那一點嗎?”
“哼!你還不知道嗎?告訴你吧!從頭到尾,一切的陰謀與危機都是我製造的!初蝶的失憶!迫害你!還有剛剛你受到的攻擊!都是我這個虛僞的傢伙製造的!對你虛僞的感情!虛僞的身份,虛僞的行動以及我,虛僞的存在,我根本就不是一個人類!你這個連真實與虛僞都分別不出來的笨蛋!”雲夢伊雪似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說完了這段話,然後發出了肆虐的笑聲:“討厭我吧!恨我吧!那就一槍打死我吧!難道我還會費你一顆子彈嗎?什麼主人!也是虛僞的!明明說好了的事情,卻都是虛僞的!”
“就算是虛假的東西,也永遠擁有真實的意義,因爲你在訴說虛假的時候,你就已經賦予給了它真正的含義!”奧斯洛瞳孔中流露出了一股擔憂說:“這可是,你的臺詞啊!”說着,奧斯洛從身後的挎包拿出了一個粉紅與白色交織的布偶說:“我可是在早就知道了!這樣玩偶,也是你一直所珍貴的吧!還有剛纔亞森受傷的事情也是你做的吧?”
雲夢伊雪呆呆地望着兔子玩偶,流下了悔恨的眼淚哭泣着說:“爲什麼!爲什麼!連這種時候都要羞辱我!難道是覺得我對主人的忠心不夠嗎?我可是,我可是他創造出來的!”
“我們,沒有必要爲子虛烏有的約束,變成那個自己都討厭的傢伙!”銀髮少年望着山洞外的鐵軌呆呆地說着:“這句話,可是一個修女教會我的!”
——“你知道【深淵的幽冥之彈】嗎?”在傀儡師學院一個狹窄的教室裡,一名身着着哥特式校服的少年說:“自從學院開啓了競技場計劃,只要在雙方情願下在競技場打敗其他學生就可以獲得相應的學分!對於安裝學分來進行升級的傀儡師學院,這可是很不錯的事情!但是最近,競技場裡出現了一個手持兩把柯爾特M1911的銀髮少年!”
“噓!谷野你說的是格鬥槍擊科的奧斯洛·帕拉迪吧?小心點啊!剛纔我還看見他在附近尋找對手!據說他可是爲了學分而整日戰鬥的傢伙!簡直就是個怪人!我聽說,競技場剛剛開放了三天,他就把格鬥槍擊科80%的學生送進了醫院!這個傢伙,據說是知名傀儡師奧施朗爾的兒子!可是惹不得的狠角色!而且一個人住在帕拉迪家的公館,可是個強硬的傢伙!如果你的話讓他聽見了,你最少是要去醫院待上一個月!”另一名學生立即做了一個閉嘴的手勢說。
名爲谷野的學生無奈地說:“總感覺新嗣你的話更加會招惹到他……話說回來,奧施朗爾,是那個當年橫掃傀儡師界的天才級傀儡師【深淵中無形的殺手傀儡師】吧!不過後來據說失蹤了!到底怎麼回事,我也不清楚!現在只能在報紙上看見他咯!新嗣你緊張什麼!”
新嗣扭了扭頭,示意谷野向後看,谷野不安地將頭轉了過去,發現一個身着着防彈衣的銀髮少年站在他身後,嚴肅而挑釁地看着谷野。
“第一,奧施朗爾並沒有失蹤,第二,我一定要足夠的學分來成爲他一樣的傀儡師!第三,因爲你們剛纔的語言,請在今天下午三點來到競技場,否則……”說着,奧斯洛將一顆子彈在空中拋起又接住,然後邁着莊重的步伐走開了。
新嗣“嗚啊”了兩聲以後抱着頭有些誇張地痛哭:“這到底有沒有道理了!去是被他打進醫院,不去更會……!”
“嗚嗚!據說奧斯洛同學的長鋼軌子彈命中率是99.999%!除非破壞子彈,否則是不可能躲過的!就算是必須穿上防彈衣的競技場!也不知道會怎麼樣啊!”谷野和真嗣抱在了一起痛哭流涕。
“看!那個人就是【深淵的幽冥之彈】!”奧斯洛行走的身後,一個女學生竊竊私語說:“琴姬·碧奏同學!你可要擔心這個人!雖然這傢伙基本上不會和女孩子交手的!”
琴姬將銀灰色的長髮向身後一甩,一副不管己事的樣子說:“尹卡……怪異的人只是經歷不尋常罷了吧!我倒是覺得,這個名爲奧斯洛·帕拉迪的傢伙還是很可靠的樣子!”說着,琴姬臉上染滿了櫻色紅暈。
“哦?難不成琴姬同學終於放下女王的架子了?不過你要想好了,他可是,【深淵的幽冥之彈】!尹卡眼中放射出八卦的光芒。
“怎麼會!”琴姬將雙手插在了胸前說:“這種傢伙也就是我賽安西迪代碼王國的一個護衛罷了!”琴姬叫喊着:“只是覺得這個傢伙有點可憐了!”
【下午三點·傀儡師學院競技場】
“學分0.05分,長瀨谷野,學分0.07分,上木新嗣,還以爲是多麼厲害的傢伙敢放出那樣的話,原來就是這等擊敗後獲得學分數字都是個位數的傢伙啊!”奧斯洛翻動着一本小冊子說:“那麼,也別消耗我的時間了,兩位,一起上吧!”
長瀨谷野一副無辜的樣子說:“即使我們一起上也不可能是你的對手啊!奧斯洛大人!”
還沒等谷野說完,奧斯洛閃到了他的背後,迅速地用肩膀扣住了谷野的鎖骨,又敏捷地抓住了新嗣的肩膀,雙手向內叩擊,將兩個人互相撞擊。
“哼,連槍都不用我***的傢伙嗎?”銀髮少年放開了眩暈的兩人,毫不留情地拆走了他們衣領上的學分牌說:“就只有這些貨色嗎?”
“怎麼?你還希望出現什麼呢?”一個陌生的聲音在奧斯洛耳旁響起,一個修女打扮的蒙面少女說:“這個,足夠了嗎?”修女伸出了右手,一個標有【5學分】的牌子靜靜地躺在她的右手中。
奧斯洛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說:“其實我很不情願對女孩子下手的……”
“有男女歧視可不是什麼好習慣!”修女突然抽出了一本聖經說:“開始吧!奧斯洛,帕拉迪!”話音剛落,修女就以極快的速度奔跑到了銀髮少年背後,走到了奧斯洛背後輕輕唸誦着什麼,突然奧斯洛像是着了魔一樣的放下了兩把柯爾特M1911,將自己的學分牌乖乖地摘了下來。
“好了,爲父親的希望的少年,也該看清楚狀況了吧?沒錯,剛纔那個就是催眠,你輸了……”修女冷冷地說着:“而且是,被秒殺!”
銀髮少年咬着牙說:“我居然,這麼不堪一擊!?你爲什麼知道,那件事情……”
“我們,沒有必要爲子虛烏有的約束,變成那個自己都討厭的傢伙!”修女轉過身對奧斯洛說:“現在,你也可以從新開始了,順便說一句,剛纔的催眠讓你的戰鬥能力大大下降,不過記住,這或許也是一件好的事情!”修女說着消失在了競技場的末端。
“就是這樣,【深淵的幽冥之彈】永遠地消失了,或許是覺得對不起以前的同學吧,我到現在爲止還是很少去學院,那件事情過了幾個月後,初瑤纔來到我家,之後……”銀髮少年仍舊望着山洞外的雲霄飛車說:“伊雪,感覺好點了嗎?”
雲夢伊雪掙扎般地睜着雙眼說:“感覺,快要……快要死了!”
“伊雪!伊雪!我馬上去叫救護車!”奧斯洛說着舉起了手機。
伊雪躺在地上,舉了舉手說:“沒有用的,都說了,我根本就不是……人類。主人,不,亞森正在用基因魔鏈的副作用折磨着我……”
“難道,我就這麼無能爲力了嗎?”奧斯洛拍着頭大喊。
雲夢伊雪嚥下了一口氣說:“謝謝你,奧斯洛·帕拉迪……永別了!”伊雪彷彿是用盡了最後一口力氣抱住了奧斯洛。
突然,一道蔚藍色的光芒從伊雪腳下掃過,雲夢伊雪突然漂浮起來,光芒掃過之地都消失了……
“伊雪!”奧斯洛幾乎是喊破了喉嚨大叫。
當光芒已經掃過了伊雪腰間,伊雪點了點頭說:“那個玩偶,請幫我照顧,請允許我最初也是最後一次真心的吶喊……哥哥……”說話,光芒的速度再次提升,奧斯洛哭喊着抱住了慢慢消失的伊雪,但是,也無法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當光芒已經掃到了伊雪的頭部時,伊雪,還是微笑着的……
“爲什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怎麼會,怎麼會!”在監控室中的亞森跪下了抓狂的說:“難道,真的是我錯了嗎?我只是想讓蒼藍天堂飛起來啊!”
銀髮少年望着已經化爲塵埃的伊雪,不知道一股怎麼形容的感情噴涌而上,或許伊雪可以這樣是一件好事,但是……
奧斯洛抱住粉白色的兔子玩偶走出了山洞,望着再次發車的雲霄飛車,辛酸地留下了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