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後面需要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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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靠近他的船艙。
愛德華擡起視線,注意到晚霞已經在舷窗上抹上了一層漂亮的金紅,不過天空卻還沒有變成青紫的顏色。
那腳步極爲輕盈,如果不是愛德華的耳力,恐怕就會將之混淆在周圍的水聲,和船員的嘈雜之中了。
但船上的水手似乎並沒有理由用這種方式走路……難道又是那些陰魂不散的傢伙們?
獵人不由得咬了咬牙——雖然他離開羅曼蒂城的時候,循例做了一番的僞裝,不過若是有人有心找他的麻煩,從學院門口開始盯梢,恐怕要找到他也並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而選擇這個時候動手,對方除非是個傻瓜,要麼就是有着相當的把握。
如此有恃無恐的話……船上的水手之中有他們的伏線?甚至更糟一點的話,有可能整條船都是他們的?
碰上這樣的伏擊,船隻無疑是個很危險的場所——狹窄的艙室最爲適合殺手的行動,而底格里斯河的水面寬闊,即使棄船逃走,愛德華也並沒有水上行走,或者是水行術的卷軸,浮空術的話,也無法輕易前進……就光憑游泳的話不但太慢,身上的一大堆裝備也只會拖後腿而已。
腦中轉動着一系列的念頭,但獵人的動作卻毫無猶豫——起身,抽出三棱刺,佔據了門口側方,一系列動作如同貓般輕盈,而口中發出的輕微呼吸聲也並沒有停滯,若只是憑藉聽覺。這個聲音足以讓人認爲,船艙中的人正在毫無知覺的熟睡。
於是下一刻,門扉上簡單的搭扣便被一小條木頭劃開了,然後,那木質的門扉被一隻手慢慢推開了一道縫隙……
啪地一聲,獵人已經閃電般的扣住了這隻手的手腕,緊接着一個轉身,便將對方整個拖進了艙室。重重的摜在艙壁上!接下來,手中的三棱刺已經游魚一般的向上,直指對方那纖細的脖頸!
不過這個動作在半途上就停滯了。
手中那柔軟纖細的觸感,那隨即傳來的一聲尖叫。讓愛德華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些——對方那小小的身體兔子一樣的毫無抵抗能力,看來也沒有任何的武器……更重要的是,即使整個人被直接甩在了船艙壁上。但是那金色的頭髮下面,顫抖的,纖長的粉嫩耳朵,還是讓愛德華頓住了手中三棱刺的勢頭。
難道是僞裝的?
“嗚嗚嗚……好好好好好痛啊!該死的愛德華!你居然膽敢這樣虐待一位淑女!我要殺了你,咬死你!”尖聲的哭叫在下一刻打斷了愛德華的疑慮——對於敵人,愛德華很少留手,因此小丫頭這一下子撞得着實不輕。額頭通紅,兩道鼻血也直接滴了下來,只是這丫頭一邊捂着鼻子,給自己施展了一個治療法術。一邊還不忘大吼大叫,張牙舞爪的撲向愛德華,要用她的牙齒還以顏色。
“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難道……這又是你家的船?”毫不客氣的按住這小小的咬人狗的額頭,制止她在自己身上增加新的傷口,愛德華一時間不禁有些頭痛。
“放開我,混蛋愛德華!放開我啦!在那棟小破房子裡呆着實在是太無聊了嘛,所以我就隨便用了個傳送術來找你玩兒了,不過你這是要到什麼地方去啊?”
“你會用傳送術了?我了個去……”
牧師和法師。施法的方式雖然略有差別,名稱也各自成爲稱呼爲神術奧術。但歸根結底都不過是魔網的衍生品,因此互相之間也雷同頗多——比如說傳送術這種東西便是神術奧術通用的。麗莎?麗諾比麗擁有牧師的能力,會使用倒也並不違反規則。
只是……就算這小丫頭只是看着蘿莉,實際年齡比自己歲數大上不少也好,傳送術可是實實在在的五環奧術,即使用神力催發也不會因此而減弱——也就是說,她的能力,至少已經和凝成真名的法師相似了,這種天賦,足以讓某些在奧術門檻之外徘徊,不得其門而入的法師學徒感到……
各種羨慕嫉妒恨啊!
“嗯,愛德華,你是要到什麼地方去啊?算了,反正也無聊,不管哪裡都比呆在那破房子裡,陪着傻沒力那傢伙發呆的好。”張牙舞爪的努力了一番,卻發現自己無法再傷及獵人的半根毫毛,半精靈小丫頭有些泄氣的後退了幾步,不過眨了眨眼睛,她又一屁股在柔軟的棉布堆上坐了下來,大大的伸了個懶腰:“哎呀,每一次你都能找到這種舒服的地方呢,”
“不行。”對於這臉皮翻得比書頁還快的丫頭,愛德華有些好氣又好笑,但是這種無聊又麻煩的要求,他自然是斷然拒絕的。
“爲什麼?”
“我這次是有導師下達的任務在身的,帶着你一起走,如果萬一出現了什麼危險,我自己都未必能脫身,根本沒辦法保護你。更何況……”
“我根本也用不着你來保護啊?人家的神術用的可熟練了,如果萬一出現了什麼危險,我不但可以保護你這個學徒,給你治療傷口,而且還可以帶着你一起用傳送術跑掉呢!上一次你們去打那個什麼黑暗匕首的公會那麼好玩的事情,偏偏吧人家排除在外,所以這回我纔不回去呢,一定要跟着你!”
剛剛說了半句理由,就被這小丫頭毫不客氣的戳中弱點,愛德華不由得一陣頭痛——論及戰鬥力,這丫頭其實比他差了八條街還不止,可偏偏就有他根本沒法比擬的能力……此刻倔強起來,想要說服自然千難萬難。
那麼要怎麼辦?
打暈了捆起來再送回去?似乎可以——畢竟即使順風順水,這時候距離羅曼蒂城相隔也不過是二百多裡,現在要送她回去倒也並不困難。
可是這個位面的交通工具可沒有那麼發達,尤其坐船可不像是騎馬坐轎。回去的話自然不可能逆流而上,棄船上路不但大費周章,更何況看那個船長的品行,如果此刻下船返回的話,這十幾金幣的船票錢,他是絕對不會退回來的。而且這底比斯利河沿岸雖然並不荒僻,卻也不是處處都有繁華的港口,上岸之後要找上一倆代步的車輛也並不容易。如果是用傳送術。當然就能隨便往來回去……不過老法師早就警告過愛德華,他對於傳送魔法會有很強的干擾,使用傳送術的話,不一定會產生什麼樣無法預料的結果。更何況他也並不會使用傳送術。
除非小丫頭回心轉意。自己回去,要麼就是愛德華得找到一個能制住她,再強制送返的大能……現在兩樣都是沒有可能。自然是也就回不去了。
不過這倒並不表示全無辦法——等船隻到了下一個港口,給麗諾比麗那老傢伙打個電話,讓他來領人似乎也是個可以的主意。
這個世界當然是沒有電話的,不過卻擁有魔法的傳訊系統,各個城市之間都可以傳遞消息,雖然僅限於法師,貴族和領主之類的人物之間使用。不過幸好,愛德華也算是法術學院的一員,想要遠程找個人應該還不算是困難的事情。
不過下一刻,麗莎小姐就讓這個看起來不錯的計劃無效化了——她笑嘻嘻的摸出了一片巴掌大小。雕琢精緻的水晶鏡片,摩挲了一下,那鏡片上便很快顯現出商人蒼老嚴肅的面孔來。
“胡鬧!真是胡鬧。唉,幸好是跑到了愛德華先生那裡,我還算是放心……”
又一個出乎意料的事情出現了……傳訊水晶之中,老頭兒的聲音頗有些無奈,卻也似乎並沒有多少震驚或者焦急,“只是既然這樣的話。那麼就如此也好,小女就暫時麻煩愛德華先生照管吧。至於說酬勞,我過後自會奉上。小女身上也帶了一些旅費。所以請不必過於負擔,如果還有比較大的費用,就麻煩愛德華先生想想辦法吧,我之後自然會加倍返還。”
只是他淡然了,愛德華卻沒法淡定。
這算什麼意思?這個老傢伙到底在想些什麼?之前對於這個女兒寶貝的不得了,頂在頭上怕嚇着含在嘴裡怕化了,現在居然輕描淡寫的就給放了出來?還有什麼叫**德華先生那裡,可以放心?他難道就不怕自己把這個小姑娘給拐賣了換錢?或者是更加圈圈叉叉的……
少年不由得拍了怕自己的面頰,心中暗自嘀咕,自己這一世應該沒有長了一張如此可靠的臉纔對——那老傢伙莫非是想要找個女婿?不過也不至於就這樣選定了自己這個一窮二白的傢伙吧?更別說他的這個女兒還掛着一個什麼聖女的頭銜,也不知道能不能……
在少女歡呼叫好聲之中,他的胡思亂想也只能告一段落,這一段的旅行至少還有兩天才能結束,他倒是也可以乘機跟小丫頭做好思想工作,而且船上的環境其實並不怎麼舒適,想必那個丫頭也不會忍耐太長時間的。
好吧,接下來的事情,自然又是一陣雞飛狗跳——對於船上忽然多出了一位乘客,禿頭的船長表現出了極大地不滿——愛德華至少又用了三枚金幣的光澤,纔將這種不滿給壓了下去。而相比起出血的荷包,新乘客那一刻也無法安靜的情緒,無疑更讓人頭痛。
“愛德華,這是什麼?”
“愛德華,愛德華,那是什麼?”
“愛德華,這個東西是幹什麼的?”
麗莎麗諾比麗小姐雖然一直自稱自己已經二十多歲了,但似乎還在對於一切似乎都很感興趣的年紀,這條巨大的船,船上的那些健壯的,忙碌的人,兜住了風的帆,轉動的舵輪,甚至是那些系在船上的繩結,都能夠引發這位小公主的一輪好奇。
好奇心是一種很無聊的東西,如果來得快,那麼去的也會很快……於是很快的,小丫頭就感覺無聊了。
“不好玩。”她縮着腿,坐在愛德華身邊,靠着他直晃腦袋。纖柔的金髮映着柔和的陽光。輕輕擦着少年的臉……癢癢的,讓少年皺起眉頭,他此時再一次證明了自己沒有什麼哄女孩子的天賦,尤其關鍵是,一個漂亮女孩就這樣坐在身邊,對於正常的年輕男性來說,似乎確實是一種刺激……哪怕她看上去還沒有到了散發出魅力的年齡。
“不好玩就回家去。”“纔不要,家裡更不好玩兒。要不愛德華哥哥你再做些什麼來吃吧……”
出發之前愛德華已經在空間袋裡裝了不少的糧食。午餐的時候,愛德華在船上的廚房裡做了些煎肉排,讓小丫頭吃的肚皮滾圓,把愛德華的一份也搶去了一半——本來以爲她吃飽了說不定就會回家去。結果他頹然發現不但沒有成功,而且還適得其反。讓這丫頭又多了一個黏住自己的理由
這個世界上早就有了冷飲一類的東西了,在夏天比較炎熱的時候。很多酒吧都會拿出窖存的冰塊,或者找個會一點小魔法的夥計來製冰,把冰打碎之後拌上蜂蜜糖漿和果汁之類的東西——這種五顏六色的小玩意兒無論在哪個位面,似乎都很能討好小鬼和年輕的女孩,所以即使現在天氣還不那麼熱,也有的店鋪已經把這東西加上了菜單了……
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仰着臉問道。她的身材太過嬌小,加上過份出色的膚質和那一頭漂亮長髮下的娃娃臉,小臉蛋還是白裡透紅的讓人很想很想親一口。
尤其是這樣半趴在桌子上,一邊勺着刨冰往嘴裡送。一邊撩起眼皮,就這樣骨碌着大眼睛,天真可愛的漂亮蘿莉放在哪裡都吸引人的眼球啊。
只要他一低頭,順着那件可愛的半透明蕾絲抹胸,可以直接看見一段微微隆起的雪白軟玉。這種青澀的美麗有着更要人命的誘惑力
唔,既然離着羅曼蒂已經相當遙遠,混血會的勢力應該也大幅度衰落了,況且自己只是找個人而已。坐船來去,只在法恩地區也不會碰上太多危險……而且真打起來。那丫頭確實是有用的……
在心中給自己找了一大堆的理由,但愛德華最終卻還是止不住搖頭嘆息……他並不是沒有與人搭伴行動。不過照顧一個半大丫頭做一次長途旅行還是頭一遭——這本來是打算輕輕鬆鬆享受個一趟的旅程,但現在看起來,只怕要麻煩的多。
太陽就這樣隨着平靜的時間緩緩沉入西方,直到夜幕降臨。
他滿意的伸伸胳膊,正欲睡覺,卻聽甲板上一聲驚呼,就着便是弩炮轉動時發出的咯咯聲傳來下來
小丫頭舉起了手,十幾枚散發着柔和白光的光球憑空出現在黑夜中,這持續的照明光源將弗格丁破浪號周圍數十碼的範圍映得一片通透,纖毫畢現。
於是正在攀爬船舷的那些黑影的形象也就暴露在了光線之下——這種怪物擁有着一身灰綠色的鱗片和長長的遍佈獠牙的顎,看起來象站立着的鱷魚,只是四肢發達得多,它腦袋後方長着一支淡綠色的魚鰭,手中卻抓着一些武器……短刀或者短劍,雖然遍佈着鏽蝕還崩了口,但被這些怪物握在手中時看上去還是很有威懾力。
“蜥蜴人!”
禿頭的船長大吼了一聲,於是水手之中開始了一陣忙亂,他們紛紛抽出腰間的短彎刀,再將一瓶瓶的燈油澆到火把上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