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不要出聲。”蘇子耀警告她。
“……”都被人找上門來襲擊了,她會出聲纔怪。
蘇子耀從枕頭底下拿出一把手槍,舉起,對着對面頂樓的狙擊手,猛地開出一槍。
碰的一聲,槍聲在安靜楠的耳邊響起,嚇得她捂住了耳朵。
這裡裡對面樓層的距離雖然遠,但他還是一槍擊中了那名狙擊手的手腕,讓他無法再射擊。
“快走,他們找上門來了。”蘇子耀拿上必要的武器,拉着安靜楠就走。
公寓已經被暴露,不能再逗留了。
“等等,我還沒換好衣服呢!”
“上車再換。”
蘇子耀拉着安靜楠下到了停車場,瞅着四處無人的時候,將越野車開了出來。
原本以爲會有人跟蹤他們,不料,卻是沒有,這讓蘇子耀不禁有些意外。難道他們只是派了一個狙擊手來嗎?又或者是想跟蹤他們去下一個地方?
看來,呆會兒得繞遠路,把尾巴甩掉才能去那裡。
蘇子耀在城裡足足繞了一個小時,待沒有發現有人跟蹤以後,他才把車開上去網郊區的路。
趁着這個時候,安靜楠在後排座位換了衣服,坐回到前排座位來。
她擰開收音機,聽着播放出來的音樂,問道:“我們要去哪裡?”
“醫院。”
“醫院?郊區有醫院嗎?”越野車開往的方向是郊區,但據安靜楠記得,郊區並沒有設立什麼醫院。
“有。”蘇子耀聚精會神地開着車子,“這附近有一家療養院,我們去那裡見一個人。”
“去見誰?”
“等去到了,你就知道了。”
“哼,小氣,先告訴我不行嗎?”安靜楠降下車窗,鬆開頭髮,呼吸着窗外新鮮的空氣,“啊——還是嬌外的空氣新鮮,市區裡的空氣是臭的、悶熱的,根本就不適合居住。”
她的頭髮隨風飄起,一陣清香的洗髮水味道吹了過來,帶給他一陣神清氣爽的感覺。
蘇子耀轉過頭去,看着她,心裡忽然一陣盪漾。
稍後,他收斂了心神,說:“沒想到你的自愈能力還挺強的,你挺你堅強的嘛。”
本以爲經過了昨天的事情,安靜楠的情緒會非常低落,沒想到會恢復得這麼快。
“你的意思是……”安靜楠有那麼一會兒不明白蘇子耀是什麼意思,過了半晌才領悟過來,“不堅強又能如何?人總不能一直自怨自艾下去,而是應該往前看,任何難題都有得到解決的時候。”
“就好像當初知道我會讀心術、與別人與衆不同的時候,我也非常低落,認爲自己不會再交到任何朋友,但許心怡卻在我身邊一直支持着我,又比如,在我沒有學費、寸步難行、無法繼續學業的時候,是雷氏科技支持了我的學費,如果沒有他們……”
說到這裡,安靜楠沒再說下去,而是慢慢地低下了頭。
雖然雷氏科技的出發點是爲了她的芯片,但無可厚非的是,在她經濟最困難的時候,是他幫助了她渡過了難關。
蘇子耀看了安靜楠一眼,非常識趣的轉移了話題:“你說你的讀心術對任何人都有效,甚
至包括死人,對吧?”
“嗯,是的,如果是屍體的話,那就只能夠感知到片段的記憶,那種是記憶殘留,是不完全的。”
蘇子耀沉思了片刻,繼續說:“那植物人呢?你能感知嗎?”
“植物人?”安靜楠一臉訝異,“那倒沒試過,不過,你爲什麼會忽然這麼問起呢?”
“因爲接下來,我們要找的人就是一名植物人,要從她的身上搜查有關於案件的線索。
“……”
康安療養院是一家坐落在半山腰的一傢俬人療養院,四面樹林環繞,空氣清新,只有一條兩車道、僻靜蜿蜒的公路通向那裡。
蘇子耀將車停到停車場,毫不猶豫地向住院部走去,進入電梯,按了五樓,一副非常熟悉這裡的樣子。
安靜楠一直緊緊地跟隨在後,沒有說話,也沒有問蘇子耀任何問題,因爲她發現,自從進了這家療養院之後,蘇子耀就變得特別深沉,深沉得讓人覺得有些可怕。
蘇子耀帶着安靜楠來到了其中一間獨立的病房。
在病牀上,躺着一名年過四十、臉色蒼白、面容消瘦的短頭髮女人,只見她緊閉着雙眼、一動不動的。
如果不是那平穩的呼吸使得胸脯在一上一下地起伏的話,說不定安靜楠會以爲她已經死了。
“就是這個人。”站在牀前,蘇子耀的面色有些動容,看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麼。
安靜楠低頭看了一下牀前的病卡,知道了她的名字叫汪敏。
“她是誰?”她覺得眼前這個女人非常面善,但卻想不起曾在哪裡看到過。
忽然,她指着蘇子耀說:“難道她是……”
話未說完,蘇子耀已經打斷了她:“這個女人原來是一個正常人,後來腦袋受到重創,成了植物人。她和我爸爸失蹤的案件息息相關,如果你可以感覺她的意識的話,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好,我試試。”安靜楠走過去,深吸一口氣,伸手觸摸到了那女人的手。
她的手微微冰涼,就好像已經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了。
“……”
“怎麼樣?”半晌後,蘇子耀問道。
安靜楠放開那女人的手,對着蘇子耀搖搖頭,說:“我什麼也感覺不到。”
“感覺不到?”蘇子耀不禁有些失望。
“嗯,要不,我再試試看。”安靜楠深吸一口氣,摸到了那個女人的額頭,“有可能要觸摸到頭部纔有效……”
話未說完,她已經一頭倒在了那女人的牀上。
“安靜楠……”
……
當安靜楠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一片漆黑,黯淡無光,伸手不見五指。
咦,這裡是哪裡?
她不是和蘇子耀在療養院的嗎?
怎麼會忽然之間漆黑一片呢?
她摸索着前進:“蘇子耀,你在哪裡?蘇子耀……”
倏地,前面出現一道亮光,讓她忽然之間睜不開雙眼。
當她的眼睛適應過來之後,發現自己居然身處在一個產房之中,幾名護士正忙着給一個孕婦接生。
因爲疼痛,孕婦痛叫出了聲。
安靜楠仔細看了一下那孕婦,發現她正是剛剛躺在病牀上的汪敏,不過現在的汪敏要比躺在病牀上的時候要年輕二十多歲。
就在安靜楠想上前問一下,這裡是哪裡的時候,卻發現迎面而來拿東西的護士並沒有看到她,甚至從她的身體裡穿了過去。
安靜楠驚呆了,這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她嘗試着去觸碰其他人和東西,卻發現他們都是透明的,根本無法碰觸得到。
這真是奇怪了,她們怎麼是透明的呢?
難道這裡並不是現實世界,而是……回憶的影像!
她進入到了那植物人的回憶當中!
安靜楠握緊了雙拳,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心裡不禁有些害怕。
“哇——哇——哇——”
過了一會兒,傳來哇哇哇哇的哭喊聲,嬰兒呱呱落地了。
剛剛出生的嬰兒被抱到了母親的懷抱裡,慢慢地止住了哭聲。
“小杰,媽媽的寶貝小杰,媽媽終於看到你了。”汪敏雖然已經耗盡了氣力,但看到自己的寶貝孩子,還是強打起精神來,慈愛地看着他,“爸爸和媽媽早就爲你想好名字了,你以後就叫做丁俊傑,你就是媽媽的寶貝小杰……”
丁俊傑?這個不就是蘇子耀的真實姓名嗎?
難道說,汪敏就是蘇子耀的媽媽嗎?
換而言之,躺在病牀上的植物人,就是他的媽媽!
安靜楠走過去,看着那小小的、皮膚有些皺皺的蘇子耀,心情放鬆了下來。剛剛出生的蘇子耀原來是這麼可愛的。
不知什麼時候,一個人走到了安靜楠身邊,和她一起看着趴在汪敏胸脯上的蘇子耀。
她轉過頭,看到了一個身穿白衣的女人,她和躺在病牀上的女人長得一模一樣。
不,應該說,她就是汪敏!
蘇雅楠小心翼翼地碰了她一下,和她一樣是實體的,那證明她不是回憶裡的影像。
“阿姨,請問你是蘇子耀……丁俊傑的媽媽嗎?”
“噓——”汪敏轉過頭來,做了個安靜的姿勢,示意她安靜。
此時,場景轉換成了一個溫馨的房間裡,一對年輕的夫婦一站一坐、面帶笑容地望着在搖籃裡的小寶貝。
男的是丁浩然,女的是汪敏。
汪敏輕輕地搖着搖籃,哼着歌兒:“小寶貝,快快睡,鳥兒睡了,花兒睡了,小寶貝也要睡覺了。”
看完了這裡,汪敏向後走去,無處可去的安靜楠也跟在她的身後走着。
她們一起走到了一間幼兒園前面,看着汪敏送丁俊傑進入幼兒園……
在這個回憶裡,場景不停地變換,丁俊傑也隨着越長越大,很快便長成了一名十歲的兒童。
看了一段又一段的回憶之後,安靜楠忍不住了,問道:“阿姨,請問你是丁俊傑的媽媽嗎?”
汪敏回過頭來笑着說:“是啊,我是小杰的媽媽,你是小杰的朋友嗎?”
“是的。”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安靜楠。”
“你是怎麼進來的?這裡是我的回憶,可不是普通人可以進來的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