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也就來過瀘州一次,而且未呆多久便匆匆趕回墨城。如今立此危機,人生地不熟之際,下意識便向着義母所在奔去。
雖然右臂已經止住流血,但是戰時流血已經不少,如今王石腦袋昏昏成成,極度疲憊渴望熟睡,而今繼續奔襲,不過是多年習武磨練的意志讓其不曾倒下,繼續向着目的地而去。
不知狂奔多久,王石突然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嗅着鼻尖熟悉的氣味,王石眉頭一輕,徹底昏睡過去。
看着懷中衣衫襤褸,斷臂重傷的王石,柳焉周身如墜冰窖,百丈空間如同鏡面,寸寸破裂。
柳焉不敢久留,怕如當日一般便被天劍宗老道尋來,帶着王石離去。
柳焉剛走不久,虛空中泛起漣漪,卻是那天劍宗老道趕至,不過雖然又讓柳焉逃去,不過老道卻是確定了其必然藏身此處山脈,找到柳焉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心情大好起來,而且也確定了王石與柳焉的關係,讓那柳焉在不是無根之萍,捉摸不定。
清晨,王石緩緩睜開雙眼,入眼是那熟悉的茅屋,想起昏迷前熟悉的身影,王石心中陰霾稍稍衝散些許,雙手慢慢撐起身軀想要下牀尋杯水喝,一絲疑惑環繞腦海經久不散。
王石顫顫巍巍的擡起左手向自己的右手摸去,他不敢看。
入手皆是一片滑膩,與之前自己的手臂粗獷有力不同。鼓足勇氣向右臂看去,只見一隻膚色雪白,五指青蔥的玉臂續借在右臂上。王石眼孔越睜越大,很快王石別認出,這似乎是柳焉的手臂!
這時,柳焉走進屋內,空蕩蕩的右袖,預示着王石的猜測。瞬間王石淚如雨下。
看着王石悲痛的神情,柳焉自然知曉王石的心情,寬慰道“石頭,莫爲母親難過,母親合道大能,想要恢復斷臂輕鬆無比,仙門肉白骨之仙藥比比皆是。若不是石頭你肉體凡胎,三日之內未服丹藥便再無恢復可能,爲娘便去爲你尋丹藥去了。”
王石聽到柳焉解釋,依舊不能釋懷,難受的說到“母親,都怪孩兒不孝,自從與母親相識,並未讓母親享受一日天倫,孩兒只給孃親帶來無盡的擔憂和苦難,今日更讓母親爲我承受斷臂之苦。爲什麼與我至親皆不能善終?”
柳焉卻是不滿的打斷了王石的自黑,嗔怪道“你可知,你卻如同上天賜福?若是沒有石頭來到母親身邊,爲娘不過是這世間一具肉傀罷了,所行所思俱是混混沌沌,所聞所見皆是黑白素裹。做兒子的若是不調皮搗蛋,爲人父母哪有什麼成就感啊。”
王石聽聞柳焉言語中的關懷,真正意義上的體會到了母愛的偉大。
一聲“娘”情不自禁的從口中蹦出,王石如同乳燕歸巢一般撲入柳焉懷中,柳焉則擡起僅餘的左手輕輕拍打王石的後背。
然而一聲肆笑從四面八方傳來,一名老道瞬息出現在二人面前,正是那天劍宗老祖。
“好一副母慈子孝的場景啊。柳焉你在這做享天倫之時,可曾想過老朽尋你尋得有多苦嗎?怪不得怎麼找也找不到你,捨棄所有的攻擊、防禦只爲隱蔽而修的大陣,呵呵”老道眼含滔天恨意,怒視着柳焉。
柳焉輕嘆一聲,自從遇到王石後,她便知道早晚有這一天,因爲她不可能眼看王石在外遇險,送出護身手鍊時,柳焉便做好最壞的打算。
於是無喜無悲得說到“你我之事,與他無關,放他離去吧”
老者凝視王石面容片刻,微微嘆息有些無力得甩了甩手臂,說到“我在給你一刻,讓你母子二人相敘。之後我再來若是他還在,殺無赦!”
說罷扶搖而上,立與雲端,一揮手一座天幕將此地封蓋。
王石來回左右走動,嘴裡不停得唸叨着什麼,一會兒說要逃走,一會又要咬牙與那老者拼了,自顧自得考慮着不切實際的想法。
王石左思右想不見柳焉答覆,有些急切得望向柳焉,剛欲表達不滿,卻被眼前得場景呆在原地。
只見柳焉嘴角含笑,目光癡癡得看着自己,兩頰印着淚痕,眼中充斥了化不開得不捨。
見此情景,王石知道了結果,悲哀的看着柳焉,糯糯道“母親,你我還有再見之日嗎?”
柳焉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如同昔日王石離開時那般,細心得爲王石整理着衣袖領口,不過此次離開得卻是自己。
嘴裡唸叨得都是一些家長裡短,細碎瑣事。似乎怕王石一人生活遭遇挫折。越說王石眼中越是悲哀。
最後那道人緩緩落地,柳焉心知時間不多了,最後說了句“石頭,忘了孃親,把孃親當作一場夢,不要想着來尋我。走吧孩子,夢醒了,你是王石,我兒葉擎天!去”說罷一揮手將王石推了一掌,王石身後瞬間出現一道裂縫將王石吸入其內。
看着柳焉得動作,老道似乎未曾看到,說到“你還是自行了結吧,畢竟當年你也算是我得兒媳,作爲老人於情於理都該給你個體面。”
溫情得看向王石消失得方向,柳焉慢慢轉過身來,十里春風得和藹慢慢消融,周遭仿若森寒地獄一般。原本和煦的面龐掛滿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