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兒與巧兒是天心公子的貼身丫鬟,兩人黑色頭髮上都彆着梅花髮飾,喜兒彆着的紅色梅花靠近左耳,而巧兒則是右耳上彆着紫色髮飾。
喜兒眉頭皺起,她跟着公子跑商已經多年,一些生意經也早已熟絡,琢磨着“靈圭”兩字輕聲詢問道:“可是公子,這樣不會造成誤會?”
天下公子斜躺在狐絨貴榻上,手指輕敲着楠木榻沿,嘆了口氣道:“沒辦法,但也是應該的,咱們來做生意,還是得以誠信爲主,畢竟這小東西,這個地方的人倒是走在了前面。”
天下公子擺弄着手中的小玩意,這小東西不知是用何種材質所制,先前直接被天心公子召喚而出,由一坨奇怪地光體所化,現在還能不斷變化着大小。
“這世事就是這麼奇妙,你們家鄉那個枯靈之地,還有我們腳下這個地方在靈能領域遠遠落後於大星界的平均水準,可偏偏你們家鄉那邊早已有了手機這樣奇妙的器械,甚至不通過靈氣就能實現各種功能,而這裡靈能技術剛剛起步,也已經搗鼓出了靈圭,有消息稱中州已經掌握了核心處理與通訊技術,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
巧兒聽着公子之言微微點頭,遞過靈茶後說道:“公子,其實奴婢一直有個感覺,這裡的修士與大星界中的修士並無兩樣,這裡的凡人卻與我們家鄉那十分相似。公子,我們去了那麼多地方,見過了各式各樣的種族,可從沒見過像中州這樣仙凡如此分明的地方,這裡還真是個神奇的界面。”
天心公子接過靈茶一口飲盡,笑道:“但奇妙歸奇妙,落後就是落後,就像這杯靈茶,雖還是珍貴的萬年杞,可不過是叫着這個名字而已,真正的萬年杞,連大星界聯盟都極少供應。所以哪怕給了他們冠名權,主動權依然在我們手裡,而我們要的,就是賺上這個先機。”
“公子就是與別人不同呢,想那些北蠻子,巧兒可不認爲是來做生意的。”
“呵呵,本公子只不過多經歷了一些,也多聽了一些宗內的老人之言,那些蠻子囂張慣了,怕是看不起這個‘仙人之界’吧。”
仙人之界,不過是曾經的輝煌,只是天心公子絲毫沒有輕視之意,他知道天啓宗的那段過往,也見識過莫名出現在邊界域的“七罪仙君”,這個僅僅幾幅映像就已經在他的“天心屋”賺足人氣的神秘年輕人,還有那個一刀斬艦的強大青面僕從,天心公子現在最有興趣的就是想知道那個人的真實身份。
至於那個人是不是真的“仙君”,天心公子並不關心,畢竟正如他所言,自己是來做生意的,仙君之類的強者,該是那些被蠻子關心纔對。
事實上天下公子已經有了一些線索,他手上的“靈圭”可不只是個相機這麼簡單,在當時給那“七罪仙君”抓拍時,就算那人身上魔氣環繞,也有着靈寵替他遮擋窺視,天心公子還是抓取了一些信息,比如這“七罪仙君”的年齡,不過是剛成年的歲數,也就是說,這個“七罪仙君”很有可能出現在中州這處最大的舞臺上。
中州之地的確臥虎藏龍,這是天心公子現在最爲直觀的感覺,哪怕靈能領域落後,可修仙天才就像是大白菜一般,光是先前擂臺上出現的年輕學子,就算不提那些個頂尖
的稱號學子,其餘人隨便拉一個過去,在天啓仙宗就能有人爲了這些修仙苗子搶破頭。
更氣人的是,似乎連大美人也是一籮筐一籮筐的......
天心公子關注了其中幾人,美女自然是要多多留意的,那個肩上帶着雪白兔妖的年輕人氣息異常,但又看着不像,畢竟“七罪仙君”肩上的可是月華兔鼠,天下屋裡“老豬”雖然看上去不怎麼靠譜,天心公子可是知道他尊貴身份的。
還有就是剛纔召喚出“黑甲陰物”的那個古天笑,天心公子越看越是眼熟,能駕馭這類禁斷靈寵的人豈會是泛泛之輩。換句話說,若這中州都是這樣的妖孽修士,那天心公子覺得,管你是大星界哪個大勢力來的,趕緊各回各家逃命去吧。
再者古天笑這個人,天心公子也早已劃了重點。
天心公子從零星情報中可以推斷,古天笑應該是已經被某個頂尖勢力惦記上了,這也是他關注古天笑的最大原因。
若只是普通的中州學子,天心公子並不認爲會被如此針對,但若是與出現在邊界域的“七罪仙君”連上線,然後天啓仙宗又有人故意放出了天啓核心的消息,這樣纔有出現這種局面的可能。
當然這都是天心公子的猜測,天心公子一直以“生意人”自居,而做生意除了要有看得遠的眼界,想要賺得鉢滿盆盈,無非還是“押注”兩字。
天心公子現在已經有了選擇,有時他也會這樣想,這神洲界突然少去他們南星界天啓仙宗的一大外壓,還真得好好謝謝那“七罪仙君”。
畢竟是那位張大長老親口說得可以緩緩,想到這,天心公子露出一絲冷笑,若不是有這層關係,或許先前邊界域一戰,中州那蹩腳艦隊還真是有來無回的光景。
天心公子伸了下懶腰換了個躺姿,喜兒乖巧地蹲下替公子輕揉腿部,知道公子還要再逗留一會兒。
天心公子笑道:“其實這文鬥也挺有嚼頭,就是這陳院長話多了點,十句裡有八句是講跑題的,還真是能扯。”
......
被天心公子惦記着的古天笑,此時已經帶着秋棠來到了落陽城水墨仙居門口。
在此之前,古天笑還在書院雜務處收到了來自孫香香的密件,只是還未拆開。
落陽城內依舊擁擠一片,幾乎處處都在討論書院大比的精彩比鬥,古天笑帶着秋棠一路走來又引起了不小的騷動,沒辦法,兩人都已經是“明星人物”。
好在終究沒人敢上前騷擾,在走近水墨仙居後,古天笑倒是嘖嘖稱奇。
這水墨仙居前宛若一處禁地。
鋪子本身在街道凹角處,是一座佈置雅緻的院居。主體是三層的閣樓,閣樓前是直通門口的廊道,廊道周圍都是奇花異草,門前有着還算空闊的門沿空地,而仙居前竟無一人打着地鋪,與兩邊街頭的熱鬧形成極大的反差。
好嘛,又是家背景深厚的鋪子。
書院大比期間,這水墨仙居還是有不少的儒生慕名而來,古天笑與秋棠的到來並不顯得唐突。
只是跨進水墨仙居外廊的門沿後,古天笑明顯感覺到了一股奇特的陣法之
力。
秋棠看了眼古天笑,放下了原本攙扶着公子臂膀的雙手,替古天笑整了整衣衫,又理了下自己的儀容。
無形之中,彷彿感受着正襟之禮。
古天笑心中感嘆,哪怕自己不是儒家弟子,這儒家禮聖的影響,也已經深入骨髓。
古天笑收起了原本的閒逛之心,不過此處書生氣再重,可終歸還是一家做生意的鋪子,院內可見的奇門遁甲,只要不是亂闖,相信是不會被陣法影響到的。
“我們進去吧,秋棠,既然沒有被陣法排斥,大概我們是有這個資格的。”古天笑很快明白了其中關竅。
秋棠臉露笑意,跟着古天笑的步伐慢了半個身位,讚道:“公子真是聰慧,奴婢來之前可是仔細打聽過一番,都說這水墨仙居應着那個仙字,儼然成了儒家學子的一處聖地。公子知道嗎,並不是所有儒生都能跨過這個門口,還有人以能進此居爲榮呢。”
古天笑輕輕笑道:“好啊,那你之前也不告訴本公子。”
秋棠應道:“公子,不是奴婢想瞞着公子,只是說了就不靈啦,這仙居有個規矩,就是不能對別人談及仙居內的事情,否則下次可就進不來的。”
“嗯,順便再考考你家公子是不是?”古天笑一邊打量着周圍景緻一邊說道,“放心,小時候讀的書還都記着呢,仁義禮智信,這五常之道還是你教我的。”
秋棠微微羞澀,“哪是奴婢教的,奴婢是跟公子一起學習,佔着公子的光呢。”
“嗯嗯,你啊讀書多就是會說話,對了,還有溫良恭儉讓,忠孝廉恥勇,本公子或許做不好,但都記在心上呢。”
秋棠恭聲道:“公子做得已經很好了的。”
就在此時,一聲爽朗的笑聲打斷了主僕二人的對話。
“好一個都記在心上。”
古天笑與秋棠已經走過廊道進了仙居閣樓,閣樓一層就是個尋常的書鋪,幾排古木架子上擺列着各式書籍,明碼標價也謝絕還價。書架旁已有三兩位儒生客人在看書挑選,書架前坐着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學究,戴着一副老花眼鏡,應該是此處的店員。
而那聲爽朗的笑聲,卻是來自樓梯上緩緩走下來的一位青衫儒士。
那位老學究看了眼儒士並未作聲,繼續埋頭看着手中的發黃古籍,可是古天笑明白,這青衫儒士必定也是仙居中人。
古天笑抱拳一禮,秋棠跟着做了個萬福。
“東海學子古天笑見過前輩。”
青衫儒士笑道:
“無需多禮,我只是這家店的東家。做生意的地方,規矩再多,還是銅臭味最大,兩位都是貴客,只是一樓並無適合兩位之物,還請隨我來兩樓一觀。”
這書生做生意...還真是奇特,古香齋可從不會直接拉人去二樓三樓。
但這畢竟是水墨仙居,秋棠雖是自己丫鬟,可她對外人從來都是平等視之,古天笑難得見到秋棠會對外人露出如此尊敬之色。
“那就叨嘮東家了,秋棠,我們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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