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大街走了一會兒後,四周的視野開始變的開闊起來,風焱的腦中雖然已經記下了整個燕陽城的地圖,但他並沒有刻意的朝着哪個方向走,完全是沒有任何目的在閒逛,這時候街邊一處兩層的建築物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棟小樓有別於其他的建築,通體都刷成鮮豔的紅色,樓上樓下都掛着燈籠,門口還有好幾個歐巴桑正在招呼過往的男性,張羅着讓他們進來玩。
看着掛有‘醉紅樓’三個大字的牌匾,風焱打了個響指心道:進去耍耍。
他走到門口的時候,一位上了些年紀,臉上的胭脂水粉都快塗成塊狀的老鴇拿着手帕就湊了上來。
“呦,好俊俏的小哥啊,快些進來玩啊,我們這兒好些漂亮的姑娘呢。”
風焱摸了摸鼻子心道:看來林東的名聲在燕陽城並不是很響,或者說在燕陽城中,不會有很多人認識他,原因無二,一般青樓老鴇的眼界都是十分開闊的,不僅認識經常出入這裡的客人,江湖上的三教九流也肯定盡數識得,此時她居然沒有認出林東來,說明林東肯定不經常在這一代混。
這樣也好,方便行事。
想着風焱就半推半就的說道:“這樣不好吧,我可是正經人吶。”
老鴇一聽用手絹遮住嘴笑道:“哎呀公子,來我們這兒的都是正經人。”
風焱一聽立刻說道:“那我就放心了。”
醉紅樓一共2層,1層是大廳,空處擺放着許多圓桌,此時熱鬧非凡,幾乎坐滿,不少男客都喝的醉醺醺的,還在被身邊的姑娘左一杯右一杯的灌着酒。
“1樓應該就類似於夜總會形式的場子了,這些姑娘被揩油的同時拼命的銷酒和菜,客人結賬後她們提點。”
隨意坐下之後,老鴇說道:“公子看着面生,第一次來吧,您先坐着,我這就幫您叫姑娘去,您看叫幾個合適啊?”
風焱說道:“先不着急,這2樓是怎麼消費的啊?”
老鴇頭一回聽見有客人說出消費這個詞兒,頓時覺得新鮮,她開口回道:“回公子的話,2樓的姑娘姿色要比咱們1樓的姑娘好上許多,大多呢也都是上過幾年私塾的,懂一些風花雪月,有些比較文雅的公子呢,就喜歡上2樓和這些姑娘聊天,也能聊到一塊兒,大多也圖個清靜,就是價錢嘛……”
風焱心念一閃,從行囊中拿出一錠剛剛在城外從馬車上搜刮的銀子擺在桌上,老鴇看見白花花的銀子眼睛都直了,趕緊將銀子收起來說道:“哎呀,公子,老奴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啊,原來公子是這麼有身份的人吶,那快快二樓有請吧。”
上到二樓之後,入口處有一面牆,上面掛着8面長方形的小牌子,其中有4面是翻過去的,另外4面上分別寫着:『紫嫣』『秋瑾』『曉曉』『夕芸』。
老鴇說道:“公子,目前這四位姑娘都是空房的,您看您挑哪一個?”
風焱沉吟片刻:“哪一個平時活潑一些,我不太喜歡高冷的。”
老鴇連猜帶蒙勉強理解了高冷這個詞的意思,她開口說道:“那要不就曉曉好了,這姑娘平日裡古靈精怪的,很會討人歡心,肯定能令公子滿意。”
老鴇將風焱帶來曉曉的客房前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一陣鶯雀般的應答:“曉曉恭候。”
聽見曉曉的迴應後,老鴇對風焱笑了笑,接着就退下了。
風焱推開木門,就見一名綠衫女子正端坐化妝鏡前,聽見風焱進來的聲音後,轉過頭抱以風焱一個微笑。
風焱心道:1層和2層的貨色果然不一樣啊,這難道就是更上一層樓的真正含義嗎?
眼前的曉曉約20出頭,一張小臉無比動人,五官精緻,畫着淡妝,微微一笑之下,臉上的酒窩就露了出來。
風焱順手帶上了門,坐在離門口不遠的凳子上,曉曉起身來到風焱面前,幫他倒了杯酒說道:“公子面生,想來是第一次來這兒吧?”
風焱點頭說道:“不錯。”
曉曉:“公子第一次過來就與曉曉碰面,這也是一種緣分哦。”
風焱點頭默不作聲,酒也沒喝。
曉曉只當是風焱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有些緊張,說道:“公子不必太過緊張,咱們隨便聊點什麼吧。”
風焱開口說道:“聽聞今夜大將軍要與白小姐喜結連理,這件事情你怎麼看啊?”
曉曉坐下託着腮,皺着小眉毛,一副天真爛漫的表情,卻略帶一絲惆悵的說道:“我能怎麼看啊,替他們高興唄。”
風焱見曉曉這幅模樣,說道:“看你的樣子不像替他們高興啊。”
這時曉曉起身神秘兮兮的朝着屋外看了看,接着坐下說道:“公子,你有所不知,近來將軍府總出怪事,無論是蕭將軍還是白小姐,行爲舉止都怪異無比。”
風焱眉頭一挑說道:“你從哪兒聽來的流言?”
曉曉小聲說道:“這可不是流言啊公子,我有個姐妹在將軍府當侍女,她有時候出來購買府中用品的時會到我這兒來和我敘敘舊,其實也就是女兒家拉拉家常。衆所周知,白小姐是個孤兒,是將軍府從小收留的,很小的時候就做了蕭將軍的貼身侍女,和蕭將軍從小一起長大,感情非常好,蕭將軍成年後也明確表示非白小姐不娶,兩人一直過着非常幸福的生活。但大約在一個月前,有一天蕭將軍和白小姐一同去城北外的林中賞花,半日過後,兩人歸來,但整個精神面貌都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蕭將軍變得寡言少語,而白小姐則由原來的溫柔體貼,平靜如水的性格,變成了好動不安,甚至……甚至自那以後將軍府雞圈中的雞經常橫死,死狀恐怖大多以生生開膛破肚爲死因,大家都以爲是小偷的惡作劇,於是蹲守了幾晚,後來居然發現是白小姐乾的,而蕭將軍和白小姐從之前的形影不離,變成了見面點頭也僅僅是恰首,沒有過多的語言交流,彷彿兩人就是各過各的。公子就你說說看,偷雞摸狗這種舉動誰能看的上眼啊,這要是傳出將軍府,別人指不定怎麼看白小姐呢……呀,公子,您不會把我說的這些話告訴別人吧?”
風焱接收到大量信息,幾秒鐘將這些信息全部消化後說道:“放心不會的,八卦是女人的本能嘛,照你這麼說來,近一個月來,將軍府不太平吶。”
曉曉一手託着香腮,一手捻起桌上一顆葡萄放進口中說道:“誰說不是呢,據我那個姐妹說,自蕭將軍和白小姐變怪之後,將軍府在半夜時常傳出野獸的叫聲,像是狐狸……或者其他什麼的,反正很恐怖的,還有人看見蕭將軍經常在天色好的夜晚丑時左右坐在院子裡打坐,”
風焱若有所思點點頭:“我沿路走來,看見不少百姓放花燈,今天夜空的月亮也很圓,敢問今天是不是中秋節?”
曉曉訝異的說道:“公子不會連今天是中秋節都不知道吧?”
風焱最後說道:“蕭將軍和白小姐一個月前賞花的地方在哪兒你知道嗎?”
曉曉爽快的說道:“城北往前百米,出了城北就能看見一片林子,就在那片林中,公子問這個幹什麼?”
風焱起身說道:“沒什麼,我還有事情,今天就聊到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