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裡一下子沉寂下來,傭兵們乖孩子似的坐在各自的位置喝酒,布魯的手停在半空中,身體慢慢坐回凳子上。
月影順着聲音向門口望去,一個身穿暗綠色皮甲的俊美青年在幾名劍士和魔法師的簇擁下向這邊走來。
“帥哥啊”月影眼裡冒出了小星星。
那個俊美的青年傭兵來到月影她們桌前:“尊貴的治療師小姐,請您原諒布魯,並不是所有的傭兵都是如此粗魯無禮的”
他轉頭看向布魯:“你還不走嗎”
剛纔還盛氣凌人的布魯此時醉全無,站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月影趁這機會仔細打量了對方一番,從他的喉結來看,這個俊美得不象話的年輕人確實是個男人,一頭金色的頭髮,胸前的職業標記竟然是七級戰士。
“尊貴的治療師小姐,我是天月傭兵團的第六副團長古斯塔夫,請問如何稱呼您”俊美青年向月影行了一個很得體的武士禮。
“我叫愛麗絲,初級治療師,十分感謝您的幫助”傭兵們雖然常常爲貴族提供服務,但他們從心裡對貴族們很有牴觸情緒,所以,月影行的是治療師的禮節。
古斯塔夫似乎並不打算介紹他的同伴,讓他們在附近的地方另找了一張桌子坐下,他自己則坐在月影對面和她攀談起來。
實話的說,帥氣的男人是和秀美的女人一樣的吃香,如果面對的是布魯那個莽夫,月影一定不會有談話的樂趣,但古斯塔夫嘛勉勉強強啦。
一邊吃飯,一邊聽古斯塔夫講冒險故事,月影倒是不覺得寂寞,對這個帥氣的傭兵,好感指數也直線上升。
“愛麗絲小姐,你準備去什麼地方”古斯塔夫自然而然地問道,從月影的口音可以聽出,她不是英迪利帝國的人,而她的言談舉止也說明是出身貴族。
“我是德萊斯帝國的人,正準備返家”月影泰然回答,她並沒被帥哥迷得暈了頭,怕以並未報出自己的家族姓氏。
“哎呀,從這裡去德萊斯帝國路途遙遠,路上還有盜賊團伙”古斯塔夫狀似擔心地搖搖頭:“太危險了”
“是啊,我正想僱請一隊傭兵保護我呢”月影彷彿深有同感,順口說道。
“哦,”古斯塔夫似乎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月影小姐,我的傭兵團正要前往德萊斯帝國,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同行,呃如果遇上戰鬥,你就幫我們治療一下傷員,佣金就不需要了,反正我們是順路”
“那簡直是太好了”月影欣然同意,倒不是因爲省下了佣金,而是再不用問路了她沒注意到,那位兼職門童和跑堂的中年大叔輕輕嘆了一口氣。
據古斯塔夫介紹,他和同伴們是押運一批魔獸去德萊斯帝國的,隨行的有三位中級魔法師,四名弓箭手和五名五級戰士,走出酒館,門口有兩名戰士守衛着一輛四周蒙着黑布的馬車,在簡略地和同伴吩咐了幾句後,古斯塔夫邀請月影乘坐另一輛馬車,那是專爲魔法師們準備的馬車。
就在月影準備上車的時候,突然從斜刺裡撞出一道瘦小的人影,他似乎站立不穩,趔趄着撞向月影。
“小心”月影一把扶住那個人影,仔細看去,卻是先頭爲她引路的斯皮諾,她剛要說話,只覺得掌心似乎被塞進了什麼東西,小傢伙衝她眨了眨眼睛,泥鰍似的滑了出去。
“討厭的小鬼”
一個傭兵用鞭子虛抽一記,笑罵道。
“愛麗絲小姐,您沒事吧”古斯塔夫關切的問。
“沒關係的,我還沒那麼弱不禁風”月影點點頭,在克里木的幫助下蹬上馬車淑女可不能往車上跳喔
克里木自然是坐在馬車御手的旁邊,那三名魔法師也坐在這輛馬車裡,身在旅途,月影也不是過於講究的千金小姐,相反,她對魔法師充滿了好奇。
不過,這三位魔法師倨傲的很,對這位穿着初級治療師袍子的美女很不感冒,只是略微介紹了各自的魔法屬性之後,便老神在在的閉目冥想,弄得月影好不鬱悶。
魔法師就很拽麼
月影在心裡很很鄙視了一番後,想起那個小鬼塞在手心裡的東西。
這是一張皺皺巴巴的草紙,上而似乎是用煤碳寫了幾行勉強可以稱得上字的符號,月影看了一遍之後,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她皺着眉頭,陷入了沉思中。
紙條上只寫了兩條消息一、天月騎士團是英迪利帝國最大的捕奴團之一,一向爲貴族服務;二、帝國幾大世家前幾個月就發佈了一條消息,重金聘請或購買治療師,這重金聘請自然容易理解,而購買分明就是給捕奴隊開的價碼。
奴隸制度,是最不人道的一種畸形的社會制度,月影對這種制度有着本能的反感,而在亞馬迪斯大陸上,奴隸制或明或暗的得到了不少國家的默語,而英迪利帝國更是將這種默許發揮到了極致捕奴隊是合法組織,允許公然販運和買賣奴隸所以,她對這個國家是一點好感也沒有。
不存在偏見的問題,月影認爲,從事與奴隸相關的任何職業,這個人的品性必然是極爲齷齪的,雖然她不願意相信那個帥帥的傭兵是個奴隸頭子,但小斯皮諾有理由騙她嗎
時間就在月影的沉思中過去,一路上風平浪靜,古斯塔夫和傭兵們騎着馬走在前邊,不時在透過車窗向月影致意,如果不看他的傭兵標誌,恐怕誰都會將他當作一名貴族,這樣的人會是一名奴隸販子,老天還真會開玩笑啊
中午的時候,隊伍先進到一塊空曠的林間空地,大家停下來在樹蔭下休息,簡單地就着水吃些乾糧,月影注意到,那個被黑布裹着的馬車一直沒有打開。
略爲思索了一下,月影來到古斯塔夫跟前,一臉遺憾地說道:“古斯塔夫先生,有一件事情不得不通知你,因爲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我準備下午就要獨自上路了”
沒等古斯塔夫回答,一個冰冷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治療師小姐,你恐怕哪也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