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康相信自己的直覺，無論是誰，都有過超準的直覺，就如同感覺某件事會發生，一轉眼，事情就會到了無法挽救的地步，直覺對於林康更是重要，憑藉着直覺，他不止一次發現了身邊的危險，只是他自己沒有發現到自己的直覺有那麼準而已。
林康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見過那個人，準確地說，他可以確定自己沒有見過那個人，但是那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感覺總讓他覺得特別特別熟悉。
“孫警官，你有沒有那邊醫生的電話，能不能確認一下那個人的身份？”林康回頭看了一眼停轉的大鐘，就在剛纔的一瞬間，他似乎感覺那個大鐘有些不對勁，但是回過頭去看的時候卻又無論如何都發現不了問題在哪裡。
孫警官把車靠在了路邊給精神病院的某個主任打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頭有些嘈雜，像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主任的語氣中也充滿了焦急，匆匆回答了孫警官的電話之後就掛斷了，而孫警官也只是知道了那個人沒有什麼特別的，只不過精神大部分時間沒有問題，但是會突發性發狂，就跟秦海有着比較相似的地方，而且從主任跟別人對話的內容來看，好像就是這個人出現了什麼問題。
“我們要不要回去看看？”孫警官發動車子準備掉頭，雖然話是在詢問，但是其實他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回去了。
但是人在着急的時候總會出現這樣或者那樣的情況，孫警官發動了好幾次車子，都還沒有起步就熄火了，愈發焦急暴躁的孫警官終於在第四次車子熄火的時候雙拳猛力砸在了方向盤上，引發了一陣長長的鳴笛聲。
“臥槽，以前這破車也出現過這樣的問題，可是中間隔得時間都很長，這前兩天剛剛出現過這個問題，按理說不應該這樣啊！”孫警官一邊抱怨着一邊又重新啓動了一遍。
只是孫警官簡單抱怨的一句話，卻讓林康發現了問題在什麼地方，他猛地回頭去看那個鐘樓，沒錯，按理說鐘樓纔剛停過一次，中間才隔了幾天，不應該這麼快又停了，除非，那裡面有什麼問題。
“孫警官……”林康抓住了孫警官放在檔把上的手，阻止了他即將上檔起步的動作，然後說：“別回去了，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他們會報警，而且你什麼時候回局裡也能夠聽到風聲，現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林康說這就下了車，往回走了幾步站在了鐘樓底下。
上次重卡衝過來時候留下的痕跡還在，而鐘樓也依舊是那天的姿態這麼佇立在這裡。
“你發現了什麼？”孫警官鎖上車之後也跟了過來。
“你發現了沒有，它，前兩天剛停過……對了，你們警局有調查孫局長吧？”林康看着完全靜止的指針沒有回頭。
“調查了，但是因爲人找不到了，所以……”
“不是，我只是想問，能不能找到這裡的鑰匙，不是一直都是局長夫人保管得麼？”
“有，鑰匙在警局裡，不過不太好拿。”孫警官有些猶豫，畢竟這些孫局長一家人留下的爲數不多的物品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拿得出來的。
“拿出來，你能立一大功。”林康看着鐘樓，他十分篤定這裡面有着非比尋常的東西。
“好。”
很奇怪的是，這次車子啓動很順利，不過孫警官並沒有在意，以前車子也出過這個毛病。孫警官從後視鏡裡看了一下後面沒有什麼車輛，然後打了左轉向就掉了頭，然而車子剛剛跑穩，孫警官不知道什麼原因方向盤猛打了九十度，然後直直向着停在路邊的一輛保時捷撞了過去，幸虧剎車及時，不然可能他幾個月的薪水就打水漂了。
“怎麼回事！”林康被安全帶勒得胸前生疼，帶着怒氣甩過頭看着孫警官，無意間從左邊的後視鏡裡看到了一輛出租車用飛一樣的速度迅速衝了過去，雖然速度很快，但是林康還是看到了那個坐在副駕駛上帶着詭異笑容的女生，沒錯，正是張萌萌。
而且林康還能確定，在出租車超過孫警官的車的一瞬間，張萌萌往他們這邊側了一下臉，只是臉上沒有笑容，而是如死神一樣的冰冷，最重要的是，那一瞥，竟然是瞥在孫警官臉上的。
孫警官一時間就像是丟了魂一樣，他的手放在檔位上沒有活動，但是僅僅是顫抖就已經把檔位推向了三檔的位置，而他臉上驚恐的表情和僵硬的脖頸更證明了剛纔一瞬間他被驚嚇的程度有多深。
“沒……沒事……”孫警官嚥了一口唾沫，然後擡頭看了一眼連尾氣都已經看不見了的出租車說：“那車竟然開這麼快，超速了……”
“車裡的人……”林康故意只說了幾個字，他想看看孫警官的反應。
果然，孫警官眼神突然呆了一下，然後迅速恢復了常態，但是他沒有說什麼，而是勉強發動了車。
“車裡的那個女生，是我們班的……”林康故作輕鬆地說道。如果孫警官認識張萌萌的話，那麼他一定知道張萌萌身上發生了什麼，所以不應該這麼驚訝，但是如果他不認識張萌萌，那麼剛纔的行爲又該怎麼解釋？
許是爲了躲避林康的追問或者什麼，孫警官“鎮定”下來的表情顯得那麼無所謂，雖然車子比之前開得慢了很多，但是依舊不能糾正他走得歪斜路線，一串又長又規整的“s”路線被孫警官走得完美無瑕。
既然孫警官不想說什麼，林康也就沒有再追問，所有對方不想說的東西，就算問再多，也只能得到一大堆的謊言而已。然而孫警官卻突然自己說話了：“那個女生……竟然跟當年那起案件出事的女生長得那麼像……”
“當年的案件？”林康不明所以。
“嗯，當年我剛過來，接觸到的案子裡有一個女生下落不明，只有照片，但是確實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而那照片，就跟剛纔過去的那個女生幾乎是一模一樣，所以我剛纔反應才那麼激烈……”
林康突然想起，姜曉雪曾經說過，張萌萌跟她的那個姐姐，長得一模一樣……